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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 六十一 没有妈妈了

就像他根本不知道,根本猜不到,根本无法想象,他的相思,已经不在了。

福婶躺在床上,听得他走进来的动静,在床上艰难的扭动脖子望向他,她眼底微微的有了光彩,却又越过他向外看,他的身后没有别人了,诺诺没有跟来吧,她就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似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何以桀像是一只被人用线牵绊着的木偶一步一步机械的走到老人的床边。

他在床边站定,缓缓的弯了双膝跪下来。

福婶双眼中忽然有浑浊的眼泪涌出,在眼窝那里聚成浓浓的痛。

“诺诺好不好?”她吃力的问,扭头去看他的神情,那一双眼中,怎么看都透着深深的灰败。

何以桀重重点头,眼眸中是掩藏不住的疼宠和温柔流泻而出:“她好乖,好听话又这样可爱,我再没见过比她更讨人喜欢的小孩儿。”

福婶欣慰的点头,那最后一点牵挂就悄然的散去,思思说的对,他怎么说也是诺诺的爸爸,他会对诺诺好,终究还是她最懂他。

“是啊,她好乖,又这般的懂事,你以后,会好好对她是不是?”福婶喃喃的询问。

何以桀敛了神色,面上有了严肃的认真:“阿婶你放心,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和思思……”

他说到她的名字,声音一下子哽住,嗓子里像是瞬间被人塞了什么进去,发不出一丝声音来,而泪一瞬间盈于眼眶,何以桀微微抬起头,死咬了牙关,才勉强的忍住喉间哽咽。

片刻之后,他方才缓缓低下头,双手却已经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绷紧,透着遒劲却又绝望的力道:“是我和她的女儿,我怎会不疼她?”

福婶轻轻点头,眼底光芒散开,声音却带了快慰:“思思说的对,还是她了解你,她告诉我……说你不会对诺诺不好,我还不信,现在听了你的话,我可以放心了……”

何以桀低着头,有一大颗眼泪从眼眶之中滴落砸在地面上,方砖石的地面氤氲起小片圆润的水渍,他盯着那泪痕,心口绞痛难当,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阿婶,她还说了什么……”

福婶眼底却渐渐涣散,她平躺着,望着陈旧了有了斑斑痕迹的天花板,“何先生……”

她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了,何以桀跪着上前,身子倾过去:“阿婶,你说,我听着……”

“你爱不爱思思?”

福婶的声音透着颤抖,几乎吹口气她说话的声音就会散去一般,何以桀使劲点头眼泪纷纷而落,声音却是嘶哑低沉:“我爱她,阿婶,我爱思思,我爱她……我爱她……”

福婶似乎要睡着了一样眼帘缓缓闭上,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都听不到了:“你说爱她……为什么要把她……害的这么惨……我可怜的思思……”

福婶偏过头去,窗外阳光璀璨而又明亮,不知是哪家的屋子里播放着一支动听欢快的歌曲,有小孩子在跟着唱,笑的叽叽喳喳,这人间此刻如此美好,可是她好像再也看不到。

“她没有过一天好日子……脸也毁了……跟着你……她每一天都是不幸……死了,解脱了……是真的解脱了……”

“阿婶,你在说什么,什么脸毁了……阿婶,你说啊……”何以桀惊的抬头,抓了她的手摇晃……

福婶喃喃的说着,眼帘似太沉重一般缓缓合上,她说完这句,就陷入了昏迷之中,整张脸上都覆着灰败的死气沉沉,何以桀只觉眼睛被泪蒙住,眼前一片迷离的光晕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他跪在那里,跪的双腿麻木,却还是不知道起来,他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在何处,而窗外笼下厚重的暮霭,阳光撤去,有微凉的风从窗子里吹进来,送来不知哪家的饭香,又夹杂着男男女女高声说笑的声音,平添几分的烟火气息。

这房子里是生离死别,这房子外却是如常人生。

而他依旧是跪着,窗外的曦光转了方向投注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地板上,他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不是一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情绪外露的人,纵然是此刻放纵自己这样难过许久,到得最后,他已然冷静下来,相思的死太蹊跷,明明他那天走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医生也亲口说了,她恢复的很好,不用两个月就可以痊愈,为什么就几天的功夫,她就变成了这样?

手机已经连着响了好几遍,何以桀看也未看就挂断,过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他冷嘲一笑,干脆拿起来,却是赵秘书的号码,心下一动,想到诺诺,立刻接起来,果然那边有嫩嫩的童声传来:“蜀黍……”

何以桀心下一软,声音已然柔和下来,“诺诺,怎么了?”

赵秘书握着手机放在诺诺耳边,诺诺坐在大床上,一边玩着手指一边奶声奶气的对着听筒说:“妈妈呢?”

何以桀一下子僵住,诺诺还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天人永隔,什么是永不得相见。

“蜀黍?”诺诺得不到回答,停止了玩自己的小手,眨着大眼又叫了一声。

“妈妈身子不舒服,改天再来看诺诺好不好?”

诺诺小小的身子像是忽然丧气了一样垮下来,小脸皱成一团马上就要哭出来,赵秘书赶忙拿过电话:“部长,不如您先回来下吧,诺诺她不肯吃东西,下午还哭了一场呢,只闹着找妈妈。”

何以桀只觉得胸腔里憋闷了几乎像是要炸开一样,他僵直着双腿站起来,嗓音哑哑:“我就回去,你帮我查件事。”

赵秘书莫名的心口一颤,却还是应道:“是……部长,闻小姐现在怎样?”

何以桀眉心一蹙,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不紧不慢开口:“就是一点小感冒,无妨。”

赵秘书立时轻轻松口气笑道:“我说也是,咱们从b市离开那次,我就瞧着她好了。”

何以桀没有应声,挂了电话,既然如此,既然知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又会问一句她怎样?是不是你知道她可能不好?

他又漠然的站了片刻,打了电话请人过来照顾福婶,她犹在昏迷着,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何以桀这才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到那摆放着小盒子的地方,他低着头看着那陶瓷骨灰盒,深黑的色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连一点点的花纹都没有雕琢,他缓缓的,颤抖着伸出手去,指尖在空中停留许久,迟迟不敢落在上面……

夜色渐浓,隐约的光线中,似能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眼角渐渐有泪光在闪烁,然后滑下一条一条湿痕在冷峻坚毅的脸上留下亮亮的痕迹。

“思思……”他的手终是落下去轻轻覆住那小小的盒子,喊出她名字的瞬间,有大滴大滴的泪掉下去落在冰凉的盒子上,他全身都在颤抖,却终究清楚的明白,她不在了,终究还是逼着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她死了,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从来没有给她温暖从来没有让她得到过快乐的世界。

“思思……”他痛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直不起腰,他紧紧的搂着那个盒子贴在怀里,夜色将他全部笼罩在一起,他脸上的神色,无人可以看得清楚……

开着车子,在城市的繁华之中穿行,到诺诺所在的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常态,一路上,杜芳芳又不停的打来电话,何以桀一个都不接,到最后,干脆关了机。

进了病房,一推开门,诺诺立刻就从床上爬下来,一歪一扭冲到他面前紧紧抓住了他的腿,何以桀鼻腔里一酸,差一点逼出泪来,赵秘书见此情景,有眼色的悄然退了出去。

诺诺瞪着大眼往他身后望,最后失望的瘪瘪嘴,小手推开他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来。

何以桀说不出话,他也坐在地上,把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诺诺大声哇哇的哭,他却是死忍着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只有眼泪不停的往下落,诺诺,诺诺,我的宝贝,你没有妈妈了,你知不知道,你永远都没有妈妈了……

ps;抱歉……临近期末考试,在学校忙翻了,昨晚实在没写出来,现在更了,这几天有点忙,前面出了个纰漏,思思原本回杭州了,其中掉个小情节,也就是思思要把诺诺给老何,就在病重时执意让福婶送她回了a市,抱歉抱歉,偶真是头晕脑胀啊,大家表骂我这个笨猪了……另外,最后两天,还有月票的支持猪哥一下吧,刚看了下榜单,竟然一夜之间又要被挤下去了,泪奔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