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五号,张铁军回到京城。
京城已经下过了一场小雪,虽然没怎么看到雪的影子,但是气温切切实实的下降了。
去办公室看文件,处理了一些事情,然后整理材料去墙里汇报工作。
感觉一回到京城就开始忙的要飞起来了。
年底了,各种会议也明显增加,所有的部门单位都在忙着年底总结,结算,汇总汇报,还有组织各种突击花钱。
到年底今年的经费如果有结余,会直接影响明年的经费下拨,所以必须得抢在时间前面把钱花完,花光,最好还有点欠款。
至于钱花到什么地方花的值不值并不重要。
从李总那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香港那边的谈判,那种无力感果然消失了,并且在最近取得了比较不错的突破。
相关人员已经秘密收监审问,结果还没出来。
这个算是张铁军立功。
另外,京城这边,延庆的书记已经落网,案件正在进一步深入当中,京城陈书记已经被限制活动,相关证据搜集整理当中。
这位在京城市长宝座上坐了十二年,又兼任了三年书记的老资格,终于因为自己的狂妄走到了尽头。
其实就算是没有张铁军,他也坐不久矣,这几年他的狂他的傲慢已经根本不加任何掩饰。还有他儿子,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太子。
因为这次王某人没有机会自杀,很多事情的调查变得容易了很多。
这又是一功。
申城那边的情况也在不停的反馈回来,东瓯的那位副指挥长已经在规定的时间被带到了规定的地点,牵连出来了好几个市里省里的相关领导。
还有那位尔东宇副书记和他的情妇。
他现在还没有爬到重要岗位上,处理起来甚至比那位副指挥长还简单,根本不用考虑什么影响。也没啥影响。
不过最终结果还没定,还在审问当中。
就现在他吐出来的掌握的东西,金钱和房产的数量已经相当让人瞠目了,现在在揪他这些年收钱办的那些事,那些人。
里面涉及到不少单位和工程,估计需一点时间。
不过大局已定,就看是无期还是死刑了。不像后来,这会儿事情大了金钱多了还是很容易被送去吃花生米的。
李总说,他们已经在研究张铁军提出来的关于成立巡视组的问题了。这就是一个重大的转变。
安全部组建新的行动局的相关文件和任命也下来了,初步给了张铁军一百六十四个编制。
别感觉少,真不少了,一下子一百六十多个编制,都得算是大出血。
内勤后勤支援这三块的人员直接从部里调配,下面的行动人员由张铁军确定以后上报。
张铁军回来的时候,这边的人员都给分配过来了。
行动局的办公室没继续往总部园里怼,实在是塞不下了已经,刘桂兰和秦刚商量了一下,暂时给放到了和敬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张铁军回来,过这边看了看,也行,先用着吧,不收租金。
先有个地方蹲着把过来的人员设备安置好,把架子搭起来。
不过这明显不是长久之计,行动局的工作离不开车和训练场,这边去哪安排这些功能啊。
“贾部,大爷,光给人不给地方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吧?我要是再晚几天回来,这些人就住大街上去了。”
“哈哈哈,你是当我不知道你地方多是吧?协调需要时间嘛,你那有地方先对付几天,是吧?再说现在这个地址确实也是不好协调。”
“市内的话,地方到是有,”张铁军说:“就是感觉都不太合适,我说的是公家的,我这边现在闲着的更不合适。”
“那你有什么想法?”
“要不你给划拉块地?我自己建一个,怎么样?算我赞助的。”
“啧。……不太好弄,现在找地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小了不够用,大了买不起。干什么不得花钱?哪有钱?”
“不是,总不能连地都要我来买吧?再说了,咱们弄个地方还用花钱吗?”
“那你以为呢?白给你呀?”
“我一直以为,咱们应该是个强力机关啊,怎么弄的这,这么软呢?”
“你还想从别人手里抢怎么的?”
“是啊,那不抢从哪弄?我还真想到这么个地方,九爷府你知道吧?文物单位,现在被他们给搞的又破又乱的。
他们占着那么大个院子,还就知道破坏,我感觉基本上就是用来当宿舍的,福利房,越塞人越多,就在里面私搭乱建。
咱们把这院儿要下来我出钱收拾一下,你说行不行?
起码咱们不会祸害,还给它按照原貌修出来,以后就算当个景点搞搞旅游肯定都没毛病,地方也绝对够用。
其实这样的地方不少,不少院子都是这么个状态,四川饭店,那几个贝子府,还有东交民巷那边有几个旧址。是不?”
“……要不这部长你来当吧,给我打个样,我跟你学学。”
“不是,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对不对?试试又不掉块肉,万一成了呢?就算不成,看咱们这么委屈的份上,给批块地估计就没问题了。”
贾部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张铁军感觉他是在动摇,在作心理斗争,说:“我说的是实在话,他们几个出版社小团体就占了一百亩的地盘,你不感觉夸张吗?
四川饭店现在完全就是在赔钱,基本上就是闲着的,那地方也好几十亩地了,可不可惜?你不动我不动,最后说不上便宜谁了。”
“那你怎么不去要?你面子不比我大?”
“亲大爷,现在说的是咱们部里的事儿,我算哪根葱啊?你说是不是?”
老贾抓了抓毛发略显稀疏的头皮这么一琢磨,好像还真是。他是部门老大,这种事确实也是他出面才比较合适。
啧啧嘴,特么的,又得去晒脸了。
“边上要不不也是闲着的吗?”坐在张铁军对面的秦刚不太理解的问了一句:“就是添几张办公桌椅的事儿。”
“需要训练场,还不只一个,还得建被装库和射击场,还得能停车,你感觉能行?”
“也是,确实。”秦刚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他以前的工作接触不到这些,就没往这方面想。
“而且我说的也是真的,那些院子给他们用真的白瞎了,”张铁军摇摇头:“等哪天你有空自己去转转就知道了。”
上辈子,九爷府,和敬府还有清陆海军部这几个院子张铁军都进去逛过,那造害的呀。
里面砌满了隔墙和灶台,电线拉的比蜘蛛网还密还乱,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样子,地面墙壁全是破坏的痕迹,汽车随便进随便停。
房子说改就改,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完了吧,还只管用不管修,就像看不到似的。
他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几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就九爷府一个院儿里面就住了接近四百户人家,想迁都迁不动了。
九四年这会儿破坏的还没有那么严重,里面住着的人家也没那么多,也就是几十户人。
反正,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呗,万一就成了呢?
不过事情是真的,确实也给行动局安排个合适的地方,或者找地方自己新建一个基地,要不然以后行动都会受影响。
二十七号。
阜新市安保基地的队员在艺苑歌舞厅及时灭掉了一场火灾,并把纵火人张某某当场抓获。
说是纵火其实还真算不上。
火确实是他放的,不过他也确实不是故意要放火,就是手欠,点烟的时候烧了块报纸,然后顺手把报纸又给塞到沙发的破洞里面了。
那沙发就是化纤布包着海绵和苯板,呼呼的就烧起来了了。
其实刚烧起来的时候想灭也不难,关键是没人管,都在看热闹,甚至舞曲都没停。
结果烧大了,等到感觉不对劲想跑的时候已经晚了,就那么一个小门儿,小三百人往外挤,而且这些化纤苯板烧起来全是毒烟。
结果就是憋里头两百三十多人。
这家舞厅就是先上车后补票的典型,租用的是戏剧团的场地,要啥没啥各方面都不达标,但是有关系,就这么开起来了。
这个找关系办事儿吧,其实很多时候细琢磨,基本上都是在玩命或者奔向玩命。尤其是消防这一块。
偏偏现实当中这些人就是宁可花点钱搭人情也不肯认真把事情做好,总感觉和自己没关系。
等到出事了,又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喊冤叫屈。
制止了一场大火,救了两百三十多条命,张铁军让安保公司把情况形成材料交到省厅,自己深藏功与名。
二十八号,经济工作会议召开,一开就是五天。
会上,张铁军终于见到了广东的书记朱森林本人。
不但见到了,还干起来了。
讨论的时候朱森林直接开炮,说有的同志年纪不大经验太少,完全不顾地方实际情况乱搞事情,严重影响了地方经济的秩序和发展。
这事儿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朱森林一直在找人,在想和张铁军唠一唠把事情解决掉。
而他的解决方式就是希望上面出面压一下张铁军,希望张铁军能够识大局,为地方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主动撤诉。
“我的确年纪比较轻,见识也比较少,但是我起码明白细水长流源远流长的道理,起码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张铁军也没惯着谁,直接开怼:“虽然说当下的大势是经济发展,但是经济发展是要健康的发展,可持续的发展。
而不是直接杀鸡取卵,不是短视到根本不看也不考虑后果。
这件事说好听一点,叫地方保护,只管自家高兴不管他人死活,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完全什么都不懂只会瞎乱搞。
朱书记你刚才说的这些话让我严重怀疑你的智商还有眼界,很不理解你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面来的,
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说出来要求别人用全国和全行业的市场来保证你们这种违法经营的违法收入的,很难不让我联想一些事。
比如你们在其中的角色,你们和这些人的关系。
一边吃着北方的调拨,一边拒绝上缴,然后还要把全行业坑进去把市场封死。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得给你们呢?
做为目前全国最乱的省份,每天有那么多的受害者产生,为什么就不能关心关心这方面呢?还是单纯的因为他们没有关系?
有法为什么不能依?你们怎么就那么特殊了?
吃拿卡要层层盘剥都摆到桌面上了,为什么就没有人管呢?为什么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