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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府。

北镇抚司的行事,宁辰锦本探查不到,但因为他近日盯紧陆知,所以陆知被北镇抚司带走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本王前脚刚走,后脚北镇抚司就来抓人,这是谁有意陷害本王吗?”

这样一来,看起来就是陆知拒绝了淮王的拉拢,淮王恼羞成怒,利用手上的把柄把陆知送进了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抓人的时候,太子还在皇宫,大概率不是太子的自导自演,上辈子陆知的身世又隐秘,一直没有被揭发,所以应该不存在第三方势力。

所以,是他的身边有人出了问题?

“有关于调查陆知身世的事情,到底有哪些人参与调查,你拟一份名单出来,这件事情秘密去做。”宁辰锦理了一下思绪,道。

“是。”属下应道。

说完,宁辰锦略感心烦意乱的放下笔,继续听属下禀报。

“太子殿下次日入宫见了陛下,同时,陛下召见了陆知,属下不知道御书房里面的情况,只知道,在这之后,北镇抚司就放人了,陆知回了东宫。”

宁辰锦的脸色不太好看,事情发生的突然,他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太子已经把人救出来了。

不管陆知是否认为是他做的,她的心一定会偏向太子。

重生以来,宁辰锦感到,他所做的事情似乎都不太顺利,无论是麒麟事件,抑或是拉拢陆知。

究竟是为什么?

或许他应该尝试跳出上辈子的轨迹,既然他能重生,也许有人也像他一样,知道未来的走向呢?

“陆知那边先继续盯着,及时禀报。”虽然已经放弃拉拢陆知,但淮王并不打算就此不管不顾,以上辈子陆知所体现出的才能,即便不能为他所用,也不能让她帮对手筹谋。

另一边,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方书妤借着入宫向皇后请安的机会,又见了一次宁辰钰。

这次,宁辰钰连宫女服都没穿,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百褶裙就来了。

看着宁辰钰的打扮,方书妤一时间有些惊讶。

“你的审美不错。”方书妤由衷赞叹道。

见了她多次,宁辰钰已经没有初见方书妤时的腼腆,但突然被她夸赞,他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方书妤看见“自己”的脸微微发红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

“方姑娘笑什么?”宁辰钰有些窘迫道。

方书妤俏皮地眨了眨眼,没有回答宁辰钰,而是撇开了话题:“上次答应给你带好吃的,喏。”

方书妤把手上的食盒递给他。

“方姑娘有心了。”看见精美的食盒,宁辰钰颇感意外,小心翼翼地把食盒放在地上,打开来。

里面放着一个精美的陶瓷碗,装着一碗淡黄色的固体,上面还撒着一把炖烂了的红豆;还有一个水袋子。

“这是什么?”宁辰钰没见过这两样东西,有些疑惑道。

“这个是红豆双皮奶,用牛奶和红豆做的。”方书妤把陶瓷碗从食盒里拿出来递给他,“味道可能和我平时吃的不太一样,不过你凑合吃吧,知道你的口味偏甜,我特地多放了点糖。”

方书妤双皮奶做到一半,才想起来古代没有白糖,只好含泪使用麦芽糖,因此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做出来的一定好吃。

“等下次我给你做,一定想办法复刻出我以前吃的味道。”

看来她可以考虑一下看能不能把白糖搞出来了。

宁辰钰尝了一口,口感很特别,绵绵的,奶味和甜味都恰到好处,也没有牛乳的腥味。

“方姑娘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宁辰钰道,“我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是方姑娘家乡的美食吗?”

“呃……”方书妤沉默了一瞬间,“算是吧。”

她无意解释双皮奶的来历,又把食盒里的水袋递给他:“这个是芋圆奶茶,不知道好不好喝,我下次改进一下。”

宁辰钰接过奶茶,喝了一口,里面还有冰块,喝起来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好喝吗?”

宁辰钰抬起头,就看到方书妤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宁辰钰点了点头,方书妤才兴奋地讲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听得宁辰钰十分呆楞。

“陆知是陆演之女?”

宁辰钰顿时觉得外面的世界变得有些陌生,他试图想象陆知女子的模样,最后却失败了。

谁能想到,他身边清秀机敏的小太监,竟会是个女子。

想到了什么,宁辰钰的头忽然疼起来了:“方姑娘,你怕是要有麻烦了。”

方书妤不明所以:“怎么了?”

宁辰钰看着方书妤,同情道:“方姑娘这么多天,没去过我的后院吧。”

方书妤一脸怪异的看着宁辰钰:“这不好吧,反正殿下你不是一直挺不近美色的么。”

原书中,太子虽然有些姬妾,但太子对姬妾的态度一直是礼貌而疏离,总之是朝臣们喜欢的不近美色的形象。

“何况,我是女子。”方书妤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宁辰钰顿时瞠目结舌:“我不是那个意思。”

“啊?”

方书妤愣了一下,顿时反省,自己是不是思想过于不纯洁了。

“我是想说,我身边的陆知是女子的事情,如果传到后院去,你怕是要头疼许久。”一脸纯良的宁辰钰不知道方书妤心里的小九九,诚恳道。

方书妤想到自己刚和宁辰钰灵魂互换的时候,安抚太子良娣时给对方画的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顿时垮了脸,“啊”了一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太子,略微浮夸道:“救一下啊太子殿下,别见死不救啊!”

宁辰钰略微呆了呆,方书妤的反应总是超乎他的意料。

宁辰钰感到,方书妤身上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活力,可以把周围的人吸引过去。这种活力,与那一夜安鹤遥的死气是截然相反的。

宁辰钰轻轻“咳”了一声,忽然生出了和方书妤玩笑的兴致。

“良娣的性子,你只需要费些心思哄一下,兴许她就不会找你闹了。”

方书妤眉头拧成一团:“哪里只要哄一下啊。”

“实在不行,你就别理她就是了。”宁辰钰憋着笑,看着方书妤,心底泛起一丝丝异样。

一种难以言说的负罪感又一次拢住了宁辰钰,让他忍不住想在心里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下来。

方姑娘是父亲的嫔妃,可他对她,似乎有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方书妤眼看着宁辰钰川剧变脸似的,忍不住问道:“诶,你怎么了?”

“我在想……”宁辰钰开口,停了好久,直到方书妤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他才继续,“按理说,‘方贵人’是不应该私会外男的,但是我只是在见我自己,好像又不该有什么问题。”

宁辰钰不敢把自己内心的小心思告诉方书妤,只好道。

听见宁辰钰的话,方书妤略微感慨道:不愧是在原书中被称为“老古板”的太子。

她很自然地回答道:“既然方贵人和太子的身份都不契合现在的你,那你就做自己呀,不要被这两者身份所对应的东西束缚住了。”

“做自己”这个词有太浓厚的现代特征,至少以宁辰钰这个一辈子遵守“太子”这个身份所需要奉行的准则的人来说,他从未考虑过这一可能,他一直在以士人对于“储君”的要求行动,从没有考虑过行动可以仅仅凭借自己的心意。

但他同时又无法拒绝方书妤的话。

他不得不承认,方书妤的话十分有道理。

既然原本的身份枷锁被打破,新的身份枷锁也无法形成,那他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做自己呢?

至少,这样,他在面对方书妤的时候,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么有负罪感?

“方姑娘说的有理。”宁辰钰道,“在下姑且试试。”

宁辰钰说着,声音渐渐小了,方书妤扭头去看他,却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上隐隐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你怎么了?”方书妤的眼神里带着惊慌。

难道她做的食物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