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原本只是浅浅勾住他的衣角，随着越来越急促的速度，她的手轻轻环了上去。
君九辞感受到腰间的触感，耳尖微微泛起一抹红。
他并不觉得这举动有何不妥，甚至希望师父能再凑近他一些。
扶楹明显觉得路程更颠簸了一些。
“小九你慢一点。”
君九辞唇畔明显溢出一缕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天真无害。
“知道了师父！！”
扶楹实名制怀疑，君九辞是故意的。
……
当今世界分为人、仙、魔三界，扶楹要去的是人界帝都，听说那里最是繁华，有着不少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
“师父，我们今夜回不去被发现了，会不会被责怪啊？”
君九辞有几分担忧地问。
扶楹摇了摇头，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除了师父，没有人能骂你。”
君九辞立刻安心了下来。
恰逢人界七夕佳节，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络绎不绝，不少男男女女出来祈求姻缘。
君九辞看着周遭的男男女女卿卿我我，欲拒还迎，再看身边的扶楹左右手各拿着一只鸡腿，啃的不亦乐乎。
“……师父，你不是带我来体验人生疾苦的么？”
扶楹早就被手里的烤鸡腿迷的五迷三道，她似乎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三两下解决了鸡腿，借着君九辞干净的衣服偷偷擦了擦手。
“小九你等一下，师父去去就回。”
君九辞眼睁睁看着扶楹七拐八绕停在了一个糕点铺子前，买起了藕粉桂花糖糕、白玉霜方糕、凤梨酥、玫瑰雪梨糕……
他上前将这些热乎的糕点都提了过来，抬起头，便发现扶楹又去买了一碗玫瑰清露。
扶楹就着一桌空位坐了下来，还朝他招了招手。
等君九辞好不容易挤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坐在扶楹对面时，扶楹才郑重其事地开口：“小九你要明白，只有吃饱了，才有足够的力气体验人生疾苦。”
君九辞将扶楹买好的糕点一一摆在了桌子上，他艰难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师父从前不是不喜欢带有人间烟火气的东西吗？”
扶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那是因为年少轻狂。”
她伸手捏起一块藕粉桂花糖糕咬了一口。
“我们要懂得欣赏凡俗的美好，从凡俗中来，从凡俗中去，难道在闹市中顿悟的大道就不是大道了么？”
这实在不怪她……
要怪只能怪，流霜殿的吃食太过清汤寡水，将她逼得只能来人界帝都走一遭。
君九辞若有所思地看着扶楹，心想师父的境界竟然如此高深。
他不敢再将从前的想法用在师父身上。
师父真的变了……
扶楹塞了一块糕点给君九辞，慈爱地弯了弯眼睛。
“小徒弟，你别光看着，也吃啊。”
君九辞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甜腻感弥漫在唇齿之间。
扶楹又推了一碗桃花酿过去。
“喝。”
“师父，你什么时候买的桃花酿？”
“趁你不注意的时候。”
……
一炷香过后，扶楹抚着自己圆润的肚皮叹了一口气。
扶楹本来还想去帝都最大的酒楼走一遭，没想到还没去，就先被外面的小东西吸引了目光……
下次吧……
下次一定。
“据说凡间男女若是有什么心愿都会写在花灯上，小九你也放一盏吧。”
扶楹从小贩那里买了盏莲花灯递给君九辞。
君九辞见状，疑惑地问：“师父没有什么心愿么？”
扶楹从不相信这些虚假的东西，她想要的东西都会自己去争取。
“师父没有什么心愿，只要小九的心愿能实现，师父便会开心。”
两人说着说着便走到了河边，河里已经放了不少漂亮的彩灯，君九辞蹲在地上一笔一划写着自己的心愿。
他特意用手遮挡，不给扶楹看。
扶楹干脆将目光投向了别处，不看还好，一看便收不住目光。
皇宫的方位乌烟瘴气的，似乎是有邪物在作祟。
河边也不太平，不远处调笑的一男一女，头上生出两只耳朵，屁股上还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摆一摆的，甚至还掉毛。
扶楹：“？”
现在的小妖精个个都这么明目张胆了么？
缓缓托了扶楹的福，也吃的饱饱的，他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圆润的肚皮。“帝姬，普通人是看不见这些的。”
君九辞写好了愿望，俊俏的小脸红扑扑的，他偷看了一眼扶楹，将花灯往河里推了推。
扶楹将君九辞一把拉了起来，她警惕地问：“小九，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君九辞茫然地看着扶楹，目光落在附在他胳膊上的白皙一片的手上。
“没有啊……”
扶楹有几分疑惑，君九辞真的是妖么？
还是说，他真的很单纯？
“师父怎么了？”
君九辞反问。
扶楹拉着他便要离开，直觉告诉她这地方再待下去要出事。
还没走出两步路，就有人开始喊。
“落水啦，有人落水了！”
“快来救人了！”
……
扶楹拉住君九辞，朝他摇了摇头。
先看看情况再说。
她刚才明明看见，是其中一只猫妖尾巴把人甩进去的。
不远处的酒楼上，锦衣男子注视着河边发生的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容貌明艳娇俏的女子身上，眸中流露出几分惊艳。
“去查一查是哪家的小姐。”
“是。”
很快就有人下了河将掉进河里的人救了起来，姑娘醒来以后，面露惊恐之色，手才抬起来，还没来得及指认，就被吓晕了过去。
“师父，我们真的要见死不救么？”
扶楹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联想到君九辞在这里，这正是她教导他的好时机，便顿住了脚步。
“师父是要教你，救人要分场合，有时要多加观察，不能盲目救人。”
扶楹拨开人群，蹲下身，探了一下女子的气息。
她按照记忆中的方式压了压女子心口的位置，直到女子幽幽转醒，吐出一口水。
“是……是你救了我？”
女子努力看清扶楹的脸，只觉得她在身边，心灵深处便安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