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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从长江到戈壁 > 第19章 鸿雁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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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的一个上午,仝兰芝抱着全班同学的作业本来到老师办公室。班主任赵老师招手把仝兰芝叫过来,说:“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你一封信。”

仝兰芝一听有信,内心不禁有些小激动。心想:一定是广良来信了。

仝兰芝接过信打眼一看,熟悉的楷书手写体映入眼帘,正是他的来信。

仝兰芝没有立马拆开信封,她把信装进衣兜,她要等中午休息时再慢慢的品味那带着他的气息的文字,感受那份属于自己的温情!

中午下课后,仝兰芝匆匆地吃了几口饭,便一人来到操场边的小树下面,小心地打开信封:

兰芝:你好!

你在县里读书还好吗?我到朝鲜已经一个多月了,甚为想念!

一入朝,我们很快编入了作战部队,并向敌人发起了反攻,所以直到今天才给你写信。

朝鲜这边,遍地都是炮火留下的弹痕。侵略者给朝鲜人民带来的是无尽的苦难、家园尽毁。为了祖国人民不再受战火之苦,为了朝鲜的人民,我和战友们定会英勇杀敌,直至把美国鬼子赶出朝鲜去。

刚入朝没几天,我所在排就受到集体嘉奖了呢。

那天,我们排在山岙里练兵,突遭敌机来袭,我们躲进了掩体里;美国鬼子的飞机扔下了几枚炸弹,山坳里一户人家的房子燃烧起来。排长带领我们冲进火海,把困在火海里的朝鲜一家母子三人成功救了出来。

朝鲜现在已经很冷了,行军或打仗时还好,停下来时会感到很冷,这时也是最想念你的时候!

离开你时间越长,越是想念你。但我相信今天的分离,正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相聚。

又要出发了,俺爹和娘他们都好吧?替我照顾好他们!

学习进步!

广良于三八线西十字架山

一九五二年十 月十日

仝兰芝看着看着,信上的字迹变得模糊起来。

“仝兰芝,你让俺好找,一个人坐到这里干什么?”

仝兰芝下意识地折起信,抬头见是朱荷玉同学,她用手背揩去眼泪,说:“你吓俺一跳!”

“同学们都午休了,俺看你总也不回来,就出来找你了。什么事啊?怎么还哭上了呢 ”朱荷玉说。

朱荷玉看到了仝兰芝手里攥着的信,一把抢过来说:“是不是俺志愿军姐夫的信?嗨!姐夫的字好漂亮呀。比俺们老师的字都好看,你哭什么呀,姐夫受伤了吗?”

”没有,他好的呢。”

“奥,俺知道你为什么哭了,那是相思、喜悦与担心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的泪。”

“你这些词儿都哪学来的,你的语文比俺学的好,多帮助俺。”

“没问题,同学里俺最喜欢和你在一起了。”

“叮铃铃。”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仝兰芝赶紧收起信和朱荷玉向教室跑去。

又到了周末,仝兰芝与朱荷玉背着书包出了校门。

天上黑影时,仝兰芝下了徐淮公路,跨过防涝桥推开婆家门儿。她见除了公爹外,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晚饭呢。

“娘!广良来信了。”兰芝兴奋地说。

小红娘见大儿媳回来,又听到了儿子来信的消息,自是高兴不已。站起身拉过一个小板凳让兰芝坐在自己的身边,并嘱咐陈秀霞去给嫂子盛饭。

“广良信里都说啥?”小红娘急切地问。

仝兰芝看着娘说:“他说一到朝鲜就参加战斗了,让俺告诉娘他挺好的,问你和爹、还有二弟、妹妹都好呢。”

”就这些?”陈刘氏接着问。

”嗯!娘,他还说他刚到朝鲜就被表扬了呢,他写着写着一下有事了,就收笔了。”

听信的人意犹未尽,说信的人也是泱泱地停了下来。

二弟和妹妹端着饭碗,还想听嫂子继续说呢,见嫂子没了下文,又都继续闷头吃饭了。

小红娘站起身说:“你在学校犒了一个礼拜了,天天就吃 煎饼,俺去给你弄个菜。”

仝兰芝忙拦住娘说:“娘!我又不是外人,不要这样,煎饼咸菜挺好的,有可口吃食还是留给小妹吃,她正长身体呢。” 仝兰芝低头喝了一口稀饭,拿起一个煎饼卷上咸菜大口吃起来。

一家人吃完饭,坐在院子里闲聊。

仝兰芝叫过小妹和二妹,从书包里掏出几个糖果和一支铅笔塞到小妹和二妹的手里。

陈秀红高兴地攥着糖果跑到娘身边:“娘!嫂子给的糖。”

“去和二姐一块吃吧!”小红娘说。

陈刘氏说完转身对兰芝说:“兰芝,你每月就几块钱的助学金,自己想着在学校买点菜吃吃,别给你妹花钱。”

陈老爹咚咚地走进来,仝兰芝连忙起身递给爹一个板凳,说:“爹!你怎么才回来呢?俺去给你端饭。”

“这不是政府让增加营业时间吗?就回来晚了,拿个煎饼来,再喝点水就行了。”陈老爹坐下后挥着手说道。

屋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嚎啕声,陈刘氏大声说:“快都进屋去,听不见心不烦。”

陈老爹拉住老伴说:“你快去看看,兄弟家有事怎么能不问问呢?”

陈刘氏说:“怎么没有管呢?当年他二爷把宅子和地都赌光了,一家人住在破庙里,不是俺把偏屋让给他们住的吗?解放后土改分地正好和他家连着,你整天不到地里去,你问问老二,见天的生多少气!每年他家都要多占俺家一鉊勾地” 陈刘氏越说越气。

“老话不是说了吗,吃亏人常在,吃亏是福。快去劝劝吧,你说一个弟媳妇俺怎好上前?”陈老爹哀求着。

“娘!俺和你一起去。”仝兰芝上前拽住娘。

“唉!不是俺不想管,管不了呀。”

陈刘氏和兰芝摸黑来到屋后的二爷家。

二爷家的堂屋里,一盏黄豆大小的灯火,忽闪忽闪地晃动着。

二娘躺在堂屋门前的地上,翻身打滚大声地哭着。

二爷坐在一旁闷头抽烟,五个一排溜大的小子站在灯影里默然地看着。

陈刘氏蹲下扶起弟媳,说:“他二娘唻,别哭了,起来,遇到啥事儿了?俺起来好好说。”

仝兰芝找了一个脸盆儿,打了盆水,抓过毛巾给二娘擦脸。

“他大娘,老五在外面偷人东西,我拽过孩子管教管教,他 爹护着不让,还说孩子是饿的,偷点东西吃怎么了?你说着看,都半大小子了不学好,将来怎么办啊?你看家里五个男小子,就知道张嘴吃,地里的活不喊不知道做,这日子没法过了,愁死个人了。” 二娘哭诉着。

“嗨,我以为多大的事儿。”陈刘氏说。

“丢人啊!”二娘又哭起来。

陈刘氏站起来喝到:“小五,过来!快给你娘说以后再不偷了,认个错。其他几个小子也都不小了,不能只在家里蹲,多往地里跑跑,庄稼不去管能有好收成吗?”

那个叫小五的,十一二岁的样子,光着脚,穿着破旧的短袖衫,脸上脏的像花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上前说:“娘!俺以后不偷了。”

“他二爷,跟俺到家拿点粮食来。” 陈刘氏说罢转身走了。

仝兰芝扶起二娘又劝了几句也离开了。

仝兰芝回到家问娘:“娘,二爷家怎么连饭都吃不上?”

陈刘氏说:“说来话长,一辈子出一个这样的,姓陈的祖上算是有钱人家,老祖抽大烟把家抽空了。你二爷后来也抽上了。这是解放了,他想抽抽不到喽。抽大烟的人都手无缚鸡之力,几个儿子也懒得要死,吃了这顿没有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