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悠最近好像清闲了许多，都不怎么出差了。
这段时间天气很好，虽然积雪未全部化掉，但有太阳，让人看着心生暖意。
接近期末，图书馆里的学生也渐渐变多了起来，闻秀借了几本书正在登记。
图书馆是学校最暖和的地方，每到冬天，图书馆的尖顶上都会冒热气，远远看过去像是一个人戴着帽子在冒烟一般。因此一到冬天来图书馆自习的学生就特别多，即使临近傍晚，图书馆里还是聚集着很多人。
闻秀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通常是去研究室或者自己的寝室学习。
“谢谢。”闻秀接过做义工的同学递过来的书，放到自己随身的包里。
闻秀经常来图书馆借书，再加上她在校内小有名气，所以图书馆工作的同学都认得她。
正巧有人买了袋苹果在服务台里分发，帮闻秀班里借助手续的小姐姐向自己的同事多要了个，递给闻秀说：“闻神，今天也在工作吗？吃个苹果吧，明天就圣诞节了呢。”
闻秀接过了苹果说：“谢谢，学无止境，是不能停的。”
看着闻秀离开的背影，工作人员撑着脑袋感叹了句，“不愧是大神。”
闻秀出门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果然是十二月二十四号。
这个日子...
闻秀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应该没什么事，闻秀还是没有打出那通电话。
如果闻良不来找她，闻秀很少联系她姐，只不过每年到这个时候她姐的状态都不太好。
闻秀刚回到宿舍，她姐就打电话过来了，距离上次姐妹俩见面大概也有半年了吧，自从父母去世后，两姐妹之间没有曾经那般亲密。
“喂，闻秀。”闻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听上去似乎有些疲惫。
“姐。”闻秀回应道。
“陪我吃个饭吧，我等下就来接你。”闻良的语气听上去不容拒绝。
“好。”闻秀答应了，她将包里的书放在桌上，她并不知道她姐什么时候来q市的。闻良行踪不定，她有太多事要忙。
闻秀只觉得她姐代替了父母的位置，像一座大山一样，挡在眼前，庇佑着她。只不过闻秀并不愿意闻良一直将她当成小孩儿。
闻良说等下，那就真的是等下，不一会车就到了宿舍楼下，司机帮闻秀打开车门，闻秀看到她姐闭着眼在那假寐，眼睛底下是连妆容都未完全掩盖住的乌青。
后座的独立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醇厚的酒香，杯架上的酒杯里只剩下一点点的红酒。
“姐。”闻秀喊了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她姐面前，总觉得自己气势要弱一些，她上了车。
“嗯。”闻良眼睛睁开了眼睛，“你上次去h市怎么不和我说下。”
“随团队去的，也待的不久。”闻秀说道，果然她的行踪她姐一直都是知道的。
“下次要是去，和我说下，总不能我在那，还要别人招待。”闻良说道。
“知道了。”闻秀回答着，人情世故方面闻秀并不太懂，关于叶老的葬礼，叶家的人情一直都是由闻良帮忙还着。
说了两句，两姐妹之间好像又没话说了。
司机将车开到了那家连锁的法国餐厅，这里的店员对自己的老板认识最多，一见到她们的车来了，立马迎了上来。
和往年一样，两人坐在了二楼的窗边。
餐厅经理立马走上前：“闻总，还是和往年一样吗？”
“嗯。”闻良面沉如水，没人看得出她的情绪。
服务员替她们开了瓶红酒，但却只给闻良斟上，闻秀则是上了一杯特色饮品。
菜不一会就上了，夜幕逐渐降临，两人之间依旧很安静，只听得到刀叉在盘子上摩擦的声音。
闻良只吃了一点东西，就像是吃好了，擦了擦嘴，拿起酒杯靠在背椅上慢慢的喝着杯子里的红酒，她看向了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秀还在吃着，她不愿意浪费，总是会将自己餐盘中的菜肴吃干净。
闻良盯着窗外看了会，冷不丁的开口道：“今天天气太好了，连雪都没下。”
闻秀咽下嘴里的食物说：“外面还有雪。”
闻良转过头盯着闻秀看了一会说：“不一样的。”
闻秀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
“不吃了？”闻良看到闻秀的举动有些疑惑。
闻秀摇了摇头，说：“姐，既然你在想她，想着傅姐姐，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闻良原本还在摇晃着酒杯，此刻停顿下来，只慢慢的说出三个字：“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我不懂你现在明明有能力去找她，你为什么不去找傅姐姐。”闻秀声音慢慢变大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闻良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洁白的桌布上溅上了不少红酒渍。
“你到底在怕什么？”闻秀打断了闻良的话，服务员立马叫来了经理，两人紧张的站在一旁，闻秀继续说道：“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都觉得累。”
窗外突然飘下了雪，仔细看只有这一部分区域降了雪。
“你去找.....”
“够了，不要再说了！”闻良没让闻秀继续说下去，毕竟是大老板，发起火来的威压，让室内一片寂静。
闻良朝窗外看了看，发现这不过是人工降雪，她朝站在角落的经理说：“这是你安排的？”
经理心理素质比旁边的服务员要好，服务员低着头都不敢看人，经理脸上还带着笑回复：“是的。”
“以后别弄了，假的东西，没有意义，出去吧。”闻良说完，经理和服务员如释重负，立马离开了这。
闻良的心情很快平复了下来，她能这么快出人头情绪控制能力自然不一般，她对闻秀说：“我还不够格，远远不够。”
闻秀不明白，她觉得她姐已经足够优秀了，为什么会不够格呢？
“吃好了，我送你回去。”闻良说道。
闻秀确实也没心思吃了，点了点头。
上车后，闻良看着窗外一言不发，闻秀亦是如此，要不是两人长得像，不然看上去如同拼车的陌生人一般。
车子平稳的停在了宿舍楼下，闻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那颗苹果，放在了杯架上，说：“听说今天是平安夜，给你。”
闻良拿过了杯架上的苹果，看了看，垂着眸，笑了笑，不是她一贯的假笑，闻秀很少听到她姐对她说这句话，闻良说：“谢谢。”
闻秀刚下车就看到了从宿舍出来的叶行悠，深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