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那位姑娘的居住地址,沭不归特意快快做完了饭菜,通过墨途首肯,坐着马车一路颠簸,行驶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终于到达城东。
“呕——”
刚下车,沭不归脸色苍白,扶着一棵树止不住的干呕。
这来城东的路实在是太颠簸了,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扭成了一团,差点晕死在半路。
“是这里吗?”
看着面前极其萧条的宅院,沭不归鼓起勇气上前敲了敲门。
一片寂静。
“难道是出门了?”
心中纳闷不已,又不死心的敲了敲,这回终于要有了动静。
大门被打开,沭不归准备好的笑容在看见面前凶神恶煞的大汉时瞬间凝固。
“你是何人?一直敲我家门做甚?!”
大汉满脸不悦,明显是被人扰了清梦。
沭不归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的询问:
“请问这里是否有位姑娘居住?”
“放什么屁!这里向来就老子一人住!”
大汉怒瞪他一眼,重重将木门关上。
“砰!”
重重吃了一记闭门羹,沭不归有苦说不出,心里猜测难道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又在附近绕了好几个圈子,始终没能找到心中所想那位姑娘的下落。
待到他精疲力尽回到魔教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沭不归拖着疲惫的身体敲响房门,望着里面正悠哉喝茶的墨途,心情略显复杂的开口询问:
“大人,我今日去了城东,并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地址……真的对吗?”
“嗯?”
墨途放下茶杯,故作思索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哦,我记错了,她是住在城西。”
“?”
沭不归脸上礼貌性的笑容彻底垮掉,嘴角止不住的微微抽搐。
所以他今天一整天都是在做无用功?
纵使心中万千不满,沭不归还是只能把气咽进肚里,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再次确定:
“大人确定她真的在城西吗?”
“嗯,这回没错了。”
墨途极其肯定的点点头。
“行。”
沭不归心中存疑,但还是选择相信了墨途的话,疲惫的回到房间早早歇下了。
待到第二日上午,他再次坐着马车出了门。
又是一路颠簸。
等他精疲力竭到达城西时,只看见一片荒芜的空地,
“……”
沭不归陷入思考,转头抓了一个过路人询问: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居住吗?”
“这里?两年前就荒废了。”
“……好的,谢谢。”
怒火从心底肆意蔓延,最终化为一股强烈气流直冲大脑。
沭不归气的脸色涨红,猛地挥拳打向面前的空墙,在拳头即将撞击到墙面的瞬间停住了动作。
算了,怪疼的。
悻悻的收回手,沭不归满含怨气的再次乘坐马车回去。
“砰!”
这一次,房门直接被用力推开。
墨途挑眉,饶有兴致的看向面前气势汹汹冲进来的人儿。
“你诓我?城西两年前就荒废了!”
面对他愤愤的质问,墨途微微一笑,极其诚恳的回答:
“昨夜刚想起来她其实是住在城南,本想今天告诉你,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出门了。”
“……”
沭不归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狠狠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但是,他不敢。
“这次绝对不会再错了。”
他的眼神真诚无比,仿佛句句真心,像是真记错事似的,让沭不归说不出半分责怪的话,只能憋着气转身大步离开。
在车夫哀怨的眼神中,沭不归稳稳坐上马车,愤愤道:
“去流香楼。”
“啊?”
车夫震惊。
沭不归提高了音量:“去流香楼!”
马车缓缓驶动,沭不归将脑袋靠在车窗上,将马车颠簸带来的恶心感稍稍压下去几分。
他很确定,自己要是听了墨途的话再跑去城南,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他又不是傻子,被骗一次两次,绝对不会再被骗第三次。
比起被人当猴耍的团团转,还不如去流香楼问问有没有人见过那位姑娘。
她那般气质,应该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才是。
“哎哟,什么风把公子您给吹来了,快快请进!”
还未进门,张妈眼尖,一眼便认出戴着面具的沭不归就是上次的金主,连忙笑脸相迎,谄媚道:
“上次您走得匆忙,还未问您对咱这姑娘可还满意啊?”
“啪!”
杯盏落地声响。
沭不归看去,一抹熟悉的纤细身影正在慌忙无措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小婧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恨不得钻进地里。
看样子,她似乎是对于上次下药的事耿耿于怀,以至于不敢面对他。
是怕他同张妈告状吧。
沭不归轻叹一口气,露出一抹笑容:
“嗯,我很满意。”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小婧收拾的动作一滞,惊讶的抬头,正对上他温柔的目光。
仿佛在说:没关系。
心中掀起阵阵涟漪,鼻尖也因愧疚有些酸涩。
张妈笑容更甚,热情道:
“那就好那就好,公子今日想要哪位姑娘服侍呢?”
“就小婧吧。”
沭不归故作随意的回答,忍痛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丢给张妈。
上次已经损失了一锭黄金,这次他可得节约点。
“小婧,还不快过来服侍公子!”
在张妈的吆喝之下,小婧垂着头,乖乖走上前,低声道:
“公子,我服侍您上楼。”
“嗯。”
一直到进了房间,两人都未说过一句话,尴尬的沉默环绕四周,直到关上房门,沭不归才长呼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询问,便见小婧对着自己跪下身来。
他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想要将她扶起:
“你这是做什么?”
小婧眼眶逐渐湿润,泪水凝结大颗大颗从脸颊滑落,配上发红的眼角,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心生怜爱,不断抽泣道:
“公子待我这般好,我却做出那样的事……都是我的错……”
一看见那颗颗眼泪,沭不归立马慌了神,又是安慰又是掏手帕,最终只能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
“你要实在心里过意不去,能不能把那锭金子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