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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宅里,赖美玉摩挲着女儿颈间一只白玉雕的长命锁,心头纷乱无比。

她生了陈朝安的二女儿,陈济明给取名陈妍,满月酒虽不如旻姐儿满月那回办的热闹,倒也请了两三桌本家的人来贺。

那日收了满月礼,王印梅看也没看,全让人捧了送到赖美玉的院子里。

赖美玉刚有了孩子,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隔了好久才开始去翻礼单。等看到有个名字叫“席追云”,她心中一跳。

从前席澍在秦淮河混日子时,因他长得俊美,有个名号叫“追云公子”。想不到他这般有心,偷偷送了贺礼过来。

赖美玉让人找了那只白玉长命锁,挂到了妍姐儿的脖子上,也算是她和亲生父亲的一点联系了。

赖美玉是收了心要老死在陈家的,可妍姐儿越长大眉眼越开,竟渐渐有些席澍的模样了,看的她一阵心惊。

妍姐儿现在才两个多月,白白嫩嫩像个粉团子,除了她心里清楚,能看出妍姐儿像席澍,别的人只会夸妍姐儿像娘,长得好。

可等妍姐儿再大一些呢?赖美玉不是没见过那种和亲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姑娘,陈朝安可是认识席澍的,他心思又重,只要有一点怀疑了,以他的手段,查出来不过是三两天的事情,到时候自己和席澍只怕都没有好下场。

赖美玉一连几夜都睡不好,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要保护好自己生的这个小人儿。

陈廷安带着妻儿在丹徒老家待了四五日,自己准备动身往京城去。王印梅等到了嫂子一家,在丹徒要办的事也办完了,又忧心耽误了陈珈的功课,准备动身去金陵。

临行前,赖美玉求见,说是也想跟着去金陵。王印梅原本考虑着妍姐儿还小,不如留在丹徒老家养着,等过了年再跟着去。她见赖美玉言辞恳切,也就没推辞。心下暗叹,到底是生了孩子的人了,比从前平和乖顺了许多,再不像个刺猬了。

陈廷安经过金陵,到底还是去陈朝安的府上走了一趟。兄弟两人几年未见,自是一番契阔。

陈廷安刚坐定,就听陈朝安说道:“大哥,武昌知府蒋维清的家眷藏在宿州,被锦衣卫找到了,一家子十几口都被押到前线去了,准备拿来威胁蒋维清。”

陈廷安震惊,这事处处透着蹊跷。一是蒋维清任命刚下,第二日就来官署与他交接了,倒像就在周边等着一样。二来像知府一任至少三年,蒋维清年纪不过三十,一般这个年纪都会带着妻小上任的,蒋维清却是只身前来,只带了两个师爷。

“大哥也是运道好,刚好这时候是任满了,若是还在任上,只怕他们要打别的主意了,想全身而退是不能了。”

陈廷安沉默片刻,此次京城之行只怕不易。

“二弟,你说我这次去京城,要不要等着派官呢?还是装病?”

“自然要等着派官,这时候正是朝廷用人的大好时机说不定还能连升两级。南康王偏安一隅,妄图颠覆朝廷,不过是蚍蜉撼大树。何况这会蒋维清的家眷都被抓了,我看他还怎么抵抗。”陈朝安语气坚定说道。

陈廷安却没有这种信心,小声说道:“梁王当初不也是藩王……

“今上当初的藩地在大同,日夜兼程到京城一天一夜也就到了,南康王可是远在赣州,要想一路打到京城,只怕他没有这个运道。”

兄弟二人对当今局势分析了一番,陈廷安没忍住问道:“二弟,你到底立了什么不世之功,竟然连升几级?”

陈朝安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锦衣卫内部的事,我不好说啊,大哥体谅一二。”

陈廷安板了脸,厉声道:“你跟大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别忘了,父亲当初……

陈朝安挠了挠头,“我……我找到了潜藏在民间的前太子卫坚。”

陈廷安闻言先是一愣,回想了一下二弟升职的时间,好像从那段时间后,锦衣卫消停了许多。之前总是打着秘密任务的旗号,去衙门要人、要钱,在武昌也弄出不少事来。自从过了年后,锦衣卫一下子消失了许多,原来是差事结束了。

陈廷安舒了一口气,捶了陈朝安胸口一下,笑道:“你小子运气还真不错,那么多锦衣卫都在找,倒是被你找到了。”

陈朝安自然不会把这事背后的算计告诉哥哥,有些事便是亲兄弟,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能说的。

陈廷安原本想见见陈维安,听说他在书院,每旬只能休息一日,便给他留了一封书信,勉励他好好读书,带着人继续往北走了。

陈维安这会却不在书院里。自前些日子他听说柳春珺被二哥软禁起来,想办法买通了内院的一个婆子,据那婆子说,二哥将柳春珺看管的很严,很难接近,也不知道她在里头究竟如何了。

陈维安很是为难,他不想惹怒二哥,又不忍心柳春珺在院子里受苦。陈维安拜托了同窗,打听到金陵有一处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能人辈出,或许可以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不声不响的把柳春珺救出来。

同窗所说的这个地方叫“随风茶馆”,是个用粗瓷大碗喝茶的地方,陈维安还是头一回去这种地方。

他一进去就感觉到跟平时出入的茶楼氛围截然不同,里面人声鼎沸,异常喧嚣,角落里有人在下棋,有人在赌棋,吵吵嚷嚷的。

陈维安穿着一身织花暗纹的锦袍,一进去就引来众人侧目。他心中有些慌乱,故作镇静,按照同窗指点,到了柜台那里拱拱手道:“在下求见邱掌柜。”

柜台上的小哥给侧门的一个小厮使了使眼色,那小厮撩开帘子进入了后院,只传来一阵脚步声。

任逍遥闲闲的半卧在竹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传记在看。他脸上涂了一层黄粉,皮肤看起来黑中泛黄,似乎是生了病,又贴了两撇山羊胡子,整个人看起来年纪大了不少。

“去把人请到东耳房,我马上过去。”任逍遥听完小厮的禀告,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东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