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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8章 不装了,我是内奸我摊牌了

不装了,我是内奸我摊牌了。

如果非要说的话,陆正渊应该会说这样一句。

严格的说,他不是卖了董正一个人,而是卖了所有人。

当他说出决定开城门迎陛下进城时,并未得到反对之声,众臣反而表现出一种愿同他一起慷慨赴死的气概!

户部左侍郎王莆沉声道:“这临安城,乃至整个江淮都倾注了安平王的心血,安平王不是不抵抗,是不忍临安遭受破坏,是不忍百姓受战乱之苦啊!”

“谁说不是呢?”

又有人附和道:“不到半月之余,元武帝率领的北朝大军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所过之处,人皆投降,安平王已坚持到了最后,正是体恤百姓,才有此决定!”

“我等对安平王推崇备至,愿与安平王共同赴死!”

“是啊,安平王为南朝呕心沥血,我等高山仰止,想那元武帝曾入江淮,屠刀之下,人头滚滚,想来我等也会是这般下场,但又想到能追随安平王,便毫无惧意!”

一众人慷慨激昂,听得陆正渊是直翻白眼。

他想说点什么。

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的,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世事无常啊!

“万将军,下令开城门吧。”

“是!”

城防守备军将领万三直接应声,他的老大淮安王都弃军而投朝廷,他难道还傻兮兮的死守临安吗?

还是跟着安平王走吧,

文臣一列,武将一列。

后康皇帝永泰帝在前,因年纪太大,以往出行他都是在龙驾上被人抬着,而今也落地,并且还伏跪在地……应该说是被按到地上的。

在他之后,是安平王陆正渊。

这可真的是恭迎了,场面整的是相当到位,挑不出任何瑕疵。

这样的场面当然也缺不了后康创始人之一的临贤王温旭,只是他被带上了脚镣枷锁,嘴也被捂的严严实实,而说不出话。

如此自然是为了防备他乱吼乱叫毁陆大人的声誉。

跟他有同样的待遇的人是原江淮两地锦衣卫千户。

他额头冒汗,双腿颤抖,神色惊惧,像是快被吓破胆的样子。

这让南朝很多官员看不起,亏你曾还是锦衣卫千户,都没有我们胆子大。

殊不知,正是因为他原本身份才如此害怕。

刘栋不怕朝廷刑律,他怕锦衣卫家法!

锦衣卫自成立以来,有贪污受贿的,有办事不利的,可造反的他却是头一个。

这污了锦衣卫忠君的声名,一定会被严惩。

锦衣卫指挥使花星河被称为陛下的影子,一定会跟着前来,刘栋怎能不怕?

整个场面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默默跪着,城门已被打开,吊桥也被放下。

城防守备军的士兵们脱盔卸甲丢武,已示投降,他们也在跪着。

又过了两刻钟,大批军士从城门跑进,接管城防,竖立两边。

人们伏跪的更低,又过一会,已走下龙撵的关宁在簇拥中步行入城。

大宁皇帝来了!

最外面的百姓远远围观低声议论,心想这伏跪在地的人怕是都要被斩了首,其全族都会被牵连,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曾经只是抵制朝廷,还未造反就被杀的人头滚滚,而今可是有造反之实,算起来整整两年……

活该!

连魏梁两国皇帝都要去上京城求和,你们还想着造反,这不是寻死是什么?

南朝后康?

可真是可笑!

头年造反上缴税收,次年直接缴械投降。

元武帝只是来晃了一圈,南朝就直接崩溃。

有该死的人,像那刘栋,像那温旭。

陆大人死了就可惜了,那可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啊,更难能可贵的,他还是梁国人……

百姓们议论纷纷,而关宁已经到了人前,见得眼前场面,他心中不由感叹。

刚到临安城外,城门直接打开,城内官员又伏跪满地迎接,不经战事,不费波折,不伤百姓,简直完美!

陆正渊有大才啊!

卷面分一百,他竟然答了一百五。

这……就很有水平了。

关宁想到此行目的,为何要御驾亲征。

其一,由他亲至更具震慑,可免兵祸战乱。

其二,便是为陆正渊洗白。

如果能写书的话,肯定有本书适合陆正渊,卧底黑帮,我混成了老大!

若是正常进行,洗白难度很大,陆正渊在大宁怕是都没有容身之所。

不过由他这个皇帝亲自洗白,倒是轻而易举,只需要一句话……

为了更具有效果,应该是夸张一些,快步上前,直接扶起陆正渊。

“爱卿,受苦了!”

如此再不用多言,人尽皆知,陆正渊所做所为,是由他安排……也就直接洗白了。

不能让功臣寒心啊!

关宁心想着,便快步上前,却不想出了岔子……

在这寂静之下,竟有一人先行出言。

“罪人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止是关宁意外,在场原为后康的官员兵将也都惊异不已。

这说话的正是后康永泰皇帝已至耄耋之年的萧晁!

他平日都是在睡觉中度过,别说开口说话,就连睁眼都费劲。

不过他确实是上了年纪,现在应该是快有九旬之高龄,还能活着就算不错,本来请他出来也只是做傀儡皇帝……

而今竟然说话了,虽有苍老之感,可也能听出声定,说的也很流利,一点都不吞吐。

他还自称罪人,这说明并未老昏了头。

“罪人无辜啊!”

永泰帝在一片错愕中开口道:“罪人幸蒙陛下仁慈,苟活于世,颐养天年,却被这帮贼人强逼上位……还做了什么永泰帝!”

“一国怎能有二皇,但罪人已年老,又如何反抗,只能咬牙坚持,日夜盼着陛下前来……”

说到此处,陆正渊都抬起了头,他真的是惊异。

平素老态龙钟,行路不便,言语不利,整日昏睡,而今却像是重活了,言语流畅不说,还思绪清明。

他在为自己开脱罪名,这倒也没什么,只是……这……这前后反差,实难让人相信。

陆正渊恍然大悟,原来在这南朝藏的最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借年老而整日昏睡的永泰帝……

而这时,永泰帝又从袖口拿出一个折子,他双手举过头顶。

“这是罪人让犬子暗记下的反贼罪行事例,自后康建立皆有之!”

他高呼道:“南朝反贼最盛者莫过于陆正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