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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是个什么态度……

她还能是什么态度?她根本不知道作何种反应应对对方。

因为这次事件真正的受害人已经没法表态了,她甚至可能再也没机会表这个态了。

姜洄一时间心情复杂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不过显然对面人并不知道她心下想法,见她这边不动也没讲话还以为卡了还是别的什么,语气不由得就染上了一丝焦急:“姜女士……姜女士!您还在听么?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

“你好,我有在听。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在这里说,不用特地来拜访,我最近身体不适可能不合适接待客人。”姜洄组织了下语言,最后还是选择了比较客气的说法。

她看了下周围环境似乎也没什么人,附近比较清净,便也不继续往前走了,寻了个供路人休息的亭子坐着,打算好好跟这位自称来自于海露思集团的员工谈谈。

不过她这头寻思的客气说法,听在别人耳中却带了些尖锐的拒绝意味。

他们这边已经在医院那边得到消息,姜洄已经痊愈独自出院了,状态应该还不错。对方拒绝他的拜访,并特地在这场谈话中提到身体不适,其实便是在提醒他们她在这件事当中完全是受害者的角色。

可问题是对方单单只是亮出这样一个筹码,他就已经什么都没得说了。因为这是海露思集团无论如何都没法推脱的责任,不论这件事情最终谈成怎么样,他们都需要对这位客户给予充足的赔偿。

这位客户果然是很生气。难怪售后部那些前辈都不愿意来,反而引了他这个年轻后辈上来,怕是推他出来试水的吧?

安迪似乎已经预见接下来的流程——不会是被对方痛骂一顿,截断通信,然后拜访又被赶出门口,一连几回才勉强接受赔偿。到时候对方肯定会在公司的糖衣炮弹下达成和解……说不定最后受伤的人就只有他。

想到这里,安迪这个才刚入职海露思集团没多久的小可怜就不禁有些丧气起来。

不过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可不能在这里就翻跟斗,他的职业生涯还长着呢。

对方说不定还在气头上,真上门拜访说不定更控制不住情绪。不如在光脑上试着看看能不能一次性说服她。

于是青年又鼓足勇气对屏幕另一端的女孩道:“姜女士,很抱歉我们集团的产品给您造成不好的体验。我们真的是深感抱歉,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大概也无法弥补姜女士您受到的伤害,我们现在真的想要弥补。特此还成立了专门的小组跟进,为您提供全方案的赔偿……”

还挺不好的体验——应该说是相当不好吧,姜洄心下暗暗吐槽了下。毕竟如果按照目前的猜测来讲,可怜的原身便是被这样送走的。

而且按照卡莱斯先生跟许嘉药剂师的说法,他们家的产品质量有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更是直接危害她的生命安全,她是有权利重重追责的。

就冲着这些,她就没法对这个海露思集团有什么好印象和态度。她没有对安迪报以恶劣态度,那是因为她也知道安迪只是个打工了,对对方撒气完全是无意义的,上边那个真正得利的巨头该如何风光就还是如何风光。

别最后反倒搞得自己满心不舒服不舒坦,对方反倒是不痛不痒。姜洄一向是务实行动作派的,从不为过去无意义的事情纠结。

既然要赔偿,她很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除了对原身物质上身体健康上的补偿,更需要一个公道。尽管对于原身而言可能已经没有实质上的意义了……可也还是该做。

所以暂且按下来,听听对方提出所谓的赔偿方案,看对方是否真的有足够的诚意。

赔偿方案的话那边早就准备好了。虽然金牌售后们都不愿意来这趟,但海露思对于安抚姜洄这件事很看重,可谓是志在必得,来之前售后小组也为安迪这个先锋准备了几个递进方案,可方便他谈判。

先提出比较底线的一个方案,然后再往上加,最后一个是最优的方案。当然,售后小组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所以这三个赔偿方案暂时只是初版,高层那边放话可以再谈,反正只要获得对方原谅千万别找麻烦,再花多些钱也没关系。

毕竟他们海露思集团别的不多有的是钱,但星际的消费者保护法却太严苛——他们可不敢以身试法。

当然,他们也是真有诚意的,打开门做生意不都是为客么。

见对方没有截断他的对方,安迪略安,知道对方这是愿意听他讲的。安迪心下一喜连忙趁热打铁讲了一通,声音又重又亮,生怕她听不明白。

讲得正兴,却见女孩微微蹙眉,神态也不算难看,但就是很微妙,微微带着些压力,让他隐隐生出些退意来。

说来也讽刺,他再不济也只是对于职场上的前辈没啥决策权,即便只是菜鸟好歹也是靠自己进入海露思集团的刚毕业生,也早已经完成觉醒,竟对一个十几岁的未觉醒者产生这样类似于怯意的情绪。

这一刻安迪真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随即他又猜测对方的精神力应该级别不低,这类人即便还未完全觉醒定格,也会拥有比常人更强的力量——各方各面上而言。

反正他自己嘛也就是个普普通通C级的普通人而言,干的也是危险性极低的销售服务行业,抵不住对方的压力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他能在刚毕业就被揽进全集团以老油条集中地称的售后部也是有他的本事的。别的什么因为年轻暂时不太突出,但能曲能伸这一点肯定没得说。

他也没有新人被为难那种窘迫感,神色自然且关切地问道:“不知道姜女士可否满意这个赔偿方案,我们真的很有诚意想要跟你……”

“恕我冒昧,难道你们觉得我是个傻子?还是觉得我未成年又没有监护人在身边所以可以随意糊弄?”这位自他讲话以来就一直没有做声的姜女士紧锁眉头道。

闻言安迪不由得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