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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对练与跑圈测试与空地休息

克劳骑士收剑,然后拍拍手说道:“嗯,这样就行了。”

他转过身来,看到其他人都看着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其他人这才继续动了起来。

基尔用匕首很快就将战马蹄子上的泥巴刮掉,随后又给自己的马匹也搞好了。他牵着两匹马来到其他人放置清理掉的野草野花的地方,卸掉了嘴上的嚼子让这两个家伙自己挑着吃。

克劳骑士的战马立即就占据了大片野草享用起来,而基尔的马匹则只敢凑在一旁,选用战马看不上的动起嘴巴。

看到基尔无事可干,克劳骑士将基尔招了过去,他从路旁的树木上折了两根树枝,扔给基尔一个,让基尔拿这东西来试图攻击他。

基尔跃跃欲试,手拿树枝,绕着克劳骑士转了起来。

不过克劳骑士淡定的在原地挪动脚掌,不论基尔转到哪里,他都是用正面应对。

基尔看无法从淡定的骑士身形转动中找到破绽,于是快步挪了一下,闪身来到克劳骑士身体左侧,然后挺‘剑’便刺。

没想到克劳骑士只是左腿向后移动半步,同时右手的树枝顺手小抛给左手,就在基尔树枝要点中克劳骑士左臂之时,克劳骑士握着树枝的左手腕轻轻甩动一下,基尔刺来的一‘剑’就被打开。

“再快一点。”克劳骑士轻松的说道。

基尔立即后撤两步,然后快速朝克劳骑士身后绕去。当克劳骑士依旧随着基尔的绕圈而转身时,基尔直接反向压低身子窜到骑士右侧,手里的树枝这一次从腿边向前向上快速撩起。

这一次基尔的动作更快,而且攻击更为突然。

但克劳骑士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基尔身子刚动之时,他就左脚踩定原地,整个身子却以左脚左腿为轴,整个顺时针的转了一下。

这一下,基尔又重新得面对克劳骑士的身子左侧,还有左手上的树枝。

面对基尔贴地撩起的一剑,骑士直接将手里的树枝打向基尔的树枝。

但基尔预想中的树枝折断的一幕没有出现,两个树枝刚一接触,基尔就发现手里的树枝没有受力。

克劳骑士将手中的树枝贴在了基尔的树枝之上,带到基尔这撩起的一‘剑’打空,这时候克劳骑士才发力转动左手手腕。力道逼人,基尔手里的树枝也跟着转了起来。

但这时克劳骑士向前踏出半步,他手中的树枝好似与他的整个身体都连为一体,也跟着携力向基尔这里逼来。

基尔后退想抽‘剑’,但他后退一步,克劳骑士也跟着前进一步,而且随着两个树枝转着圈子越转越急,基尔很快就失去了树枝的控制。

当做剑柄的树枝末端在他的手套中咕噜噜的转着,已经无法紧握住当做武器的树枝了。当基尔试图握紧手中的树枝时,快速转圈的树枝直接变形弯曲,这让基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要不要重新掌握武器?

握紧的话,手里的树枝很有可能会被从中间扭断,毕竟只是普通的树枝罢了。

松手让树枝继续随着克劳骑士转动而失去控制的话,基尔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落败。

但就在基尔一时间犹豫的时候,克劳骑士突然脚步暂停,左手握着的树枝往上轻轻一挑,随即,基尔的那把当做武器的树枝就从基尔的手里脱出,向上飞了出去。

“啊?”

就在基尔被这一情况愣神的时候,克劳骑士再进一步,左臂前伸,树枝伸展,直接轻轻的搁在基尔的脖颈旁边。

啪嗒。

基尔的树枝此时掉落在一旁。

“基尔,好好想想。想想刚才的战斗。”克劳骑士反手将树枝一撇,随后走开。

而基尔则站在原地,捡起了克劳骑士扔在原地的树枝,比划琢磨起刚才的战斗。

-

卫兵与民兵们很快就排成一列将骑士圈定的地方清理干净,捡起拔出的野草野花小灌木都堆在了一处地方。等到克劳骑士走过来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后,这些人就猴急的冲到了道路对面的肯德尔河边上。

此时的肯德尔河河水还是有些浑浊,但已经好了许多。

此时这里的河水水流已经比之前上游的地方要湍急一些,河道也逐渐收窄了许多。卫兵与民兵们踏过布满泥巴的鹅卵石河滩,凑到一处水没那么急的地方,纷纷将自己脚上的靴子脱下,用手沾水搓洗沾染了大量泥巴的靴子。

卫兵们整日穿这东西,因此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快速又好的清理这东西。他们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中拿出箍着猪毛的木刷子,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鞋子清理干净,而且还没弄湿靴子里面。

清洗完后他们就直接套在脚上,说说笑笑的走了回去。

民兵们则大多第一次穿这么好的长靴,自然没有准备相应的清理工具,又不好意思向地位比他们高的卫兵开口借东西,所以只好单纯的用手搓洗靴子。

不过这也慢不到哪里去,很快他们也弄完,回到了刚才清理干净的空地上,各自按照小队原地坐在一起,说话休息。

看到手下都回来了,克劳骑士让各队汇报人数,确认没少人后,就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继续训练基尔。

他也没搞什么非常复杂的东西,就让基尔此时着甲携带武器的情况下,绕着这片清理完的空地全速奔跑。

“跑几圈?”基尔确认一下。

克劳骑士卸下盔甲那厚实的头盔,嘴角翘起:“一直跑到后续部队赶来为止。”

“啊?”

“动起来!”

“是!”

基尔只好如此听令,全力开始奔跑。

野外的地面还是较为松软,如果只是正常的走动的话,那还没什么问题,但基尔这一身的重量,此时全力奔跑之下,每一脚都重重的都会将脚底接触的地方压得紧实起来。

地面稀疏的嫩芽被直接压进泥土之中,刚因为震动而从泥土中探出头来的甲虫,也被基尔一脚给踩了进去,脚掌过后,只留被嵌进地面的甲虫愤怒的挥动朝天的肢体,无助的无效摆动着。

一些地面表层蓄有水份的地方,基尔重重跑过时,脚掌踩的地方都会溅起大量汁水,明明是泥土,却跟小水洼一样。

基尔呼哧呼哧的奔跑着,全身叮当作响。

长剑每次随着左腿移动时,都会拍打在左边大腿上。而且有时还会跟披在身上的薄斗篷因为长长翘起的剑鞘卷在一起。

而身体右侧挂着的头盔则跟匕首鞘拍打在一起,每跑一步都会响起一声,当当当当,不绝于耳。

宽广的空地上休息的卫兵民兵们都被基尔的举动给吸引了注意力,有人奇怪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基尔吃错了药,还是脑子发昏。

但看领队的克劳骑士抱着双臂站在那里盯着基尔,他们就不再说基尔发傻这些话,转而讨论起基尔这样全力奔跑能绕着这片近似圆形的空地几圈?

民兵们只是说说,而更有钱一些的城镇卫兵却各自拿出了一些铜铁币进行了开赌,各自压了自己觉得能奔跑的圈数。

他们还算给基尔面子,没人觉得基尔一圈都跑不下来,他们大多听过最近还算有点名气的基尔勇士,所以有压四圈的,有压五圈的,还有人压八圈。

规则也不复杂,最后压中的人直接将其他人压的全收走,如果是多人压中,则在收走其他人的钱币后,几个人再行分配。

也没什么赔率,手边有什么多余的钱币,就压上一个两个低面值的钱币。

克劳骑士耳目灵敏,自然是将手下们干的事情看的听的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未制止,只是翘起了嘴角,弄个好看的给那些家伙看看。

基尔有多少本事,他大致清楚。但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他此时就试试。

很快,基尔摆动着双臂,拖着搅成一团的斗篷就跑着弧线过来了。

克劳骑士等基尔走进后,就对着看向他的基尔大声吼道:“哼!瞧瞧你的样子,给我把斗篷卸了!脚步同时不准停!”

基尔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身上穿着的头蓬碍事。他随身的背包在行军的时候自然挂在马背上,但能勉强防水防风遮阳的薄斗篷却一直披在身上。

跑动时他就觉得这东西太碍事了。

此时得到克劳骑士的提示,基尔直接解开胸前的斗篷木扣,边跑边将斗篷团成一团。

看到克劳骑士正好就在他路过的路线边上,基尔将斗篷扔给骑士。

而克劳骑士轻笑一声,接过斗篷。

第二圈了。

基尔这次动作有些慢了,这引起了旁边歇息的众人好一阵嘲笑。这让基尔脸庞涨的通红,其实速度降低,这是基尔故意的。就是为了保存体力多跑几圈。

而且身后碍事的斗篷没了,其实他反倒轻松一些。

不过克劳骑士并不满意,在基尔远远的绕着圈子过来时,他冲着基尔大吼道:“控制你的长剑,手臂无需摆动起来,那没什么作用!”

基尔这才想起来他的长剑剑柄有着特殊作用。

他左手按住剑柄,向下压去。紧握的剑柄果然给他开始提供微弱,但源源不断的精力支持。丝丝缕缕的青色光芒从剑柄上放射出来,又被手掌所吸收。

基尔的右手也落下来,按住挂在腰间的头盔,不让这东西与匕首鞘再碰撞发出扰人的当当响声了。

第三圈,基尔大口的呼吸起来,有意的控制脚步落在之前两圈时已经踩过的地方,减轻脚掌落地时的松软不适感。

众人发现,基尔的速度反倒比上一圈快了。

“哦哦哦!”

有人叫了起来,因为很快,压基尔跑的最小圈数的人双手捂着脸庞,尴尬的笑了起来,输掉了。

不过还好,这赌局不过是玩闹而已,也没人当个真。

只是旁边人的起哄让这名卫兵十分尴尬。

他不用独自尴尬了,因为很快,基尔保持着均匀的速度,大步快跑的来到了第五圈。

在卫兵们的喧闹中,压基尔只能跑五圈的卫兵抓起一把草冲着基尔随意的丢了过去,草叶飞了半米就落了下来。而其他压圈数接近的卫兵也绷紧了脸庞,紧紧盯着基尔的身形。

有人开始给基尔打气鼓劲,克劳骑士瞟了一眼,发现是已经失了赌局的家伙。这让他觉得好笑的摇摇头。

“呼,呼,呼,呼。”基尔脚上的泥巴与水珠,此时都已经随着他逐渐的跑动,被甩动的腿脚给甩掉的干干净净。

基尔浑然不觉,只顾大口的呼吸。头皮上分泌了大量的汗水,此时正顺着跑动从额头上流淌而下。基尔甩甩头,将碍事的汗水左右甩掉,睁大了眼睛辨认着脚下的路。

一圈又一圈。

逐渐的,基尔跑的圈数已经超过了赌局中压中最高的那一位,很快,卫兵们就互相看看,然后不自然的将自己压出的钱币收了回去,当做这个赌局并不存在。

都看走眼了。

民兵们倒觉得基尔此时的表现还好,但卫兵们都知道那一身盔甲会有多重,而且还是比他们盔甲部件更繁琐更多零件的全覆式盔甲,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一定比他们的盔甲更重。

此时由鲁米骑士带领的民兵大部队此时已经出现在了道路的一头,走动时的脚步声与说话声已经传了过来。

有人注意到了,立即站起来大声提醒基尔,马上就成功了。

卫兵与民兵们鼓噪起来,纷纷给基尔打气,大家都站了起来,啪啪咚,啪啪咚。

手掌拍动两下,随后重重的落下左脚,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基尔却完全听不到他们的鼓励了。

此时基尔耳朵嗡嗡的直响,一股一股的血液流动声清晰可辨的传到耳中。他的脸庞一阵红一阵白,但跑动的路径却跟之前一步不差。

速度略有下降,但整体上还是维持在高速跑动之中。

克劳骑士摸着下巴,对基尔的意志与身体执行力还算满意。

正式的训练当然还没开始,这才哪里到哪里呢,不过只是对基尔的水平进行少许的测试罢了。

看着逐渐靠近的大部队,他冲着远处的鲁米骑士招招手,做了几个手势,随后一把捉住了从他身旁跑过的基尔盔甲后颈挂武器的地方。

这里颇为牢固,被他一提,基尔整个双脚离了地,但年轻的基尔已经意识略有模糊,只顾着大步在空中摆来摆去,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双脚已经离了地。

“醒醒!基尔,醒醒!”

用脚跳起放在旁边的斗篷,克劳骑士另一只手抓住斗篷,然后在基尔的头上擦了擦,将大量的汗水擦掉后,基尔这才好像是回过神来,悻悻的被克劳骑士单手抓在空中。

他大口的喘着气,愣了一阵后,这才注意到民兵大部队已经逐渐靠近这片空地了。

“多少圈?”克劳骑士转头冲手下们问了一句。

立即有人给他回报了数据:“大人,二十三圈。”

“真厉害,差不多是从这里再跑回肯德尔城的距离了。”

“谁说不是呢。”

拍拍基尔发烫的脸庞,克劳骑士说道:“听到没?二十三圈。怎么样?什么感觉?”

大口的呼吸着,基尔想笑一下,但疲劳的都扯不动脸上的肌肉:“好累。感觉要死了。要死了。”

就这么提着基尔,克劳骑士将基尔带到马匹旁边,直接将基尔送上马坐着。然后骑士冲着手下们招招手:“都愣着干什么?大部队来了,他们会在这里休息,咱们这些先锋,该走了!争取傍晚时再找个地方供队伍修整。今夜会直接在冰汛关北门下扎营。早到早休息!”

卫兵们立即收拾起来准备出发,而民兵们则磨磨蹭蹭的不想走。

但这也由不得他们,在几十人的队伍出发时,他们也得跟上,不然就会受到处罚。

-

鲁米骑士骑在马上,冲着手下的民兵队伍招招手,整体逐渐从淤泥满布的道路上,逐渐转到了路旁给他们清理好的空地中。

队伍拖得不长也不短,毕竟人数不是非常多。

他看着在空地上整队的数百民兵,发布了命令:“全部原地休息,不准走动。”

面对所有民兵叫上靴子挂满了的泥巴,他又让队伍最左边的民兵到肯德尔河边清晰靴子,方便接下来的行军节省体力。

一次一队人过去清洗,剩下人就原地休息。

此时跟在民兵队伍后面的后勤也从道路转到了路旁空地中。

肯德尔男爵跟鲁米骑士打了个招呼,就下马进食休息。自有跟随在一旁的仆从搬来折叠起来的精巧木椅,供肯德尔男爵坐下休息。还有人从后勤驴车上搬来了可以折叠展开的遮阳彩绘布棚,给男爵遮挡春季正午的火辣太阳。

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改前几日的阴雨连绵。

“我看书上说,晴天是最适合行军赶路的天气了?”肯德尔男爵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装在罐子中的冰镇饮品,对着还骑在马上的鲁米骑士问道。

“当然大人,虽然士兵们会觉得热一些,但这种天气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哦,说说,其他天气哪里不好了?天上有些云,我觉得要比晴天会更好一些。”

旁边,护卫后勤与男爵的亲卫们一半还在马上,另一半下马休息。后勤的驴车马车也都一个挨着一个,被征召来赶车子的城镇民兵解开拉车驴马们的束缚,牵着它们到一旁的草堆旁,任由这些牲口随意进食。

后勤就没有民兵们管理的那么严了,在各自的车子旁,他们可以随意走动一下,只要不远离。

载有教士们的马车也停下,部分教士下车走动一下。没人管他们的走动,这些教士就随意的在队伍中走来走去,跟每一个或忙碌,或休息的人闲聊起来。

鲁米骑士看着周围,思索了一下后,回答他的领主:“大人,天上无云,说明至少当天的天气不会发生变化,大概率不会有变化。而天上一旦有可以遮阴的云朵,多半表示未来一段时间,包括当天的剩下时间在内,都有可能变得不好。

您是知道的,阴天虽然不会下雨,但那是正常情况,真的打起仗后,所有的一切常识都不可靠了。阴云天气随时都可能因为对手的教士举行仪式变为狂风暴雨,高明的法师更是可以凭借魔法,改变一定范围内大面积的天气情况。甚至用来发起进攻。”

“只有晴天,才是安全的。”

肯德尔男爵小口的喝了一点冰镇饮品,好奇的问了起来:“魔法师们这么厉害么?”说着,他不自觉的摸着腰间的宝石短杖。

“我也只是听说,可能克劳那家伙接触过,他毕竟参与过前些年与邻国的大战,当时就有传言说,在划定交战的战区,那里连续下了一个月的暴雨嘛。”

“霍,连续一个月的暴雨,这么厉害。让我想想,这种情况下,建筑的地基会是什么情况。”喃喃自语着,肯德尔男爵走了神。

鲁米骑士也没管,他知道领主的情况,平常还好,一说起他们家家传的知识触及的地方,对方就会这样。

他骑着马来到河边,让洗刷靴子的民兵尽量不要去喝还比较浑浊的肯德尔河水。

春季大洪水才刚过去没多久,水源除了井水之外,都并不干净,随意饮用可能会患病。

当然,队伍中有随军教士,并不害怕士兵们患病。但能尽量不得病,还是别得病,毕竟相比于将教士们的神力用来治病,他还是倾向于拿教士们的神力用来在交战中拯救受重伤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