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妃吐血了。
明德帝明妃贤妃先后到了重华宫。
王太医正在里面医治，明德帝沉脸坐着。
他如今瘦了，又刮了胡子，面容冷峻，看着还是挺令人害怕的。
明妃和贤妃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
“陛下莫急，颖妃妹妹福大命大，定是无碍的。”
贤妃轻声劝着明德帝。
明妃也跟着附和：“贤妃姐姐说的是，颖妃妹妹身体一向康健，一定会没事的。”
明德帝冷着脸不说话，眼神一直看向内间。
宸妃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明德帝也不理她。
云意弦带着翎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正赶上王太医出来。
“王太医，颖妃如何？”
这件事出乎云意弦的意料，她也是十分紧张。
王太医看了一眼宸妃。
“回陛下，各位娘娘的话，颖妃娘娘乃是中毒。”
中毒两个字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一下。
“中毒？她是不是又乱吃什么东西了？”贤妃下意识脱口而出。
其实不怪她这般怀疑，颖妃爱吃是出了名的，再加上她真的有前科。
所以贤妃的怀疑并不奇怪。
“不，颖妃这几日一直都跟宸妃姐姐在一起，吃住同一处，为何宸妃姐姐没事？”明妃道出了自己的怀疑。
云意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明妃，明妃却是一本正经，看起来此事与她毫无关系。
“宸妃，你可有什么话说？”
云意弦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宸妃，宸妃抬头，却并没有看云意弦一眼。
“明妃说得不错，颖妃妹妹这几日一直跟臣妾在一起，我们吃的东西也都是小厨房做的，她吃过的东西，臣妾也吃过。颖妃妹妹中毒之事，臣妾当真不知为何。”
云意弦看向明德帝：“陛下，此事是否要彻查？”
“查。”
颖妃父亲是户部尚书，是钱袋子，实在得罪不得。
许安山可不只是户部尚书，更是伯夷嫡出之后，许家旁支的生意更是富可敌国。
每年朝廷的大半赋税都来自许家。
“今日她们二人吃过的东西可还在？”
云意弦问着宸妃身后的大宫女。
大宫女低声道：“都，都在，今日午后贵妃娘娘吃过的火锅也在。”
云意弦一愣，显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
明德帝也看向她：“今日中午你也在？太医，快给贵妃也瞧瞧！”
与刚刚的冷淡不同，牵扯到云意弦，他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翎遥也乖巧的给王太医让了路。
她从进来开始就没说话，也没用心声，这倒是让明德帝有点奇怪，更有点害怕。
“遥儿，过来，来父皇这。”
“不去，胭脂味重，呛鼻子。”
翎遥最烦见到他身边女人多。
特别是她最恨的贤妃还在场，她甚至觉得这屋子都脏了。
要不是实在担心颖妃，她才不会来。
明德帝碰了一鼻子灰，也没脸说什么。
倒是明妃十分懂事，往旁边走了走，“都是臣妾不好，今日内务府新送了盒胭脂，臣妾贪图新鲜多涂了些，惊扰公主了。”
贤妃就看不得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于是干脆比她更矫揉造作：“陛下，臣妾自悔过以来，每日焚香沐浴，抄经祈祷，今日见到明妃妹妹姿色，竟是更胜从前了。陛下，您不会因此就厌了臣妾吧？”
明德帝一言难尽的看了贤妃一眼。
她脸上的厚粉确实是看不见了，确实是比之前素净了不少，但身上却不是檀香味，而是花果香。
若说是沾染了供品香气，也并无不可。
翎遥听到贤妃说话就烦，“你妈的，大家来这都是为了颖妃娘娘中毒吐血心急，你倒是还有心思勾引皇帝，你抄佛经这么久还没有戒了你的贪欲啊？”
几个月不见，翎遥的小嘴越发气人了。
这屋子里奴才不少，贤妃捂着胸口：“公主你是否太过粗俗放肆了！云贵妃，你就是这样教导你女儿的吗？！上梁不正下梁歪！”
翎遥看向明德帝，“我自出生以来，跟着父皇的时间最多，你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是说父皇粗俗放肆吗？我的书单可都是他开的。”
说完，她朝着贤妃得意一笑。
明德帝用力咳嗽一声，显然是不想管，明妃一个箭步冲过来又是端茶又是顺着明德帝的背摸：“陛下没事吧，陛下息怒，公主年纪太小，您别和她置气，贤妃姐姐也是礼佛太久，憋坏了。”
她这一劝还不如不劝呢。
本来明德帝没觉得贤妃怎么样，但顺着明妃的思路一想，贤妃在宫里闭门思过，整日抄佛经还抄出这么大脾气，可见心是真不诚啊。
“来人，把贤妃带下去，禁足期还没过，谁放她出来的！”
贤妃：“？？？”
不是，你们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贤妃被拖走了。
明德帝再次对着翎遥招手。
翎遥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明德帝腿上。
“陛下，云贵妃娘娘身体无碍。”
王太医及时回话。
“颖妃吐的血里是什么毒？”
云意弦问。
“这说不好，臣还是需要验过颖妃娘娘日常所用所吃的东西才能发现。”
王太医善毒，其实已经看出来是什么毒了，但为了留证，还是要再检查一遍。
“宸妃，你与颖妃这些日子都共处一室，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云意弦是相信宸妃定然不是凶手的。
因为宸妃可不仅仅是拿颖妃当闺女养，她们俩还有点别的意思。
只是这事隐秘，除了她们三人之外，没人知道。
“臣妾愚钝，想不出什么了。您也知道，臣妾没事就爱出门，也不是那等细心之人。”
宸妃声音冷漠疲惫，落在旁人耳朵里就是她们两个不和的证据。
好在，李桢不多时便带着颖妃和宸妃用过吃过的东西过来了。
“陛下，臣先下去查验。”
明德帝抬抬手放了太医走。
颖妃还在昏迷，宸妃自己罚跪，明德帝让她起来她也不起，云意弦看着就头疼。
翎遥看向不说话便透明人一样的明妃突然发难：“明妃娘娘今日来的好早。”
明妃被翎遥突然点名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而后才道：“臣妾是跟陛下一起来的。”
明德帝宠爱明妃的事后宫人尽皆知，这几天无事的时候，都让她伴驾。
明德帝也护着她，“是啊，今日她一直陪在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