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三位大爷,熟悉的站位,熟悉的搪瓷缸,何雨柱找了一个长凳,安排自己媳妇和老太太坐下,他则又找了一个角落,坐在了围栏上。
他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当个过客,不掺和这些事。
雨水就在不远处,身边围着一堆小孩子,人手一把瓜子,看起来悠闲极了。
不忍直视,何雨柱转身给身边的梁要武,李红兵各抓了一把瓜子,低声交谈了起来。
雨水看了眼自己哥哥,吐了嘴里的瓜子,心里不屑。
‘学我,你路走窄了。’
……………………
许大茂跟着媳妇踩着最后的点来的,让媳妇自己找地儿坐,他随便找了关系不错的人,坐在了他旁边。
扫了一眼,看到了在自己身后,和周围人说笑的何雨柱,心里都是鄙夷。
‘和一群狗腿子待在一起,我看你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下辈子依旧是狗腿子,呸。’
目光看向院中央的桌子。
一大爷看起来意兴阑珊,放下搪瓷缸就什么话都没说,看着三大爷在看他,就直接说道:
“今天的会议就你们主持吧,我就当个看客,不用管我。”
三大爷知道一大爷心里还在抵触,也没强求,至于二大爷,他巴不得一大爷不主事呢,这样自己就能独揽大权了。
三大爷看了眼二大爷,看他示意自己开场,时间又差不多了,就直接站起来,大声说道:
“大家安静一下,今天叫大家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商量。”
看着四合院的人都看向自己,也没人再继续说话,满意地点头,继续说道:
“大家应该都听说了,轧钢厂上班的人就不说了,院里不在轧钢厂上班的人,之前也应该听过了。
没事,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再说一遍。
今天轧钢厂通知了,厂里地工人可以买到便宜的,不要票的西瓜,这可是轧钢厂独有的福利啊。
咳咳,我坐下讲吧,站着挺累的。”
“哈哈哈哈。”
“坐吧坐吧。”
“三大爷可千万别累着了。”
四合院不少人都发出了笑声,这也是三大爷独有的小技巧,让会议不至于那么烦闷,一直听他巴巴地说话,谁都没那个耐心。
但是这一幕却看得二大爷眉头紧皱。
他一直强调的是威严,作为四合院的大爷,怎么能在全院大会这种庄重的场合,做出这种不着调的事情,这不是让人笑话嘛。
但想到这是三大爷的讲话环节,他只好压住心里的火,独自生闷气,心里暗自发誓。
‘以后自己上台了,一定要强调一下四合院的纪律问题。’
三大爷不是二大爷肚子里的蛔虫,自然猜不到二大爷是怎么想的。
他坐下后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笑着说道:
“谢谢大家伙的体谅啊,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老阎,说正事,别扯这些没用的。”
二大爷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三大爷也不在意,笑着点头,继续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啊。
轧钢厂让不想买西瓜的人可以领到补偿,想买西瓜的人按照一斤七分的价格,最多买一颗,也就是十斤左右,这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知道。”xN
“好,大家知道就行,我今天叫大家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我相信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应该都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到底买不买西瓜。
今天开全院大会的主要目的,就是给大家协商一下。
刚才有人来找过,说是想让不买西瓜的人,替他们家买一颗西瓜,当然了,钱肯定会给的,就是用一下这个名额。
大家可以理解吧。”
三大爷这话说完,大家总算知道今天是来干嘛的。
接着,大家就叽叽喳喳地开始讨论起来,三大爷知道得给人家时间,不然连商量的时间都不给对方,那就很独裁了。
秦淮茹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拉了一下自己婆婆,在她耳边低声道:
“妈,这是白得钱的机会,一会你直接说咱家可以出这个名额,让想买的人把钱交给我,我去买,顺便再拿点好处,一举两得。”
贾张氏听到还有好处拿,立马点头,主打的就是一个听话。
许大茂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无聊。
三分钟过去,三大爷又大声说道:
“大家伙想想,你不想买,名额让给院里其他人,手里的钱不会少,其他人也买到了西瓜,这样大家不都皆大欢喜了嘛。”
前院赵爱党猛吸了一口烟,站起来说道:
“三大爷,你说是这么说,可是谁能保证我把钱给他,他万一不给我买,钱还不还我怎么办?”
三大爷早就想好了说辞,直接回答道:
“爱党,你这话说的,全院大会都开了,大家伙都在,谁敢当着所有人面搞这歪门邪道。
当然,为了保险,我们三位大爷会当见证人,你们两家签个协议,都写在纸上,这不就行了嘛。”
又有人问了不少问题,但都被三大爷一一化解,不少人都显得有些意动。
后院李红兵又站起来问道:
“三大爷,大家虽说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平时帮一下忙不算什么,但是这买西瓜的机会可不多,大家买不起一个,咬咬牙买半个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这么一说,就让我们把名额让出去,什么好处都没,还得帮他把西瓜搬回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想干。
反正我就直接说吧,没有什么好处,我不买西瓜也不会让出这个名额。”
说完他就坐了下去,身边的许大茂笑而不语,这话都是他教的,就是不想三位大爷空口白牙,什么都不付出就得了好处。
‘这下我看你怎么说。’
贾张氏听到终于有人讨要好处,立马站出来声援对方。
“我觉得他说得对,没什么好处凭什么帮他们,我话放在这,不给贾家好处,我们肯定不给你们买。”
贾张氏话说的斩钉截铁,但却很尴尬,没人搭理她。
三大爷眉头皱了起来,没想到还真有人说到这个话头了,之前他也想到了,但却只是想糊弄过去,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但他还是笑着说道:
“红兵说得也有道理,虽然我的本意是大家互帮互助,但确实,不能让一方人白白付出。
那这样吧,拿到名额的人,许诺点好处,用来补偿让出名额的人,毕竟西瓜确实不常见,没票根本买不到,确实是人家让出了名额。
这也可以写在协议里,我们三位大爷给作证。
接下来大家好好想想,最后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把话递出去,三大爷就端起搪瓷缸慢悠悠地喝茶。
话都说了,全院大会都开了,剩下的就不关自己的事了,自己坐着就能把好处拿了。
就这样,四合院又像是菜市场一样,大家两两三三地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最后,还是二大爷看不下去,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呵斥道:
“吵什么吵,就像个菜市场一样,乱糟糟的,都别吵了,接下来我来主持会议。”
二大爷看了一下三大爷,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直接就接过了指挥的权力,大声道:
“现在我问一下,在轧钢厂上班的,不想买西瓜的,同意对方给点好处把名额让出来的家庭,派一个代表出来。”
四合院之前一共21户人家,搬走了一户王建国,现在一共还有20户,在轧钢厂上班的13户,除了何雨柱,一大爷,二大爷,许大茂,还有九户。
现在。二大爷的目标就是这八户人家。
首先就是贾张氏,她直接就站了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贾家很着急出售名额。
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再也没有人站出来。
这下,不仅是二大爷,就连三大爷的脸上都浮现出了震惊。
这,这不对吧。
不信邪的二大爷又说了一遍。
“还有谁想要出名额的嘛,赶紧站出来吧,时间不等人啊。”
结果还是没人吱声,都安静地看着。
三大爷看向梁要武问道:
“要武,你是怎么想的?”
后院的梁要武站出来说道:
“三大爷,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也很让人信服,但是我早就和家里人商量好了,这次会买西瓜给孩子,和家里人尝尝。
就像您树说的,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厂里不要票,还低价卖给我们西瓜,这种好事我们去哪找啊。
我想了想,就算买不了一个,那我就和其他人一起买一个,然后一家一半,也有五斤了,够我们全家人尝尝味道了。
我这做父亲的没本事,但还是想能让孩子尝尝西瓜是什么味道的。”
他的话很质朴,但似乎有千斤的重量,让很多人都认同地点头。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我和要武一起买西瓜。”
“我们也找好人家了。”
二大爷和三大爷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后院在棉花厂上班的张大着急了,大声喊道:
“三位大爷,这怎么办,他们不出名额,我们这怎么买西瓜啊。”
说完他还向三大爷挤眉弄眼,极力暗示着什么,只是三大爷似乎又神游天外了。低着头装鸵鸟,不说话了。
正是他找的三大爷,让他想想办法,许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他也是着急,这几天听说了厂里要给一些人升值,其他人都送礼的送礼,有门路地找门路,他只能干瞪眼。
今天听说了西瓜的事,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自己要是拿西瓜去送礼,这事没准就成了。
所以他找到三大爷,诱惑三大爷帮忙,但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让人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的不止是他,还有二大爷,三大爷,以及贾张氏。
贾张氏茫然的看向四周,身边没有一个人。
不是,人呢?你们难道都这么有钱,还想买西瓜吃?你们不想想,你们配吃西瓜嘛。
好想把这话说出来,但她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自己找死。
只能看向三位大爷,等待他们给自己做主。
但三大爷已经选择摆烂,二大爷手足无措,最后,还是一大爷叹了一口气,开始主持大局。
“大家先别着急,那现在就是贾家要出这个名额,其他人不准备让出这个名额。那我再问下,不在轧钢厂上班的家庭,有谁是想买西瓜的,举下手。”
院里不在轧钢厂上班的有七户,但三大爷家有于莉,也就不算了,还剩下六户,其中,郑大爷和老太太是孤寡老人,大家自然会招呼,就不算在内了。
所以,要考虑的只有四户人家。
但,这四户人家都举手了,其中,张大的手举得最高,最积极,生怕他被遗漏了。
“好啦,放下手吧,我知道了。
那先说一下,贾家的名额你们谁想要?”
说到贾家,刘大爷,赵爱党,吴卫国三人都有些踌躇,他们是真的不想和贾家产生什么交情,尤其是金钱交易。
你把钱交给贾张氏,这不是纯纯地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他们,可不想做这种蠢事。
但世上也有不怕死的勇士。
张大看到只有一个名额,就算是贾张氏,也不能阻挡他上升的决心,他立马举手喊道:
“我,我要这个名额,我要。”
一大爷点头,然后说道:
“好,既然你要这个名额,那你就去和贾家讲条件去,最后商量好了来这里签一份协议,去吧。”
张大立马和贾张氏走到边上,两家人开始了讨论。
一大爷又看向了还在等待的三户人家,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都怪老阎,老是出这种嗖主意,关键时候又靠不住。’
心里虽然在埋怨,但一大爷还是要给大家解决这件事,不然他们三个的面子就丢大了。
想了半天,他还是没什么主意,只好把目光看向了正在嗑瓜子看贾张氏讲价的何雨柱。
目光是有重量的。
何雨柱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纳闷地转头,就对上了一大爷的目光。
不是吧,怎么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