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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拨通了沈晴雪的电话,几秒后接通,我问她:“你在哪?”

“快睡着了,这么晚了,怎么了?”

这会时间马上是凌晨了。

我说:“我想见你,很想!很想!!”

她沉默了片刻,问我:“马上过12点了,家梁,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了,我想见你,现在,立刻,马上!”

她似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异常,小片刻轻声对我说:“你在哪,我去找你。”

“老地方,那个少了梁山伯祝英台一家三口雕像的步行街门口,我等你!”

……

挂断电话我迅速打车去步行街,到了却发现她已经在晚风中等我多时,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睡衣,脸上有些疲倦,我知道那是困乏,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我顾不得许多,对她说:“去你车里坐会吧。”

我们一起坐进了她的奥迪A5后排,她问我:“家梁,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反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猜测她还没有去看那台大G的后备箱……我强忍着离别的情绪对她说:“我也不知道,我心中有事情,我甚至有些想哭,我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谁,可总觉得亏欠了他们太多太多,或许我不该来汝南,或许我当初应该去海边城市,青岛,或者烟台!”

“为什么,你怎么了?家梁,你老实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去解决,我有钱给你解决,你冷静点,好吗?”

我强忍住即将掉落的泪,问:“我能抽支烟吗?”

“抽吧,你抽吧!家梁,我允许你抽!”

我手脚颤抖着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又手脚颤抖的终于塞到了嘴里,嘴唇颤抖了许久终于说道:“我能抱抱你吗?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这段你坑我的日子,之后你又给我钱花,又给我买商铺的日子,将我扶上墙的日子,我们吵嘴的日子,还有其他……种种种种,我很感动,我很想哭,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恩恩怨怨,却也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无法抹去的刻痕……我痛心的快要窒息了!”

她忽然抱住了我,柔若无骨的手腕环抱住了我,似是要将我拯救到生命最初的摇篮……我的眼睛终于喷涌出了泪花,我终于理解了肖小漫,或许这就是分别,或许这就是离别……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车马快了,却制造了无数生死离别!!!!!!

我终于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拥入到我的怀抱,就像当初在正阳时那样,我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或许这不是喜欢,这是爱,或许我从来没有察觉到我爱她,如果不爱,为什么当时会不顾一切的抱紧她,用我的血肉之躯将她牢牢保护?如果是其他人,我做不到!我现在很清醒,我做不到,我不会去做!

“你哭了。”她的手抚摸过我的脸颊,帮我擦去泪水,这个离别的夜晚或许对我来说一辈子难以忘怀,我不清楚以后还能不能和她再次相见,或许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此地一别,或许就再无相见!……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又问我。

“没有,你别担心,我就是突然触景生情……你说,那两片遥遥相望的云,有一天真的会相互搀扶在蓝天之下,在风中相依吗?”我看向窗外的夜空,视线穿过虚空寻找着白天的云彩,却找不到,但我清楚的记得它们的位置,我将此时想象成白天,我找到了,它们在原来的位置,不曾离去,也不曾离开!

她看向窗外,面露困惑……我明白,她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甚至她不知道我今晚为什么会这么反常,如果她知道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她会怎么想?会不会像我一样失落和难过?

我不知道,我不能问,人如果心中藏的有事,就会露出异常,我不想她被王康发现端倪!

我又将她抱紧了一些,扑面而来的是她的发香,我细细且贪婪的呼吸着,想将这发香永远留在记忆之中,封存下去,等我白了发,再将它从尘封中解开,细细品味……只是到那时,或许早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我的心在作痛!

她也在紧紧的抱着我,紧紧的搂着我,我清晰的感到呼吸越发困难,是她将我搂抱的更紧了,似乎她已经察觉到了我要离去,察觉到了我的心思!她是个高智商女人,她应该已经看穿了什么!

我终于将她放开,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随即车子弥漫的满是烟味,她没有让我灭掉,强忍着咳嗽……我抽了一口便将烟灭掉,打开窗户扔了出去,然后再次抱紧她,她在小片刻后也抱紧了我……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说:“还记得上次在产业集聚区吗,我让你送我,你不送,最后还是送了我……现在你能送我回住处吗?”

“嗯,但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有钱给你解决的,你不要瞒着我,好吗?我会站在你这边。”

我的泪水在眼眶中挣扎,如果我不走,如果王康查出来是我做的,必会牵连到她身上,到那时她的公司就会被报复,被压制,甚至被一步步蚕食……她会从有钱人中摔落下来,像天上的星星摔落到无底的黑暗深渊,坠入平凡……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害了她!

王康应该迟早会对她这么做,我打他一顿不白打!

我终于开口:“没事。”

“告诉我,好吗?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渡过,好吗?”她含泪看着我。

我看了她半晌,从未觉得过自己有这么的不想离开她,想和她在一起……可我不能毁了她!……我终于说道:“以后再告诉你。”

“拿我的话来对付我是吗?……或许你的这件事和我有关……很晚了,我先送你回住处。”她终于松了口,我们一起来到前排,她温柔的为我扣好安全带,我也为她扣好,我们便这样无声的朝着住处方向赶回。

这一路我们都很沉默,再也不似从前那样吵嘴,我们出奇的安静,空气也出奇的沉默……

到了后,她要和我一起进屋,我却再三让她离开……她最终含泪恨恨的看着我,听了我的话,转身离去。

“等等……”我突然不由自控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