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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从长江到戈壁 > 第42章 忐忑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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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兰芝抱着咏梅挎着包袱,跌跌撞撞地走出南京火车站,回到三条巷六号院。

她打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推开窗户,抱出被褥晾晒在阳光下。

宋婶儿第一时间关切地过来看望,抱起咏梅说:“你窗下的煤球,别人帮你烧了差不多了。孩子我给你带着,你去再买些吧。”

仝兰芝从宋婶那里拿了一个大篮子,去买了十块蜂窝煤,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十块蜂窝煤拖回来。

开学了当天,仝兰芝早早起来,娘俩吃过饭,她把小燕用布带子拴在了床上,锁上门儿上班儿去了。

宋婶送仝经理上班以后,坐在门前摆弄着针线。她隐约听到西边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她急忙过去看个究竟。只见门是锁着的,哭声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她贴着窗户往里看。我的天,小燕被拴在床边上正张着嘴哭呢。

宋婶在窗户外喊:“小乖!,别哭了,奶奶在这儿啊。”

小燕听见有人说话便停止了哭泣,眼睛朝窗户愣愣地看着。

“妈妈!妈妈。”小燕看了片刻没有看到人,又大声哭喊起来。

中午,仝兰芝利用午休时间急匆匆地跑了回来。看到鼻涕眼泪抹了一脸的小燕,娘俩一起哭起来。

宋婶来了,数落起仝兰芝:“你不怕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出点什么事儿,怎么不交给我呢?”

仝兰芝面露难色地说:”婶子,劳烦劳你,这次我在南京看刘老师,她一人带四个孩子,就是这样带的。”

宋婶抱起咏梅,说:”是不是手头紧了?你不给我钱,婶子就不给你带了嘛?快去上班儿吧,孩子给我。”

仝兰芝看着眼前善解人意的远房婶子,感激的点点头,拿上提包又上班去了。

开学后,仝兰芝就从传达室那里收到了丈夫寄来的两封信。一封是刚到东北不久写来的,因为是暑期积压在了学校。

信中说他在沈阳车站转车时,看到丹东市第一建筑公司在那里现场招工,一行三个人走过去看热闹,打听一下情况。招工方看了他们几个人的简历,公司对陈广良的简历特别感兴趣,非常喜欢这位老兵。开出的待遇首先满足了他们几个的首要条件:吃饱肚子。几个人一商量便决定去了丹东,成为丹东市第一建筑公司的正式工人。

公司领导还找陈广良谈话,委任他为一建下属的第二分公司的副队长,管理五十多号人。领导承诺等他熟悉了业务以后再提拔他为正的。

陈广良一身正气、憨厚健谈,还有他那光荣的阅历: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被公司领导认为捡到了一个宝。

另一封信是最近写的,满纸都是对妻子和孩子的思念之情。还说自己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吃亏的工作作风,很快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赞赏,要不了多久领导就会再提拔他呢。

仝兰芝悬着的两个多月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很快给丈夫回了信。并把在车站偶遇关祥飞的事告诉了陈广良,特意给丈夫像讲故事那样,讲了惊喜相遇刘老师的事。

她叮嘱丈夫,今后要吸取教训,不要再乱说话,管闲事。

晚上, 她伏案疾书,告诉老家的爹娘,好让他们放心。

这以后,仝兰芝每天都精神饱满地出现在一群天真无邪、笑容灿烂的孩子们面前,每天的生活重又充满了阳光与希望。

晚上回来,看到小燕挥舞着小手高兴地奔向她时,她满脸都洋溢着幸福。

一天一天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地迎来了一九六五十年的新春佳节。

人们都对新的一年充满了美好的憧憬,迎来了新的希望。

人们心中最大的希望,就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期盼新的一年五谷丰登,天下人食有饭、居有屋。

春节过后,刚开学上班不久。仝兰芝收到了陈广良所在单位拍来的电报:陈广良病重速来。

接到这个电报,仝兰芝恍若五雷轰顶,感觉四周一下空旷起来没了依靠,两腿发软不能站立。办公室的同事纷纷围过来询问出了什么事?

仝兰芝急急地向校方请了长假,领了当月的薪水回到家里。

她草草地收拾好行李,来辞别宋婶。

她简单地给宋婶说了事情的缘由,抱上小燕回到屋里。她不舍地看着住了近十年的家,挎上包袱牵着小燕准备锁门。

宋婶匆匆过来相送,坚持塞给仝兰芝二十元钱,说这一别婶侄不知何时再能见面。

仝兰芝坚持不收,最后宋婶说:“你看这屋里,这么多年置办下的东西都撂了。等下一个租客来,我把这钱就收回来了,快拿上吧,路上用的着。”

仝兰芝勉强收下了宋婶手里的钱。

第二天早晨,仝兰芝抱着还在熟睡着的小燕出了南京站。

仝兰芝无助地站在站前广场上,想着到东北路途遥远,怎不能带着小燕去吧?如果把小燕送回江宁县再折回徐州,来回又要要耽误好几天。

仝兰芝突然想到了关祥飞和刘老师。于是,她匆忙来到徐州火车站旁的汽车客运站。巧的是关祥飞开的班车正在候车,仝兰芝匆匆地说明了来意,把小燕交给了关祥飞。拜托他到了江宁县时,把孩子交给她奶奶。

关祥飞毫不犹豫地接过小燕抱在怀里,安慰着仝兰芝:“你一个人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太着急,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仝兰芝转身回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北上的火车票。她蜷缩在车厢的一角,脑海中冒出各种各样的猜测,平日身体健壮的丈夫怎么会突然生重病了呢?

虽说已经立春,但列车越向北开,车厢里越加冷起来 ,冻的仝兰芝不得不穿上包袱里所有能穿的衣服。

窗外天地几乎是一色的“白”,如果不是雪地上有耸立的树木和隆起的房屋,真的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火车跑了两天一夜,第二天凌晨终于到达沈阳火车站。

仝兰芝几乎冻僵了的身体,来到售票窗口,又买了一张傍晚开往丹东的火车。

她坐在有暖气的候车室里,身体舒服了许多。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可她却什么也不想吃。挨到太阳西下时,她又登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