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富凡斯的牢狱深处,黄猿、赤犬等海军将领被囚禁于此。他们的手腕被海楼石手铐紧紧束缚,这种材质足以令能力者虚弱无力。尤其是黄猿,即便如此,他的威胁性依然不容忽视。
监狱的走廊传来脚步声,黄猿抬眼看去,只见一名少年,衣着虽朴素,却透着非凡的气质,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大气磅礴的感觉。少年背后,藤虎和龙分立两侧,如同左右护法。
“嘿,波鲁萨利诺中将,又见面了。”罗亚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轻松地与黄猿打招呼,“上次在煤铁城,没想到这么快又能相见。”
“革命军的领袖,罗亚。”黄猿仔细地打量着少年,不敢因年龄而小觑他。正是这位少年,一手创立了革命军,策划了煤铁城的起义,以微小的代价取得显着的战果。
任何人都不敢轻视这样的对手,就连战国中将也曾败在他的手下,回顾整场战争,其过程简直令人惊叹。
“我们单独聊聊吧。”罗亚看着黄猿,微笑道。
黄猿未作回应,一旁的犬却冷哼一声。
“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屈服,劝你省省心吧,小子。”犬冷声道。
“屈服吗?听起来不错,但我通常不擅长这种手段,我更擅长将敌人变为朋友。”罗亚笑着回应,“萨卡斯基中将,你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每个人都想和我好好谈一谈,如果你迫不及待,我也无所谓。”罗亚说。
犬脸色冷硬,再次冷哼,不再言语。黄猿盘腿坐着,审视着罗亚,用奇特的口音说:“我正好也对革命军的领袖感到好奇。”
黄猿的确对罗亚充满了好奇,煤铁城那次他并未放在心上,即使失败了。而这次被捕后,他与龙交谈甚多,尽管龙守口如瓶,没透露多少情报。
但他还是洞察了一些:首先,战争全程由罗亚指挥,龙、藤虎等人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只是执行者;其次,罗亚显然是革命军的核心,他的领导并非简单的领袖,而是让龙、藤虎这些实力派干部对他怀有深深的敬仰。
特别是龙,他刚加入革命军不久,但对罗亚的尊敬和认同,绝不像新手那样。
这让黄猿感到惊讶。龙何许人也,海军英雄之子,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掌握了霸王色缠绕,注定是大海的强者,有抱负、有实力、有智慧,并且有强烈的主见,拒绝了卡普先生的提议,坚定地出海。
是什么样的人能在短时间内,让这样的天才和强者臣服?黄猿无法想象。不仅如此,藤虎这样的隐世高手,纳格利这样的老江湖,巨人族的真里,他们都对罗亚心悦诚服。
黄猿此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人物,但罗亚的存在却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
“坐吧,放松些,只是聊天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强,这海楼石手铐早就拿掉了。”罗亚在沙发上坐下。
黄猿则坐在罗亚对面。
“波鲁萨利诺中将,你加入海军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正义吗?”罗亚看着黄猿,开口问道。
“你问这个,难道想策反我?”黄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锐利地看向罗亚,反问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罗亚先生,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你为何要创建革命军?”
“为了所有穷人的福祉,为了反抗世界的压迫和剥削,为了让天龙人和贵族不再高高在上,为了让人民不再为一口食物而出卖一切。”罗亚平静坚定地回答。
黄猿出乎意料地没有与他辩论,而是反驳道:“这样的答案,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那你认为我在想什么呢?”
“卢布尼王国的工人起义,你是想得到优秀的战士,弗富凡斯亦然,以此积累力量,发动战争,实现你的野心。”黄猿分析道。
面对罗亚,黄猿觉得他确实像个野心家,走到哪里,哪里就会爆发战争。然而这样的论断经不起推敲。
纳格利忍不住反驳:“从卢布尼王国得到优秀的战士?那些工人承受着高强度劳动,连饭都吃不饱。他们瘦骨嶙峋,加上恶劣的环境,大多患有尘肺病。你说罗亚先生是为了战士?”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战舰和资源,为何偏要去卢布尼王国找战士?”纳格利无法接受这种恶意的揣测。
“弗雷凡斯呢?那里有丰富的铂资源,有强大的军火武器……”黄猿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
弗雷凡斯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更加深了他的疑惑。
“如果革命军只是为了军火,为何要与海军死磕到底?”要知道,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实力明显处于下风。
看着眼前气度非凡的罗亚,看着少年坚定平和的眼神,穿着朴素得不像领袖的衣服,黄猿一时语塞。
作为海军,他已经习惯了以恶意揣测人性,特别是对世界政府的对立面。但在罗亚面前,他无法这么做。
罗亚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真正为己,客观地说,卢布尼的工人起义,他是解救了工人,魔令战争,他解救了萧富和斯。黄猿还记得,那些工人和居民对革命军的态度远胜过他们海军。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弗雷凡斯街头所见的震撼一幕,仿佛革命军才是守护正义的海军,而他们才是叛逆者。
罗亚带领的革命军颠覆了黄猿对所有反对世界政府组织的认知。
“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你这样的人。”黄猿叹了口气,“你这样的年纪,应该是在父母的庇护下成长的。”
“是啊,如果两年前克罗亚希王国的灾难没有发生的话。”黄猿的话语让黄猿彻底愣住。
“你是克罗亚希王国的幸存者?”此刻,黄猿看着罗亚,心中多了些愧疚。
“是的,所以我一直很好奇,标榜正义的海军,为何会对一个无辜的国家发动屠魔令?你们这些海军战士,又是怎么想的呢?”罗亚直视黄猿的眼睛问道。
黄猿首次避开了视线,低垂着眼睑,声音略显沉重:“哪有什么真正的正义,只有相对的正义。”
“立场不同,阵营不同,我们海军只是刀,可以切除对民众有害的东西,比如海贼,也可以切除对世界政府不利的东西,比如叛乱和同盟国的压力。”
“刀就是刀,握刀的有时是正义,有时是世界政府的五老星,但从不是海军自己。”黄猿此刻已没了与罗亚针锋相对的感觉,变得平静,像在聊天。
“反抗?站在世界政府的对立面吗?世界政府即使黑暗,但仍有其用处,至少在它的旗帜下,还能践行一点正义。”黄猿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不屑。
“而站在对面,除了引发无意义的战争,还有什么用?就算你们革命军,难道就能轻易推翻世界政府?”
罗亚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黄猿。
黄猿站了起来,看着罗亚,收起轻浮,认真地说:“你无法说服我,我也无法说服你。你们身上有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或许是希望,只是太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