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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巧云倒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给肖正平最后的警告很快就应验了。

肖正平费尽千辛万苦烤出来菌子,在何永富院子里交完货后,何永富把他连同夏长勇一块儿留了下来。

肖正平和夏长勇都很惊讶,因为经过之前的事之后,何永富几乎都不怎么跟夏长勇说话了。而今天他却把夏长勇留了下来,还说要请他去招待所吃饭。

看着何永富略带惭愧又心怀鬼胎的样子,肖正平意识到不是什么好事儿。

惴惴不安地走进招待所,肖正平看见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

“来来来,平子、夏老板,别客气,今天咱们敞开了喝。”上桌之后,何永富又是递烟又是倒茶,夏长勇倒是没啥,可肖正平总觉得过意不去。

“永富叔,是不是有啥事儿啊,你这么破费干嘛?要吃饭去你家吃不就行了?”

何永富拧开酒瓶,满上三杯酒,劝说着让两人端起来之后,他将自己的酒杯举在半空中,“这杯酒我敬你俩,我先干为敬!”

说罢,何永富一仰脖子,把酒灌进嘴里。

肖正平一看这架势,心里就越发紧张。

“叔,有啥事你直接说呗,到底咋啦?”

何永富也不管这两人喝没喝酒,接着把自己的酒杯满上,“今天呐,恐怕是咱仨最后一桌喝酒,平子,我老何要对不住你咯。”

说着又是一仰脖,“滋溜”一声把酒给干了。

肖正平赶紧伸手拦住何永富,急切地问道:“叔,你啥意思啊?咋就最后一桌喝酒啦?”

何永富推开肖正平的手,接着满上第三杯,“平子,你说你要是能娶巧云多好,咱爷俩儿一块儿干事业,你也不为难我也不为难。你看看现在闹成这样,我能咋办嘛!”

肖正平听到这里,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果然,借着酒劲儿,何永富总算把原委说了出来。

何永富说那天何巧云上完班回来就大闹一通,说啥都不许肖正平再用自家的院子,还威胁何永富说如果不答应就一辈子不嫁人。

所以今天,何永富是来下“逐客令”的。

肖正平听完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心说这其中何巧云的原因恐怕只占一小半儿,多半还是何永富对自己不满,要不然,这种事以何永富这样的精明人,怎么可能会听从女儿失恋之后的愤愤之言呢。

不过既然何永富把这番话摆上明面,那么这件事恐怕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夏长勇还在一旁帮着肖正平说什么这算违约、何永富得支付一笔违约金等等,但是肖正平挥手打断了他。

“叔,既然话都说到了这里,那我也不让你为难,咱们好聚好散,这顿饭吃完,以后的货我就不往你这儿送了。”

说罢,他又冲夏长勇说道:“夏老板,咱们以后就上我那儿交货,你放心,我保证不耽误交货的质量和数量。”

何永富有些激动,满上一杯酒后又冲肖正平举起来,“平子,你小子有肚量,是个干大事的料,只是可惜,咱成不了一家人。往后有啥用得着的地方,你只管来找我。”

一顿饭吃完,何永富喝了不少,最后走路都走不稳。肖正平跟夏长勇没啥心思喝,约莫着意思到了,就推说何永富喝多了,然后告辞离去。

......

回到家里,肖正平马上把陈炎叫去大伯家,他把何永富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就说租队部牲口棚的事儿不能再拖了,并且还要把队部的大烟炉租下来。

一大家子坐下来认真分析了一下经济账,按照胡山川的说法,把牲口棚连同大烟炉租下来,少说得要五六千,如果算上翻修和维护的钱,怎么着也得七千左右。

这段日子,肖正平接连交了几车笋子和菌子,手上的钱倒是不少,可让他一个人来付这七千块,还是有些吃力。

最终几个人一商量,说既然是租场子办厂子,那就按照正经的来——正式签入股合同,往后的分红就按照入股的份额来。

就这样,肖正平拿着和陈炎、大伯二伯一起凑来的七千块钱找到陈金山。

陈金山不敢做主,又拉着肖正平来到队部,叫上几个干部和邹树生开了个小会。

会上,肖正平直接说明意图,说愿意按照胡会计当初的条件支付租金和押金,还想把牲口棚南头的一排五个大烟炉一块儿租上。

肖正平说完,还没等其他人开口呢,胡山川就站出来说道:“平子,你先等等,这事儿推后一步,咱是不是把以前的帐结清再说啊。”

声音落下,陈金山立马捧着茶缸把身子扭向一边,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包括肖正平在内,一同惊讶地看向胡山川。

“啥帐啊?牲口的钱我不是已经结清了吗?”肖正平不明所以。

“呵呵,牲口的钱你是结清了,可是承包后山的钱你还一分没给呢!”

顿时,几位大队领导恍然大悟,紧接着,他们就开始议论纷纷,所议论的焦点几乎都是“承包后山不是假的吗?”

肖正平惊讶的同时又有些释然——终于,胡山川憋了这么久的大招放出来啦!

“胡会计,啥就承包后山啦,你啥意思啊?”

胡山川嘿嘿一笑,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把那份合同掏出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念了一遍。

等胡山川念完之后,肖正平故作惊讶地望向一旁早就红了脸的邹树生,“树生叔,这是咋回事啊,你不是说这份合同不作数吗?还说评完万元户就撕了的?咋的,这是想过河拆桥啊!”

邹树生抹不过面子,冲胡山川问道:“山川同志,你这是干啥呀?拟这份儿合同的时候咱就说好了,这就是个形式,领导看完就废掉,你现在拿这个说事儿,那不是打队部的脸吗?”

胡山川不以为然,反而得意洋洋地说道:“如果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那我没道理拿合同说事儿。可问题是,并不都是假的呀!你们想想,平子去后山采菌子是真的吧?他采来菌子去卖钱也是真的吧?既然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份儿合同就也是真的,合同是真的,咱就应该按照合同办事儿!”

不等邹树生反应,肖正平立马大声喝道:“好,就照合同办事儿!你再把合同念一遍。”

胡山川不含糊,当即拿起合同念了起来,当他念到承包的具体内容时,肖正平马上打断他。

“等等,胡会计,你把刚才念的再念一遍。”

胡山川有些恼怒,“你到底想念几遍啊,这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承包内容为山林的使用权及其地上附着物的所有权,平子,这可是签过字画过押的,我又不能作假!”

肖正平这时邪魅一笑,“胡会计,别急啊。我先问问几位领导,所谓其地上附着物,除了菌子和笋子之外,木材也算吧?!”

此话一出,胡山川的脸色顿时一阵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