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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到今,一个官字压迫着不知多少人。

只要那官金口一开,活的能够说成死的,死的能够说成活的,就好像那话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能够让你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

李鱼和王虎等人此时就有这种感觉。

憋屈,无比的憋屈,主要是你还不敢反驳。因为反抗所带来的后果会令你更加憋屈。

王涛眉头一挑,得意地瞧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接着又缓和地说道:

“当然,你们云坞村此时参与剿匪也是有功的,等我禀告完县令大人,再酌情为你们请功,都先回去吧,官衙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造次!”

王涛也知道不能逼迫这些村民过甚,所以言语中也软和了不少。

李鱼和王虎自然知道,这县尉打着官腔,纯属是推托之词,说什么“回去商量”“酌情”之类的,谁知道他们要商量多久?时间久了,他们也就忘了,哪还会记得这档子事。

这一手拖字诀,让他俩顿感憋屈,但也无可奈何。

还是那句话,自古民是斗不过官的,要是再纠缠下来,惹得县尉大怒,把他们抓进去大牢里去,那可就真的没吃到猪肉,反而惹了一身骚。

李鱼来到吴淳身边,叹气道:“淳哥儿,走吧,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是算了吧。”

吴淳转过头,朝身后黑鳞卫众人扫了一眼,随即高声问道:“你们都跟李鱼是一样的想法?”

闻言,众人沉默着,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好吧,我都知道了。”

吴淳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眼神坚定地站了出来,走到马车边,举起那幅黑鳞卫的军旗,面对众人,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怕官,所以心有畏惧。但我实在不能容忍,这个王县尉将我们说成是捡人头拿便宜的人,此举简直是黑白颠倒,是非不明,恬不知耻!”

“前几日剿匪,你们所有人有目共睹,我们到底是跟在破阵军屁股后面捡人头,还是靠着我们的勇气和武器斩下马匪的首级,在站的各位,心知肚明。我无法容忍,这个无能的县尉,竟然抹黑事实,否定我们日夜拼杀的功绩!”

“今日我们退让,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我们无路可退。黑鳞卫到底是一群唯利是图的胆小鬼,还是一群勇敢无畏的义士,取决于你们所有人的态度。得不到准确的回答,我绝对不会走,现在你们表态吧,是走,还是留?”

李鱼和王虎相视一眼,黑鳞卫的众人面面相觑,举起了拳头,呼应吴淳的号召。

吴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要是再不表明立场,那以后回到村里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再说他们今天也觉得憋屈,竟然吴淳挑头,他们自然云集响应,人活着就只为争一口气,这口气没了,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兄弟们,我们决不能退让!”

黑鳞卫中一个人挥舞着拳头,双目发红地吼道。

吴淳着重看了那人一眼,嘴角一抽,暗骂了声猪队友。

他认出这家伙跟朱光武走得很近,同属于斥候队的。好的没有学会,这些段子倒是学的一字不差,意思没搞懂,净拿出来显摆了。

先忍了,回去再教育。

吴淳努力自己的怒气值降下来。

一边的王涛见这么多人反对自己,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乱民,本县尉不是答应了你们吗,怎么,你们还想得寸进尺?左右何在,给我缴了这群乱民的武器!”

说话间,十几位官差拔刀上前。

一时间,黑鳞卫众人也针锋相对也拔出朴刀迎战,双方渐渐对峙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见血的架势。

王涛气得直跳脚,心里的理智丧失了大半,派人赶紧去调来县里的乡兵,誓要将这些乱民围剿。

“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涛恶狠狠地盯着举着黑旗的吴淳,脸色阴沉,威胁道,“我怀疑你们私自购买军械,不然你们手里的朴刀作何解释?看来本县尉还是对你们太过于宽容了,劝你们放下武器,接受我们的查问,否则以反贼论处!”

吴淳被黑鳞卫围在中间,听了王涛的话,他早就猜到了,对方会以此为借口,不过此次可大可小,而关键人物李三,此时正在现场,要是那家伙主动招认,这可大大不妙。

转念间,吴淳高声说道:“看来王县尉不给我们一条活路啊,大庭广众之下,威逼治下良民,天理何在?还请县令大人出来主持公道,否则我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王涛嘿嘿一笑,冷冷说道:“县令大人在后花园休憩,你们这些乱民哪有资格惊扰到他老人家,还不束手就擒?待本县尉查问详实,自然给你们一个清白!”

在王涛想来,就算张奉再如何喜欢这小子,但背着私自购买军械的罪名,肯定不会为这个小子撑腰的,所以他可以完全毫不顾虑的将这群人收拾了,然后解决掉那个俘虏,将所有的证据消灭,直接来个死无对证。

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良策!

在吴淳说话的时候,王涛却是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吏并未上前来,而是一转身跑向了县衙后花园,这人正是守门的李三。

吴淳对李三此人了解不多,但他明白一点,这家伙贪生怕死,很惜命!

所以当王涛说出怀疑吴淳私自购买军械的时候,李三肯定不愿意让王涛抓住自己去查问,因为他怕自己将他供出来。

故而为了防备这家伙不会为了活命主动招认罪行,吴淳便说出那句话给了李三一个提示,只要找到县令大人出来主持公道,说不定这事就能掩盖过去。

李三常年混迹官场,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道,趁着众人剑拔弩张的时刻,转身跑去了后院给张奉报信。

他的目的很单纯,只想保住自己的命!

......

后花园内,一座湖榭小亭。

张奉挺着身子,手拿着一只毛笔在宣纸上挥毫,腾挪之间,自有股一气呵成的风韵。

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不管公务多么繁忙,他都会花些时间来锤炼书法,一来修身养性,二来腾些时间出来让自己冷静冷静,思考一些事情。

但这几日,他却一直无法静下心来,这已经是他写废掉的第三十章宣纸了。

事情还要归因于云坞山的那群青州马帮。

前几日他虽然靠着与武安侯爵的交情,请了武兰亲自率领破阵军前去剿匪,但一直未得到具体的消息传来,心里有点患得患失的,一直无法沉下心来。

要是这群马匪没有被成功剿灭,那么他的命运,就是像前任青州知府那样引咎流放,一生都要在边远的苦寒之地,想到这里就有点不寒而栗。

现在他最想听到的就是武兰剿匪归来的消息,这样他就不用引咎流放,一生清名就算是保住了。

“县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陡然响起,一个青衣小吏跌跌撞撞地朝这边抛来,脸上带着惊慌之色,正是前来通报的李三。

张奉闻言,心神一震,心里升起无数不好的猜测。

难道武兰剿匪失败了?或者说云坞山周边的村子被屠戮干净了?还是马匪打到临安县城来了?

被李三这么一喊,张奉心神失守了片刻,手里的毛笔掉落在了书桌上。

“马匪来了?”

张奉下意识问了一句。

李三闻言,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张奉一脚踹了过去,急切问道:“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快点说来!”

“县尊息怒,云坞村的村民将所有马匪的首级运了回来,其中还有一个俘虏。”李三捂着小腿肚子,委屈巴巴地回道。

“这么说,武兰将那群马匪剿除了?”

张奉顿时一喜,拍手叫好!

“但是王县尉拦着那些村民不让进来,说是怀疑他们冒领首级邀功,正要治他们的罪呢。县尊你快过去看看吧,都快要打起来了!”

听了这句话,张奉脸色一沉,哼了一声,道:

“那王涛真是胡来,无凭无据就抓人,上次他剿匪失败我还没有治他的罪呢,走,带我去看看!”

李三也不管腿上的伤了,连忙走在前面带路。

他可不敢耽搁,要是那王县尉从吴淳的口里问出什么话来,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这样,吴淳害怕李三主动招供认罪,李三也害怕吴淳经不住王涛的拷打供出他来,双方相互怀疑猜忌,故而才有了现在这一幕李三相请张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