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挠了挠鼻子:“你家家辉其实不用操什么心,从小就跟着你爸走南闯北的,到是你妹妹……感觉有点够呛。”
“她怎么了?”
“可能是小吧,你家原来的那些她都没经历过,被你爸妈惯的有点严重。”
“我感觉我小妹儿还好吧?没那么娇惯哪,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性子,也从来没说瞧不起谁谁的,就是娇气了点儿。”
车到了馨园,张铁军让蒋卫红把车就扔这,让他回家陪嫂子去:“我哪也不走了,在这待会儿就回酒店看文件。”
“那我去酒店吧。”
“……你就不能回家吗?”
“怕养成习惯,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现在跟着你其实就挺自由的了。”
“行吧,不管你,嫂子那边的工作做好了没?做好搬家的准备。”
“以后不回来啦?”
“回不回的,估计在那边待的时间要长,两手准备吧。我打算把你和李哥的编制归到警卫局去,别的再看,户口迁不迁你们自己定。”
两个人既然跟了他了,张铁军就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哪怕是以后退伍了也会吸收到身边来工作,很多事情都要提前安排。
家庭,孩子,户口,包括将来父母的养老问题。别的事情可能不敢夸口,但是让他们生活的无忧无虑还是做得到的。
“那我回去和她说说。”
“嗯。李哥那边你也说一声,等回了北京给他俩放个假度蜜月。”
“其实不用,就这么能天天在一起就挺好了,这以前都不敢想。现在的日子我俩回单位都不敢说。”
当兵的苦,当警卫兵的更苦,这其中的滋味是谁干谁知道,和领导的秘书不分彼此。
不过人家领导的秘书还有个出头之日,他们的未来是一片迷茫。是个只讲奉献没有回报的工作。
是上面不知道吗?不是,是没有人在意,咱们向来都是只要求贡献从不谈未来的地方,就是饼画的圆。又大又圆。
和于家娟回到她家里,于家娟把孩子塞给张铁军,进屋换了一身宽松的:“现在罩罩有点戴不得了,不习惯了,总感觉勒的慌。”
“你现在要喂奶的嘛,不过最好还是注点意,也不能太任性。可以戴大一号。”
于家娟的规模小于小柳大于张凤,也是相当哇噻的那种,而且是很好看的水滴型。
“不注意会怎么样?”于家娟托了托:“不喜欢太大,等戒奶了会小吧?”
“地球是有重力的。”
“耷拉了呗?”她想了想,一襟鼻子:“好丑,还是别了。”
小陈祺转头看向于家娟,伸出两只小爪爪:“嗯。啊哦,嗯嗯。”
“饿了呀?饿了还是馋了?”于家娟笑着问女儿,把她抱过来:“给你公公吃点行不行?咱们贿赂贿赂他。”
“你不和孩子说这些不行?”张铁军拍了于家娟脑袋一下。
“那你别吃。”于家娟水盈盈的翻了张铁军一眼,靠到他身上给孩子喂奶:“要是等她再大大怎么办?
从能走到上学得五六年,到时候天天都得把着我,我现在就愁了。到时候想见你一面得像小偷似的,还得想办法躲着她。”
她没有公婆,娘家妈身体又不太好再说还有弟弟妹妹,带孩子这事儿基本上都得她自己来。
“想那么多干什么?”张铁军给她拢了拢头发,去她头上闻了闻,于家娟仰脸想让他亲亲,结果孩子的大眼睛就盯着她,没敢。
“你真讨厌。”她低头用额头拱了拱孩子,小丫丫就笑起来。
还好,吃了奶很快小东西就睡了,小脸红扑扑的小嘴唇艳红,像个小睡美人。
于家娟小心的把孩子放到她自己的小床上,迫不及待的扑到张铁军怀里,喷着热气儿一通乱亲,拽着他往下倒。
……
小明也要结婚了,时间定在九月七号。
小明还不知道张铁军回来了,刘燕没告诉他,估计是怕他要和她一起来,到时候不方便。结果白担心了,她自己来了也没沾着。
小明把电话打给张妈,这才知道张铁军回来了。
老姨结婚的事儿张妈张爸谁也没通知,感觉不太好,还要麻烦人家多老远的跑一趟。
“你啥前回的呀?咋不说一声呢?回家来不?”
张铁军说:“这次是真没时间了,我最多能在家待三四天,三号必须得到京城,你结婚我是赶不上了,口头祝福一下。
话说人家不都是五一十一结婚吗?你怎么选了个九月七号出来?”
“都选五一十一不打挤呀?到时候遍地都是结婚的,还上哪显出我来了?”小明嘿嘿笑:“到时候走礼都像赶集似的,乐不乐意不说,我席面谁给充啊?”
这是实话。这个年代结婚特别喜欢在五一和十一这两天扎堆,有时候一天就要赶好几份礼,确实挺忙道的。
而且对大部分家庭来说也确实是个负担,难免心里会有点怨气儿,也没有时间好好坐下来吃个席。吃了心情也不好。
这年头结婚讲的就是个热闹,帮忙的吃席的人得多,待的时间得足够长,那才显得主家有人缘有能力,大吉大利。
这会儿谁家结婚办喜事了,亲朋好友见面第一句就是:准备了多少桌?
坐地户三十桌起步,有的人家能办到六十桌,那才叫一个旺,说起来都是喜气洋洋的,那种三桌五桌的都不好意思吱声。
可不像后来巴不得人都不来,都只把钱送过来才好。
当然了,这也和风俗有关系,说白了就是东北办事情是赚钱,一下子一笔钱过来对生活上的帮助是巨大的。
虽然也要还礼,那不是需要时间慢慢还嘛,完全没压力。
结婚随份子这事儿本来就是出于帮助新人组建家庭减少生活压力的目的,只不过后来一点一点就变味了。
很多地方办婚礼都得亏钱,不但帮不上什么还要增加压力。
尤其后来越来越多的女孩子都不会活了,也不会算计,像个傻子似的一劲儿让婆家往死花,她也不想想嫁过去了那钱还不是自己的。
“到也是。那就祝你新婚愉快吧,日子美满幸福。你把你的那些小性子都收一收,也是有家的人了,得挺起来像个爷们。”
“那是,我知道,要说这个还得感谢你呢,可惜你又来不了。啧,这事儿有点遗憾了。”
“也没啥,咱们以后日子长着呢。到时候我爸我妈去了也一样,钱哪车呀这些你大胆开口。”
“钱不缺。我打算等我结婚了,等刘婷生小孩儿的时候,让我爸我妈也搬市里来,现在说不动他们,可犟了。”
“那肯定的呀,你家就你哥一个,这是应该的。不过你也用不着逼他们,现在岁数也不大,平时多回去看看就行。要多回家。”
“哎,我爸说在新闻上看见你了,还有名有姓的,是真的不?”
“是。”小明他爸,或者说这个年代的大多数男人,都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然后大家凑一起分析国家和国际大事,能看到不奇怪。
像徐大个他们,应该都能看得到,只是他们联系不到张铁军,要不然肯定也会打电话过来问。
“牛逼。这个牛逼我出去能吹不?”
“吹呗,别拿鸡毛当令箭就行。”
“那不能,我也不是那样人,就是感觉太基吧牛逼了,脸上有光。”
古人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总结还是很有些道理的,张铁军的这些亲朋好友以后多多少少的都会沾到一些光,这个甚至不用自己琢磨。
这就是现实,张铁军也无所谓,只要不是打着他的旗号干什么人憎狗厌的事情就行。他身边也没有这样的人。
放下电话,张妈说:“真能唠,这家伙打了十多分钟,以前也没看你和小明这么能唠啊。”
张铁军笑着说:“以前比这能唠好不?在一起一唠大半天,以前也不打电话呀,都来实际的。”
张爸说:“小明这孩子还行,不怕啥,他爹那头有点风险,老史那个人能得瑟,弄不好就能整出来点什么花花。”
他这几天不用上班,能在家待到一号。
“真能扯,”张妈说:“就是他儿子和铁军是同学呗,玩的好,他能拿这个扯什么?那也太不当人了。等我和嫂子说说。”
“以后上门求事儿不能少了,”张爸说:“要说咱们搬出来也对,矿区我看最好还是不回了,麻烦。
嘿嘿嘿,我真想回去看看,看看三楼这两家老王家现在对咱们是什么个态度,还摆不摆谱了。”
三楼两室的人家都姓王,一家是小辉他家,一家是张爸老家的亲戚,都是选厂的科级干部,以前那叫一个牛逼,说话都得拿着腔调那种。
到也不是有多大的矛盾,就是有一种优越感吧,总是居高临下的带着那么一股子俯视的感觉。
这事儿怎么说呢,时间长了放谁也不舒服。
张妈啧了啧嘴,停下毛衣针想了想:“那不回啦?我还挺舍不得的,也白瞎铁军折腾那么大的房子了,钱也没少花。”
“那是,感觉没住几天儿。”张爸抓了抓头:“那能怎么整?舍不得也就这样了。”
“铁军也是个没有数的,”张妈看了张铁军一眼:“一天天的,这一耙子那一耙子,就能祸祸钱,也不说想的长远点儿。”
“矿区呀?”周可丽问:“咱家矿区的房子我还没去过呢,花了挺多钱吗?”
“可不,”张妈继续织毛衣:“前前后后的,花了得有十好几万,大开大合的,弄的到是不错,当时还把我和他爸高兴够呛。”
“还有个车库呢,也白弄了。”张爸补了一句。
“哪天咱俩回去看看呗。”周可丽来了兴趣儿。
“看呗,想去住几天也行。”张铁军摸了摸周可丽的脸,滑溜溜的。
“还是算了,你可别整那些用不着的,”张妈说:“你现在回去住那是小事儿啊?可别折腾了。”
“以后在矿区就剩俺家小冰自己了。”周可丽说:“都搬出来了,估计以后想回也没时间。”
“把你妹妹也调过来得了,”张妈说:“扔她一个人在那边干什么呀?孤零零的,一个小丫头长的又好看,通勤也不安全。”
周可丽就看张铁军。她到是也有这个想法,不太敢和张铁军说。或者说不太好意思。
“那不如就一步到位来沈阳了呢。”张铁军说:“让她到咱们自己学校去上班呗,正好还缺老师,大爷和大娘也过来。”
“我看行,”张妈说:“要是不用麻烦别人那最好了,还省心,这不还闲着几套别墅吗?留着干啥?离近点串门还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