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怀仁王留下的势力,恐怕她是难以做到现今的。
也许当初怀仁王想的是为还未诞下的嫡长子做准备……
“想来父王怕不是常常在母妃跟前念叨天下苍生,不若我又怎会对天下如此心系。”
陆玄钰干笑几声,也不知如何言语。
许是血缘之故,自小她知晓她的父亲是怀仁王后,便对天下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系。
可能,一统天下也曾是怀仁王的夙愿罢。
“王爷名垂青史,相信阿钰也可以的,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已经是叶槿谢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夸赞了,兵书读的多,其余的诗书却是不喜。
“哈哈哈,阿槿真看得起我,我无甚功绩,倒是阿槿,年少将军,青史留名的该是阿槿才对。”
青史留名什么的,陆玄钰并不在意,不过是身后名罢了,对活着并无影响,又何须在意,当下才是重中之重。
“不,你日后的功绩,定会胜于我。”
叶槿谢也不知她为何如此笃定,但她就是相信陆玄钰,相信陆玄钰可以做到的。
“好啊,借阿槿吉言。”
园子离陆玄钰的院落并不远,二人言语间便到了。
“逍遥居。”
这倒还是叶槿谢第一次见到陆玄钰起居的院落。
“嗯,父王生前题的。”
言罢,陆玄钰领着叶槿谢走入。
一入院叶槿谢便注意到院中中的一棵参天荆桃树,未开的白色花在微风的轻拂中摇曳。
“洛都偏北向,按理,这的荆桃会晚开些,如今已是五月中旬,正是盛开花季。”
叶槿谢看向陆玄钰,眼神不解。
“这是雪樱,国师寻来的,只在寒冬盛开,洁白如雪,如同隆冬腊梅。”
“原来如此。”
叶槿谢见荆桃树不远处放置了茶案,便朝那走去。
陆玄钰起先还以为叶槿谢是想要去看树,便跟着去,哪知最后看叶槿谢径直朝茶案走去。
“诶,阿槿。”
陆玄钰话音一落,叶槿谢便已拿去茶盏嗅了嗅。
果然,一股子酒味。
看到叶槿谢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陆玄钰面上浮现尴尬之色,随后轻咳几声。
“那什么,时日不早了,浴水命人备好,我们先沐浴吧。”
叶槿谢:“沐浴——我们?”
陆玄钰这话说得意味不明,让叶槿谢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啊,我还要去处理件事,很快,先让玉生领你去吧。”
言罢,玉生便自暗处走出,对叶槿谢语气恭敬:“叶将军请随属下来。”
想来陆玄钰许是要去处理方才德妃那事,叶槿谢便也随同玉生去沐浴了。
目送叶槿谢走后,陆玄钰快步转身朝书房走去。
“调查得如何?”
“世子,十六皇子殿中,十六皇子同兵部侍郎之女顾鱼均中了药物,差些便来不及了。”
闻言,陆玄钰步伐一顿,随后放缓了脚步。
“我们的人已经将顾鱼带回服用解药了,人还未昏睡,正安置在落院。”
听完影卫的汇报,陆玄钰心下有了猜测。
兵部侍郎是太师一手提拔的,但终归只是一个侍郎之女,倒是叫陆玄钰有些不明白德妃此举意欲何为。
搞不好,最后落的顾鱼成了侧妃,一如还是要迎娶拓跋兰的。
看来,想要得知真相,还要从顾鱼下手。
念此,陆玄钰便转身朝落院走去。
陆玄钰可不认为像德妃这种人会这么没脑子,后宫的妃子,玩起心机来一个叫一个厉害。
落院在王府最偏僻处,也是守卫最森严之处,那里有着通往营地的暗道。
落院的灯昏暗,但倒也看得清些路,只是寂静得可怕。
在偏房换了身黑衣戴上面具后陆玄钰方才进正房,看到了躺在床上一身虚弱之色的顾鱼。
瞧见此刻的顾鱼只着了里衣,陆玄钰便猜是自己的人去到的时候,顾鱼已经叫陆玄镇扯了衣服了。
“你,是谁?”
有气无力的顾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眼神警惕。
“你来自何处,为何要同皇后等人联手。”
面具是特殊材质做的,内含机关,以至陆玄钰言出的话语极其低沉。
而这些说辞,则是惯用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诈一诈顾鱼。
言语时,陆玄钰紧盯着顾鱼的神情,在捕捉到那一丝诧异后,面具下的陆玄钰不禁弯唇。
真是百试不厌,不过这个顾鱼倒是比以前的那些家伙好诈许多。
“你在说些什么?我是兵部侍郎之女,将我放了,必有重谢。”
屋内只有床头摆了烛火,将顾鱼照得亮明,而陆玄钰所站之处昏暗,以致陆玄钰看得清顾鱼,顾鱼却是瞧不清陆玄钰,让她很是不安。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之后我自会派人将你送回去,否则,你的余生,可便要拘于此床榻。”
“好啊。”
顾鱼拿不住黑衣人的想法,心下只觉得很危险。
见顾鱼扭过头去不做声了,陆玄钰倒也不急,转身便走。
能为德妃所重视,陆玄钰总觉得顾鱼身上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世子?”
出了落院后,影卫有些不解。
“噢,我要去沐浴,时辰不早了,不能叫阿槿等久了。”
言罢,陆玄钰便离去,心下想着一会儿同叶槿谢同床共枕,面上不禁露出笑容来。
而屋内的顾鱼久久不见声响,睁开眼往外头看去,却只能看得到一片黑暗。
陆玄钰走了,原本开着的屋门已合上,屋内的窗也关着,不露半点光亮。
屋内唯一的光亮便是床头那昏暗的烛火直立立着。
望着看不清边际的黑暗,倘若不是方才那人进来,想来顾鱼也不知道那里有一扇门。
寂静这下,顾鱼心下不免有些害怕。
原本德妃传信给她,言出了大事,她便躲着宫人去了景福宫,没料到在饮下德妃递的茶水后身体便软了下去,甚至张嘴的力气都没了,浑身开始发热。
“这是加了多少量啊。”
顾鱼能感受到身体在逐渐恢复力气,但自己四肢和脖颈被上了锁链,目测之下,顾鱼感觉还真是要拘束在床榻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