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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里心情凝重起来。

常宁走了过来,抬起两只手,去扯元里的脸蛋:“怎么见到我就不高兴!快笑。”

元里脸蛋被扯疼,轻轻推开常宁的手,目光落在她泛白的脸庞上:“你不舒服?”

不会已经喝了下了毒的茶水吧?

闻听元里的话,常宁脸上顿时有了笑容:“世子宝在关心本宫?”

世子宝?元里,这是什么诡异的称呼,他只听过充电宝,柿子饼。

元里静了片刻,道:“关心。”看他脸色煞白,怕是凶多吉少。

小里同学出于人道主义,不想让常宁留下遗憾走。

“就知道本宫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世子宝怎么会不喜欢本宫。”常宁兴奋撅起嘴,要来亲元里。

元里被惊的一连向后跳了两步:“公主误会了,我不喜欢你,我就看你脸色不好,宽慰你才说关心的。”

常宁不高兴起来:“我脸色不好,还不是因为听你唱歌听的,跟得了一场大病似的,不管你要负责任。”

元里摊手:“麻烦你讲点理好不好,我又没有逼你听,皇上都把你禁足了,你还逃出来。”

“我可没逃,是大表弟放我出来的。”常宁道:“你去怪他。”

元里无奈至极:“真是的,他放公主出来做什么?”

常宁突然气愤起来:“我出来是要砍魏阳侯的,皇兄居然要把我许配给他。”

元里眨巴眨巴眼睛,怎么感觉这二人挺配呢。

“那你就去砍他呀!”

这样就没时间喝毒茶。

常宁愤愤道:“没找到人。”

元里为她指路:“他应该在太医院,你去吧。”

常宁盯着元里:“皇兄想把我嫁给他,但我若是跟你生米煮成熟饭,皇兄就拿我没办法了,不会把我嫁给魏阳侯。”

“又来!”元里脸一垮,转瞬提醒常宁:“这里是摆宴席的长明殿,今日又是你母后的生辰,这样做太伤风败俗,还丢尽了你哥和你妈的脸。”

常宁似乎听进了元里的话,黛眉皱起,思考片刻后道:“我们喝个交杯酒,证明我们成婚……”

她的话还没说完,元里转身撒腿就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常宁一个空翻,就停在元里前头,挡住他的前路。

没法逃了,元里找理由:“我喝酒过敏,不能和公主喝交杯酒。”

常宁:“我们以茶代酒。”

毒茶!元里心头一震:“我更不能和公主喝了。”

说完,元里主动出击,与常宁打了起来,想把常宁打昏,试图阻止她。

然后……

“我怎么定住了。”元里惊讶的盯着常宁:“你会什么邪术?”

常宁笑道:“别神叨叨的,萧家独门绝学点穴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

元里想哭,我的天,文中也没有介绍过啊!

还有,这也不是什么万不得已呀。

常宁不耽误时间,就近把太后和萧冥烨的茶盏拿过来:“我喝母后的,你喝皇兄的。”

“轰”地一声,元里感觉一道响雷劈中他。

他惧怕的盯着那杯萧冥烨一口未动的茶水——有毒!!!

文中公主就是误喝了他的茶水,嗝屁的。

现在却轮到我喝毒茶嗝屁?

“我不喝,我不喝,茶水里有毒,我喝了会被毒死。”元里拼命的向常宁解释着,随即他又朝殿门喊去:“救命救命,公主要给我喝毒茶,我是镇国公独子不能死,快来人救我……”

常宁哼笑:“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殿门已经被我派人锁上,并且长明殿的殿门是双层,隔音才好呢。”

元里一愣,看向那个耳聋太监,他是跟公主一伙的。

常宁将元里手臂摆成一个端交杯酒的姿势。

然后把萧冥烨一口未喝的那杯毒茶,放到元里的手上。

元里还在挣扎着自救:“那我换一杯茶好不好?”

“别想耍花样。”常宁一脸坚定拒绝,随即又道:“你不是怕茶水有毒吗,皇兄喝的茶水是最安全的,所以你更要喝皇兄的茶水哟!”

她说着,手臂从元里的臂弯绕过来,呈现喝交杯酒的姿势。

另一只手“咔嚓”一声,野蛮的将元里下巴卸掉,疼的元里“嗷”的一声惨叫,下巴无法再合上。

常宁指尖捏着杯沿:“喝完交杯酒你就是驸马了。”

元里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我喝完就成冤死鬼啦!”

常宁气愤,瞪着元里:“嫁给本宫,就让你那么痛苦吗,跟去赴死一样。”

元里:“就是去赴死,我都说了那杯茶有毒,你还逼我喝。”

“嗙”地一声门板被破开,萧冥烨一脚踢碎门板,听到了元里惨兮兮说的那句话:阻止常宁:“常宁胡闹,快把茶水丢了。”

常宁不想功亏一篑,还是个犟种,指尖一抬,要把那杯茶水灌给元里喝下。

萧冥烨虽然破门而入,但距离二人还有一段距离,过来阻止已然来不及。

“嗖”地一声破空响。

下一刻那杯毒茶被一枚扳指击碎。

常宁的指尖被震的都一疼,本能的缩回来,后退一步。

萧冥烨已经奔驰而来,剑眉横沉噙着胜怒,毫无迟疑的就给了常宁一耳光:“任性妄为。”

邢峰也跟着进来,把元里的下巴安装回去,然后试图为元里解开穴道。

常宁捂住被打的脸颊,杏眸瞬间迎上委屈的眼泪:“皇兄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闯下多大的祸,你都是护着我,宠着我,如今却因为一个外人打了我?”

萧冥烨仍处在盛怒中,启唇刚要训斥常宁,有人先他说了话。

“你们等等再兄妹决裂。”元里苦哈哈的说道:“刚刚茶杯被打破时,一滴茶水溅到了我的嘴里,顺着唾沫滑到嗓子眼里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帝王捞进怀中,向着太医院的方向驱使轻功而去。

那速度快到好似一道闪电。

常宁这才意识到元里没有欺骗她:“我是不是要成寡妇了?”

邢峰:“公主多虑,你们没有喝上交杯酒。”

常宁:“人没死,我可以继续逼他喝,人死了我就没法逼他做驸马了!”

元里也不知自己是被吓的,还是中毒导致,脑子不太清明起来,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太医院中的御医们进进出出,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帝王下令,救不活世子,他们脑袋就别要了。

一夜好似转瞬即逝。

天空中布满了阴云,帝王还在上早朝。

姜明看护元里一夜,邢峰过来等帝王下朝。

“皇上有没有说怎么处理我啊?”姜明顶着一双黑眼圈,忧心忡忡的问向邢峰。

姜明为了私心,偷偷把常宁放出来,险些害死元里。

昨晚若不是苏长歌欠嘴,与萧冥烨说他在人群中看到鬼鬼祟祟的常宁,元里早就到地府去报到了。

邢峰:“我出去办事刚回来,没听皇上说。”转瞬又道“但皇上都因为此事,给了他最宠溺的常宁公主一个大耳刮子,罚她去尼姑庵静心,你还是做好心里准备吧。”

姜明被吓的两腿发软,眼圈通红。

见此,邢峰安慰他道:“明年的今日,我会带着你昔日的属下,为你去扫墓。”

姜明身体摇摇欲坠,无法站稳,被谢应循及时扶住,他安慰姜明道:“别怕,就是一下的事,我会让刽子手找把锋利的刀。”

姜明声音抖成筛糠:“我不不不不不……怕,我没哭,我眼睛里进沙子了。”

谢应循为姜明擦眼泪的帕子,已经湿透。

“皇上驾到。”

帝王向三人走来。

他一身暗纹玄衣,腰间佩戴着天子剑,眉眼冷意刺骨,好似来索命的修罗。

姜明“噗通”一声跪下来。

谢应循上前一步,汇报道:“皇上,世子还没有醒来,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邢峰也上前一步,二人将姜明挡在身后:“皇上,属下已经将下毒的人捉拿,是御膳房的伙夫,正在严刑拷问逼他招供,是谁人指使。”

萧冥烨眼眸凌厉如冰刀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明,启步向着太医院急救室走去。

元里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谨防意外发生,还需要留在急救室观察。

院判见帝王进来,忙过来行礼道:“皇上,没有意外发生,世子应该快醒了。”

说完,院判感叹:“世子真是命大,那毒药但凡再多一点点剂量,便是回天无力了。”

萧冥烨黑眸半眯,不知在想着什么。

院判继续道:“不过,世子的武功是废了。”马上又道:“也得亏世子的内力护体,才保住一条命。”

萧冥烨视线落在昏睡中元里的身上:“到底没躲过武功被废的命运!”

挺好,不用担忧他运用内力,从高墙翻出去,逃跑。

经过元里一次罢工想逃的事后,萧冥烨总感觉这种事情还会再发生。

萧冥烨似是想起什么,问向院判:“世子精神可正常?”

院判:“皇上放心,毒药没有伤到世子脑子,他还和以往一样。”

萧冥烨不是这个意思:“以往他的精神是否正常?”

院判愣了下:“以往老臣没与世子正面接触过,所以不知他精神是否正常。”皇上怎么突然问这个?

萧冥烨:“去检查检查。”

院判额上泌出一层冷汗:“皇上,精神类疾病,失心疯什么的,需要观察病人的语言行为举止,不是诊脉可以看出来的。”

萧冥烨微微敛眉:“怎么观察?”

院判额上的冷汗直流:“观察世子语言行为举止与正常人是否一样,情绪波动大不大,容不容易激进。”他也不是精神科的大夫啊,整不准这些。

院判生怕自己不懂精神科的疾病,惹恼帝王,被嘎了。

萧冥烨还要问话,殿门被敲响:“皇上,太后想见您。”

昨晚常宁惹出这么一出祸事,连累姜明后,太后被气到,便卧床休息到此刻。

当然萧冥烨也猜到太后让他去的目的。

萧冥烨看了一眼元里,便走了。

寿康宫中。

萧冥烨进来时,桂嬷嬷正在喂太后服药。

见萧冥烨来,太后推开药碗,叹道:“吃了也白吃。”

明显是话中有意,萧冥烨却不往下引话,静静的坐在红木椅上。

帝王不吱声,太后只能自己往下引话:“常宁真是越发嚣张跋扈,不把皇儿的话放到眼中。”

这些年她佯装疼爱她,又处处忍耐,真是够够的了。

萧冥烨视线落向窗外,脑中是儿时与前任太子开心玩耍的画面。

太后继续道:“皇儿禁足她,她公然违反皇儿,还拉姜明下水。”

萧冥烨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督察院御史母亲找过母后?”

督察院御史母亲是姜明的母亲,萧冥烨的姨母,不过自小萧冥烨便不待见她。

太后道:“纵使她不来找哀家,哀家也要为姜明求情,姜明是皇儿表弟,皇儿犯不上为一个外人重罚姜明。”

她不等萧冥烨说话,又道:“那世子不是没被毒死吗,皇儿没必要动这般大的气。”

萧冥烨:“姜明触犯纪律,儿臣一定是要处罚,但看在母后为他求情,儿臣会从轻处罚。”

闻言,太后放下心来:“常宁也不小了,该嫁人了,哀家从前便与魏阳侯母亲说过,皇儿有意将常宁许配给魏阳侯。”

原来昨晚那一场意外的罪魁祸首是母后,萧冥烨拢上愠怒:“常宁的婚事用不着母后糟心。”略顿“母后假传帝王旨意是要杀头的。”

说罢,萧冥烨起身拂袖离开。

“墨大哥救我~”元里从恶梦中惊醒。

苍白的小脸跟水洗了一般。

他梦见自己被毒药折腾的肝肠寸断,七孔流血,常宁却还在大口大口的灌他喝毒药。

床边传来询问的声音:“世子哪里不舒服,我去找院判。”

元里转眸看去。

是邢峰。

邢峰见元里满脸汗水,拿出帕子为他擦拭。

皇上怎么还不回来?

正在擦汗的手忽然被握住。

邢峰顿住,问向元里:“世子怎么了,有事吗?”

元里黑溜溜的眼珠转动,仔细观察着邢峰,忽然说道:“你是墨大哥?”

殿外,萧冥烨要推门的手跟着顿住,蹙起眉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