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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略去一些诡异相似的话术后,杀手组织的老大交给了唐今一个任务。

混入江湖中最神秘的那个情报组织,找出他们的老大,噶了他。

唐今:“……主上为何选择裟罗?”

戴着面具的杀手组织老大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裟罗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特别值得信赖。你这样人当卧底,没人会怀疑的。”

【主人,他在说你看起来像老实人。】

唐今:“……”

最终,她也只能抱拳了:“裟罗,义不容辞。”

两个都卧了,再卧一个……也没差了。

于是,又一次的,唐今收拾收拾,就在杀手组织老大满意欣赏的目光中……流浪去了。

都说了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情报组织,想要加入自然也就不像前三个一样容易了。

那情报组织本身并没有名字,只江湖中人给它取了个名,号“听风”。

原因是那情报组织仿若能听到风里传来的消息一般,对江湖中的大事小事全都了若指掌,只要出得起钱,听风便给得出你想要的任何消息。

虽然整个组织都笼罩着一层极为神秘的外衣,但听风在江湖中也有几个半公开的摆在明面上的驻点——用来贩卖消息。

唐今在逛过那几家伪装成客栈店铺的驻点后,最终选定了开在江南深巷中这家无人问津的小客栈。

所有的店铺掌柜——即驻点管事人里,唯有这一位掌柜最容易接近。

且这个驻点说是客栈,却连个打杂的小二都没有,只有掌柜的一个人。

她改了下装束,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刀客,像是普通客人一样住进店里,然后失手打破了店里最值钱的一个古董花瓶。

那有些爱钱的掌柜自然叫她赔钱,她自然也赔不出。

就这么拖了几日后,掌柜的大概是拿到了组织里对唐今的调查报告,确认了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潦倒失意刀客后,便要求她开始在店里做杂工来赔偿那花瓶的钱。

唐今就这么做了几个月的杂工。

这期间客栈里偶尔来过寥寥几个客人,有时候只是吃碗酒,有时候住一晚,很快便会离开。

从表面来看这就只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客栈。

不过等唐今打完几个月的杂工后,那掌柜的就悠悠指使唐今去“出差”了。

一开始只是去取东西,后来就变成了和他人交换东西,再后来就让她出去打探消息了。

掌柜的也直接和她说了:“咱们组织呢也不是什么和尚庙,人人都能喝一口粥,你既然来了呢,要么就老老实实做,要么就老老实实走,你自个选吧。”

掌柜口中这个“走”,自然就不会是让她轻轻松松离开的意思了。

于是,唐今也就这样“被迫”,“不得不”地,加入了这个情报组织。

在得知唐今成功混入那情报组织的时候,杀手组织的老大给她发来了一只猪。

是的。

一只猪。

因为信鸽会被情报组织察觉到异常,所以杀手组织的人只能让人伪装成卖猪的,在唐今出去买菜的时候将猪卖给唐今以此来传递消息。

消息用特殊墨水、极小字眼和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的密文分散写在了猪身上各处。

杀手组织老大给她的消息很简单,多是赞赏她,说自己果然没看错人的,还催促她赶紧找出情报组织的老大,嘎了他。

唐今刚把那头小黑猪养进猪栏没多久,然后隔天又遇上了另一个卖猪的。

同样的黑皮小猪。

同样的在猪身上写字的诡异办法。

这次是魔教教主给她的消息。

对方也知道了她被派去情报组织卧底的事,对方鼓励了她夸她这一定是特别被信任才会这样,同样也给她下了一个新的命令。

查出情报组织的老大是谁,看能不能把对方收为自己人。

不能的话,乃伊组特(做了他)。

第三天,唐今收到的总算不是一只小黑猪了。

她在山上割猪草的时候,忽然有人将一捧猪草扔到了她面前,然后匆匆离去。

唐今从那堆猪草里翻出一张被草汁染过试图混入其中的绿色纸条。

武当师长给她发来的消息。

就五个大字。

——常回家看看。

从短短五个字里,唐今感受到了武当掌门对于她现在被武当派去魔教卧底又被派去杀手组织卧底而后又混入情报组织卧底的处境的深刻担忧。

她仿佛看到那胡子花白的老头站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孩子,苦了你了啊——”

唐今将那纸条撕碎撕碎,混在猪草里回去喂了猪。

在被派进情报组织卧底的时候,其实唐今就思考过一个问题。

【to be or not to be…】

啊不是这个。

她在思考。她看起来真的很像老实人吗?

并不是说老实人不好,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唐今难免感觉有些微妙。

她现在的脸是易了容的。

从武尘到莫语到裟罗再到现在,她都做过易容,且每次易容的风格都不太一样。

但从武当掌门到魔教教主再到杀手老大,却都莫名其妙地就看中了她。

仔仔细细思考了三天这个问题后。

唐今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人一定不是她。

不过,为了不要再一次的重蹈覆辙,这一次,唐今稍微改变了一点自己的作风。

具体改变在她不再那么勤勤恳恳地做事,而是变得更为呆板顽固,一窍不通。

而掌柜的也果然没有像前面几位一样莫名其妙就对她信任有加了。

看来,她的卧底生涯离结束应该是不远了。

话说,在这边也已经三年了吧……

唐今将后院里散的一些碎叶子收拾了一下,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唐今和往常一般出门去割猪草,等她背着一筐草回来的时候,却兀地发现店里头多了个没曾见过的人。

一身白纱拢锦,佩玉簪青的矜贵公子斜倚靠坐于店里平平无奇的长椅板凳上,长腿交叠玉扇抵唇,上挑狭长眼尾拖出几分傲慢,看见人来,公子掀眸瞥了唐今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便上翻着眼慵懒别开了眸。

看公子神色,显然是对唐今没几分兴趣,隐隐还有些嫌。

唐今还没去想这人是谁,那平日里对着她没什么好脸色的掌柜便扑地一下从那公子旁边窜到了她面前,涕泗横流:

“雁子啊,咱们店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啊——”

唐今:“……义不容辞。”

不慌。这情况她熟。说义不容辞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