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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不太平静,北平很多学校的正常教学都无法开展。

王子月给韩弈民买了一本红宝书,嘱咐他多背背上面的语录,万一有那些不怀好意的挤兑就要以思想武装自己,压制对方。

王子月还专门跑到王存信的学校嘱咐了一遍,送了一本红宝书,叮嘱他不要参与什么团体,以学习为重,说话各方面都要注意。

自己家是贫的不能再贫的贫农,身份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再加上谨言慎行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

王子月只能这样想。

韩弈民的学校有点乱像,不过最后搞的像是铲除异己的政治斗争,校长被拉下马,上任了有后台的新校长,新校长反而不搞斗争了,他要维护自己的基本盘。

韩弈民跟她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王子月建议韩弈民申请提前毕业,这种安稳并不持久。

韩弈民于是积极向学校申请,神奇的是学校同意了。韩弈民停了周末的实习,一心一意地准备提前毕业,他要在半年内完成三个学期的学分。

王子月和韩弈民暂停见面了,就像韩父说的,他们的形容动作都在告诉别人他们是一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拉到警察局教训,恋爱婚姻问题成为了“禁区”。

韩弈民想先和王子月订个亲,这样两人见面方便点,不然总少不了指指点点的。韩父考虑了一下还是否定了,外面会不会说他们搞封建糟粕,童养媳就是旧社会的糟粕。

韩弈民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王子月暂停见面。

在学校的时候,韩弈民离那些对他别有心思的女同学更远了。瓜田李下,一切防范于未然。

单永欣打听了一回,知道韩弈民忙着准备提前毕业,跟他的小对象好久都没见面了。她也就不着急了,等韩弈民分配到钢厂的时候她再出手,一出手她就要韩弈民成为她的对象。

王存信的学校封闭管理了,他们学校很多都是各个油田的委托培养,这种情况下反而受的影响最小。

不过校园里有一些年轻有野心的,想趁着这种机会为自己求财或者求名,不过被学校给镇压下去了。

长安医学院的情况比较复杂,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毕竟很多医生和老师都没有海外背景,最大的诱因是不存在的。

不过学校为了迎合上面的政策,开展了一次“自我教育运动”。学生可以批评老师,青年人可以批评老年人,群众可以批评任何领导和干部。

自古开展运动,有的学校张贴一些宣传标语,并没有实质性地推进,就比如机械工程学院和石油化工学院。

有的学校不仅张贴标语,而且从班级、宿舍开始到年级到全校,开展推进都到了实处。长安师专和长安医学院就是这类学校的代表。

领导们可能比较自信,觉得工作做得比较好,学生们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想这一次活动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大字报层出不穷,领导们平常的小秘密都被贴出来公之于众,受害者总要找个嫌疑人,又会出现针对性的大字报。

学生们上课的时候直接站起来批评老师,张老师爱喝茶的事情还被拿出来批判了一番,说他是“封建遗风,装模作样”,吓得张老师立马将茶叶都扔了。

学校领导看情势不对,连忙停止推进这个“自我教育”的活动。虽然没有造成更大的破坏,不过引起了部分学生和老师的野心。

不过因为领导们的自相残杀,让领导们自己也受不住,大家达成一致意见。

暂时平静了一段时间。

等六月以后,报纸上报道了金陵高校的自我教育运动,那些有野心的学生和老师又重新组织起来。

学校不得不提前放假,算是暂时制止了这一浪潮。

这个夏天,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的学生都安排了医院的工作,不过是轮班制,要么前半程,要么后半程。

王子月跟王存信商议之后,定了前半程。因为王子月放假早,等前半程结束的时候,王存信不用等几天。正好能一起相跟着回家。

其他老乡没法让人等。王子月是不敢一个人回老家的。 王立民决定和王存信兄妹一起走。

时间过得很快,王存信放假一周后,王子月前半程的实习完成,这次王子月给二猫二狗一人带了一只钢笔,这个他们能用很久。

给蛋蛋买了一件上衣,两个人一起花的钱。

回去他们还要给家里留一部分钱,不过两人商议留十元钱。

长安医学院的乱象让王子月担心补贴是否能如数发放,如果补贴发放出现困难,她基本不可能从家里要到钱。

王子月离开前一两天,韩弈民还在学校里补学分,他估计八月开学前就能补完,所以时间是比较紧张的。

王子月给韩弈民家里打过电话,不过韩弈民不回家,韩父基本不去韩母的房子,电话自然无人接听。

王子月觉得自己和韩弈民的关系岌岌可危,他们是不是会被这历史洪流冲得分散开来。

王子月信事在人为。她不想傻傻等待,出发前一晚,她在下午的时候请了两小时的假去了韩弈民的学校。

守门的老头看她年龄不大的样子,没有阻拦。她打听到男生宿舍楼,让人去叫一下韩弈民。

韩弈民不在宿舍,苏瑞刚带着苏瑞红来学校收拾东西,本市的孩子要把一些零碎带回去。

传话的男同学敲了敲门推开了韩弈民的宿舍门,“韩弈民在吗?楼下有人找。”

苏瑞刚连忙回答,“韩弈民在教学楼三层,你下去跟人说一声!”

那同学正要答应,也是顺便的事。

苏瑞红插了一句嘴,“是男的女的,楼下的人?”

“女的。 ”

“那我去说吧,你忙其他事情吧。”

那同学一听,点头答应,他还省事了。

苏瑞刚等同学走了,嗔怪自己妹妹,“你揽这活干吗呢,我们下午还要跟着妈妈去外婆家,时间比较紧。”

“你去跟那个女的说,就说韩弈民不在学校。”苏瑞红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不去,我不是那说瞎话的人。”

苏瑞红直接掏出一张大团结,伸到了苏瑞刚面前。

苏瑞刚立马拿走,“也不是不行。”

苏瑞刚现在没有工作,钱包自然比有工作的妹妹干瘪,所以偶尔要受制于人。

苏瑞红跟着苏瑞刚下到一楼,藏在楼内,看着王子月听说韩弈民不在后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的心有种爽快的感觉。

王子月并不知道这一茬,她问了对方,韩弈民去哪人家也不知道。

现在她联系不到韩弈民了。

她只有韩弈民的电话和住址,电话打过去没人接,韩弈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回去又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没有人接电话。

她只好用了最原始的办法,写信,她在上车前将一封信投入了邮筒,希望韩弈民能收到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