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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林被紧急召回仙主城,而后,济世半数弟子全部出动,跟随苏屠前往仙主府。

苏屠打开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金色的液体,直到灌满浴桶,玉风把江俞鸿从床上抱起来放进浴桶,并在旁守候,苏屠解决完这边,出门又去了另一间屋子。

“师尊,他的身体情况不妙啊。”景朦递上一张纸,苏屠皱眉接过,看了一遍,又看向床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秦秋。

“时好时坏,时间错乱。”苏屠说着,上前用手指抵住秦秋的额头,几缕灵力从额头的印记被灌入秦秋体内。

秦秋的伤口从被拉进来起就一直处于恶化,后面又突然好转,又恶化……如此循环。

“他在加速自己伤口的时间,但是有时会失误,导致恶化,我暂时封闭了他的灵台,现在伤口大概处于上天梯五分钟后的状态,青箬,准备热水,小凡,按照这个方子,去熬药膏,越稠越好。”

“是。”

“是。”

随着两声开关门的声音,房间里陷入了安静,苏屠脱下碍事的外套,帮秦秋脱衣服。

“啧……怎么整的两个人都伤这么重……”

苏屠皱眉把手里血糊糊的衣服扔掉。

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秦秋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了,苏屠松了一口气,转身又去江俞鸿的房间。

“怎么样?”

玉风趴在浴桶边上,时不时伸手把往下滑的江俞鸿提上来。

“有在好转。”

“天池水都不能立刻治愈吗?”

玉风摇头。

“天雷所伤。”

“那我往里面滴血?”苏屠说着就要去拿放桌子上的小刀,玉风一把将小刀吸到手,意思不言而喻。

“炎?”

“有这个可能,等大师姐醒了告状去。”

“其他人呢?”

“三哥在处理公务,暂时抽不开身,五哥去挖妖兽内丹了,小寒在检查登天梯,小八和小九都在外面熬药。”

二人正在聊着,浴桶里的人突然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江俞鸿眼中金光流转,只有一瞬间,转瞬即逝。

“六姑姑?四叔?我这是在哪?”

江俞鸿伸手揉了揉脑袋,看着金色的浴桶迟疑着说:“我这是……回家了?”

怎么回来的?

江俞鸿伸手摸了摸身上,触及到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醒了?”

苏屠把手伸进浴桶泼了江俞鸿一脸水,然后站在浴桶前,一言不发的看着江俞鸿。

玉风递了一杯苦到爆炸的药过去,江俞鸿接过直接一口闷了,然后张嘴等着玉风给他嘴里塞颗糖。

玉风特意找了一颗不甜的塞他嘴里,江俞鸿含着糖,疑惑的问:“我怎么回来的?”

“被你那个小朋友送回来的。”

玉风对于爬登天梯上来的凡人并不感兴趣,毕竟上一个这样上来的,是平引月。

江俞鸿伸手捧起天池水洗了把脸准备起身,被玉风按回去。

“我的小祖宗哎,伤还没好呢。”玉风无奈的点了江俞鸿的穴,她知道,一但她和苏屠离开了,这小祖宗一定会自己爬出来跑秦秋房间里去。

“我担心嘛,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继续泡,真的!”江俞鸿僵在浴桶里,玉风拿起小木碗捞起一碗水,淋在江俞鸿后背上。

“听话宝贝儿,好点了就放你出去。”

江俞鸿鼓着腮帮子,脸颊突然被玉风戳了一下。

“现在来说说你是怎么跑人间去的,还有,那奇怪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不说出来,我这个月都不让你出门。”

江俞鸿暗自叹气,果然这才是熟悉的六姑姑,虽然也是宠着他,却和江澜的无条件支持不一样,玉风真的会训斥他,虽然不怎么严重,在其他弟子眼里只算是说教,连训斥都算不上。

“我从云层挖下去的,掉下去期间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后背,掉进湖里,被秦秋救起来送医馆,正好遇上陪爹爹下人间的青雪,青雪给了我药膏,伤好之后就发现了这种能力,我管它叫空间,空间里有一个原住民,现在算是我的眷属吧,我和秦秋给她起名叫安流,姓秦,您知道的,江姓不能随便用……”

江俞鸿老老实实的把事情都交代了,一点瞎掰都没有,他不敢和玉风撒谎。

“你……真是……”玉风气不打一处来,手指使劲戳着江俞鸿的脸蛋,感觉不解气,又捏着江俞鸿的脸颊又捏又扯。

“不是和你说过了没成年不能下人间吗?还有,受伤了就一声不吭?我算是发现了,你和你四叔学的是吧,受伤了也不讲,就放着等自己好,你就算再与众不同也会受伤,我们会担心的啊,做事之前想一想,你已经十六了,马上就是百宗会,你要作为主持人上台的,现在仙界估计都传遍了少主受重伤的事情,叶城那边估计又要闹起来了……”

江俞鸿想捂耳朵,但是他被定住了。

“那个……我受这么重的伤,身上的守护咒估计都碎了,那我爹……”

“他不是躺着呢吗?圣殿的灵力你还不放心?”

……

“消息,当真?”

“是的,陛下。”

漆黑的宫殿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台下之人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额头抵在不知道染了多少血,充满了血腥味的红色地毯上。

而台上之人,是此间唯一的亮色。

一身白色广袖,头戴白玉发冠,肤色是病态的苍白,半垂着眼,睫毛长而卷,眼眶中,是一对猩红色的眸子,不知是不是他收敛了情绪,导致不能从眼睛里看出他的喜怒哀乐,嘴唇薄红。

风泊把玩着手里的红梅花,淡漠开口“二殿下的踪迹,有吗?”

【风泊,字冥意,冥鸿魔君,属性火,佩剑灾祸,灵力颜色暗红,花印紫阳,魔界魔君】

想到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风泊盯着手里的红梅花,露出一个笑来,一对虎牙尖而利。

竟然敢往他身上泼脏水了,真是厉害啊~

“回陛下,二殿下似乎有什么办法躲避我们的追踪。”

“所以?”

风泊的眼神扫到地上瑟瑟发抖的暗卫身上。

“没……没有二殿下的踪迹……”

风泊的手猛然收紧,将手中的红梅花碾碎,台下的暗卫也瞬间炸开,血肉溅到风泊的衣摆上。

很快的,从阴影里走出许多侍女,快速清理了地上的血肉。

“陛下,您的衣服染上了脏污,需要换一件吗?”

风泊看着眼前的侍女,四肢纤细,肤色雪白。

“抬起头来。”

侍女应声抬头,眼睛却不敢直视风泊。

“新来的?”

风泊看着小侍女的脸,倒也配得上一声貌美如花,明眸皓齿。

“回陛下,奴才来宫中不过二十日。”

“看来你运气不怎么样,是谁告诉你,让你上来的。”

“翠儿姐姐。”

下面清洗血污的侍女中,有一个突然顿住了,显然是想不到这小东西真的敢把她名字说出来。

“谁是翠儿?”

翠儿颤颤巍巍的站出来,整个人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下一秒,翠儿和之前那个暗卫一样,四分五裂。

“你叫什么名字?”

“嬷嬷给奴取名叫阿雪。”

“哪个嬷嬷?带上来。”

阿雪在心中冷笑,她哪里不知道风泊要干什么,在魔界,历届君主都是疯子,杀人不眨眼,不过阿雪也不会为那个嬷嬷惋惜,当年还在宫中时,那老太婆可没少刁难她家殿下。

嬷嬷很快就被带了上来,被强硬的按倒在风泊面前。

“我倒是不知道,魔宫中,竟然还有人敢用雪,说雪,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才能安抚我的心情呢?”

风泊早就说过了,魔宫中,不得出现有关青和雪的字眼,连说都不能说,更别提用来取名了。

嬷嬷吓的不住的磕头,给自己求情。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老奴为魔宫工作了数十年,养出无数优秀的宫女舞女,比如……比如而今最得您宠爱的舞女云舒,便是老奴一手调教的!”

嬷嬷前些日子才收了百十来号宫女,可能是起名字的时候忘了,这才出现了阿雪。

要是让阿雪知道嬷嬷在想什么,估计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老娘的名字明明是殿下起的,说是你起的只是单纯看不惯你想弄死你而已,真给自己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