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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呀!”

“咋像我家银库?”

\"哇塞,这谁家密室、这多金子?\"

众官员围在一堵墙前,从啧啧暗叹、滋滋呀呀,到冷汗直冒、惶惶难安,个个心似爬了千万只蚂蚁,一点点被啃咬得血肉模糊。

原来,墙上挂一铜镜,正一帧帧放着密室赈款、熔银重置,以及搂草打兔子拍到的金山银海等画面。

自是“蚊子”偷拍的功劳。

“咳咳咳”

一阵爽朗的咳嗽声传来!

众官员回过神,跪地行礼,“肃亲王安,文南侯安!”

今日,李凌琰与姒文命均着官服,余小乔与丹朱、青锋等人侍卫打扮,立于身后。

李凌琰起身,踱步至铜镜前,云淡风轻道:“这神镜乃本王偶然所得,可窥世间一切贪腐……”

说着,眼神一一扫过江南布政使唐立仁、江宁知府段靖尧、上元县县令刘绘春等众官员,最终落在周致礼身上。

众人低垂眼帘,脸色渐白,不时抬手拭汗。

李凌琰唇角含了一缕玩味的笑,“江南道台岳清云贪墨赈银一事,正在审讯,审毕自会通报。若是事实,难逃一死。”

语气淡然平和,如春风般轻柔,只风中的话却如利刃,刀刀刮过慌乱的心脏。

说着,恰好走至段靖尧身旁,往他肩头轻轻一搭手。

段靖尧竟肩头一软,瘫跪在地,“臣绝不是岳清云同党,未曾贪……”

段靖尧瞧着画面中的自家财库,顿时少了底气,后面的话拱到嗓子眼,愣是吐不出来。

李凌琰踱着小步,“古人云,迷而知返,得道不远!总要给个浪子回头的机会不是?”

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瞥向周致礼,“对吧?周通判?”

周通判挤出个牵强笑纹,结结巴巴道:“肃亲王说得对!”

李凌琰忽地转身,大马金刀地坐下,“本钦差宽容,三日内,将近年贪墨银两如数上缴者,既往不咎!若存侥幸,想探探这神镜威力,尽可试试!”

语罢,李凌琰唇角微扬,像带着笑,却似寒月冰霜,冻得一众官员瑟瑟发抖,逃命般踉跄而出。

余小乔走至铜镜前,轻轻摘下,几人对了个了然眼神。

自道台府出来,几人回驿站换了便服,佯装上街闲逛。

别人佯装,余小乔倒真逛!

“这个、这个不要,其他包起来!”余小乔望着各式成衣,脱口而出。

瞧着小二惊异的小眼瞪老大,不敢置信地瞅着她,才回过神,“这些这些都不要,只把这个包起来!”

姒文命浅浅一笑,“那些也好的!”

小二豆子大小的眼,在二人身上来回跳转,直至一行人离开,一脸诧然不解,看到手中银子,顿时见牙不见眼。

余小乔逛街的本事,真是一日千里,越发厉害!

远远瞧见两个盯梢的,累得砸腿敲背,跟狗似地哈喇着舌头。

几个时辰后,收获不是一般的丰!

一行人,悄悄去往清镇姒家别苑。

……

阳光从琉璃窗进来,被镂空雕花的窗刻,筛成了斑驳的淡黄,落在皇上前额,像是些神秘的文字。

皇上唇角一直挂着淡笑,手中翻着《项羽本纪》。

凄凉的英雄,并未勾起他半分伤感。

总管太监李杰英,俯身轻声道:“陛下,余相到了。”

皇上未从书本中抬起头,只道:“宣!”

余闻瑞走至皇上身旁,见皇上思绪尽在书中,未敢开口打断他的投入。

半晌后,皇上用眼角扫他,轻声道:“脸色不大好,有不好消息?”

“无……是好消息,岳清云贪墨的六百万赈银悉数追回,不日运至皓京。眼下施计,让江南各级官员退还贪墨款项。”余闻瑞轻抿唇角。

皇上眉角漾起一抹笑,压也压不住,“几日未有信儿,一来竟是大好消息!不错!施计?”

余闻瑞将神镜之事简要说了下。其实,他亦不清楚,女儿的信说得含含糊糊,他看得云里雾里。

什么神镜,贪墨,限期啊,稀里糊涂描述一番,自己都未说明白,皇上却似听懂,喉咙口跑出几声笑。

“有你家小乔,尽是数不尽的奇思怪招!你,怎这有福气,那么传奇的妻子,如此神秘的女儿,……明年快将他们婚事办了,朕已迫不及待多个儿……咳咳,多个侄媳妇儿!”

余闻瑞眼中微露一抹莫名,轻声道:“只……只是小女又进了江宁大牢,手指、膝盖均受了刑,鲜血淋漓……臣……”

余闻瑞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皇上心情甚好,瞥了眼余闻瑞,“怕有什么误会,小乔鬼精鬼精的,想必是引蛇出洞,江南那些货,怎能轻易伤她?”

看着平日挺沉稳,今日倒搂不住!

允他去?

哎,算了,忍到这会儿了,不可妇人之心坏了全局。

朕都提心吊胆半月了,你个老东西,陪朕吧!

“江南万不可去,再忐忑不安,也给朕稳住!父母过分插手,会剥夺孩子的福气,懂不懂?况小乔,巾帼不让须眉,尽把心揣肚里!”

皇上将私心,渲染得头头是道!

余闻瑞无奈地瞥了眼皇上,不情不愿地做了锯嘴的葫芦。

还不是为您儿子卖命,我这女儿、女婿看着精,全傻子,傻子……包括老子,不让去就不敢去。

之前,曼儿总挂嘴上的愚忠,老傻子!

哼!

……

“呸!要杀要剐,尽管招呼,老子要皱一下眉,就不是李爷。”

李茂成脸上挂着几道血痕,身上亦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有的血干成痂,有的涔涔滴血……

大内刑讯的手段,余小乔虽未见过,却听过。

看他身上的伤,鞭刑、烫刑、旱鸭浮水……都熬过了。

余小乔远远瞧着,讶异着。

盗亦有道,匪亦有义!

一道道鞭子落至他身上,却未有喊叫,哪怕一点哽咽抽啜都没有。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余小乔曾对“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义愤填膺,曾对“无德小人,混得风生水起”纠结不解,也曾对“别人无缘无故的恶”难以释怀……

她经过、走过、闯过后……一抹笑挂唇角眉梢,非嗤之以鼻,亦非无奈。

惟一抹淡笑,淡然于心!

此刻,余小乔望着李茂成,这抹淡笑竟悄然多了一分苦涩,自心口爬出,麻木了微微讶异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