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然这时候是真的觉得啾啾半点心眼都没有。
他已经这么多天都不搭理她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想着给自己分东西。
因为想到啾啾没心眼，程乐然的也没气可以生了。
他一屁股在门口的石头上坐下，啾啾有样学样，也跟着坐下来。
“你家里人是不是对你都很好？”
大概长大就在某个瞬间，程乐然虽然没有从前也听到过一些说什么，被家里宠爱长大的小孩心思一般都比较单纯的这种话，但是却是第一次真切的从啾啾身上感受到。
她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
哪怕是他，在被程妈妈推着去参加什么小演员选拔的时候，也会自然地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掩饰起来，所有能够展现在人前的，全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各种有点。
担心自己不够可爱，担心自己不够聪明，担心自己的表情不够灵动，所以处处都会留心，看到别人比自己差，就会在心里面高兴，看到得别人比自己好，不仅会嫉妒，更会希望对方失败。
这本来在程乐然看来是一种很正常的想法，但是对着啾啾，他却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像是一块玲珑剔透的水晶，闪闪发光，能够照出他内心的丑陋。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爸爸妈妈才会都不喜欢自己吧。
程乐然自暴自弃的想着，以后他要怎么办呢？
啾啾和程乐然靠的很近，完全能够感受他身上散发出的颓丧。
想到程乐然刚才的问题，啾啾眨眨眼，慢吞吞说道:“啾啾以前捡罐罐赚钱换小面包的时候，没有人对啾啾好的。”
程乐然转过头，一脸惊诧。
她在说什么？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可是她那个哥哥，被节目组的人用羡慕的目光看着的那个男人，可是一出场，就给她带来了一架昂贵的钢琴。
而且啾啾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受苦过的小孩子。
程乐然以为啾啾在和自己开玩笑：“你家里人不给你饭吃吗？”
啾啾摇摇头:“不是的，以前只有啾啾自己一个人。”
这说起来，应该是一件很难以理解的事情，尤其是对于程乐然来说，他不明白啾啾口中的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啾啾不仅仅是吃苦长大的孩子，从前还要处处受人冷眼，小破窝里面，连一条狗都没有，还会有讨厌她的大孩子会在她睡觉的时候，朝着她的小窝扔石头。
啾啾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奶呼呼的小脸上没有怨恨和恐惧，她像是说故事一样，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告诉了程乐然。
“......后来哥哥带我走的时候，都没有让我带上我的小面包......”
啾啾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现在想到那个因为过期而被裴青昊拒绝带走的小面包还会肉痛呢。
程乐然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样，不敢相信啾啾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往，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会吃不上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