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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地上的龟壳捡起看了看,里头的龟还在,但却不出来,好像是睡着了一般,丝毫反应也没有。

李晚用力摇晃龟壳,再甩了甩,最后又找了对细点的棍子,试着将它的头往外夹。

夹到一半,伴随着一声响嗝,龟壳里浓郁的酒味直冲而出,熏得李晚两眼发晕。

“嘶……这味儿,可真是要了老命!”

看着已经废了的玄武,李晚无奈找了个灵兽袋将它先装着。

“关键时刻掉链子,希望靠谱的圆通禅师和空尘还在。话说这里的僧人都睡了吗,这么大的寺庙怎么能这么安静?”

安静到连山里的小动物叫声也没有,真是太诡异了。

搓搓手臂,李晚咽了咽口水,小心探出神识进寺里看去,除了僧人住的禅房,其他地方一览无余,很静,没有人。

轻松翻上墙头入内,那种不妙的感觉更甚,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让她忍不住要炸毛。

摸出传讯符,她还是决定先联系空尘。

灵力注入灵符,李晚将声音压得很低,“空尘?”

“嗯?”

传讯符中传出的声音也很低沉,且带着点慵懒的味道。

眉头微微蹙了蹙,感觉哪里不对,但她又确定声音是空尘的没错。

于是再问:“你和禅师现在还在开灵寺吗?”

“嗯。”

然后传讯符被对面人掐断了,总共就两个字给她,一个“嗯?”一个“嗯。”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管了,用神识找找吧。”

地方有点大,房间也很多,找了一刻钟,终于找到了空尘与圆通禅师。

两人都在一间房内,圆通禅师盘腿正坐在榻上入定,空尘也同样坐在榻上,只是他坐姿与平时李晚见过的都不同。

右腿曲盘,左腿曲起踩在榻上,左手臂平伸置于膝,手里拿着圆通禅师挂在脖颈的佛珠轻轻拨动。

头微歪着,只是额间悬着的一根红丝尤为显眼。

李晚神识探入房内时,他眼睛骤然睁开,眸中闪着邪异的光,唇角弯起发出一声很轻的冷笑。

“哼哼!”

房门被猛然冲开,李晚只觉一股劲风迎面袭来,吹得她发丝飞扬。

而空尘的那声冷笑,更是让她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这不是空尘!

快速向后退去,跃上了对面的屋顶,李晚戒备盯着下方的房门。

着白色僧袍的人缓步走出门外,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李晚的视线范围内。

头抬起,望着上方紧张戒备的李晚,他绯色唇瓣慢慢勾起一抹轻笑。

“下来吧,这次不打你。”

声音里虽然透着笑意,但是讥笑的意味更显,与平时空尘温和的笑容根本不一样。

“你是空尘的心魔?”

对方并没有回答,依旧仰头笑望着她。

揉了揉太阳穴,李晚觉得头有点疼,这家伙是怎么跑出来的?

而且还是在圆通禅师身边,嚣张到这份上,定是禅师此时已经没空管他了。

想起在仙魔战场时,空尘的心魔幻境里,他就跑出来过一次,那时刚醒来,便将她按在地上想打。

神识再次往屋内探去,对方竟也没拦着,让李晚轻易将里头的情况看清。

圆通禅师仍旧正正坐着不动,只是他周身比之前多了一层结界护着,应是空尘出来时,给加上的。

虽是心魔,但还知道护着师父,性格应该不会太恶劣吧?

而且受身体修为的限制,他若真要动手,她也不是反抗不了。

如是想着,她便从房顶一跃而下。

空尘袖子一甩,将身后的房门关上,然后看了眼李晚,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见他往前走,李晚也赶紧跟上,路上不忘保持着距离。

拐了几个弯,进了一处小院,两人来到间房门前,前面带路的人不轻不重地将门一脚踢开。

屋内床榻上坐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年纪有些大,长须都已是灰白。

“他便是开灵寺的住持。”

“嗯?然后呢?”

跟着进来的李晚不知他要干嘛,只是这住持,与圆通禅师情况相似,他们两个都闯入他房里来了,对方还是一动不动的。

空尘上前抬手,用食指与中指点在白须住持的头顶,灵光闪过,那住持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身上的皮肉都已干瘪发黑,面部五官变得突出,衣物也变得破旧不堪。

“他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其他房间里的人也是一样。”

所以他们看到的不过都是假象,一个凡人界的寺庙,竟然也如此不简单。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明明白天还好好的,那些人会说会动,开灵寺上空甚至隐隐看到有佛光笼罩。”

空尘没有回她,而是转身出去。

看了眼榻上的干尸,李晚也转身跟上。

这次去的是大殿,也是今日他们烧香拜佛的地方。

晚上来这里与白天好似又不一样了,白日里那些慈眉善目的佛像,此刻依旧面带微笑,神态也还是安祥。

可当李晚一进殿,就觉自己仿佛是被捕猎者盯住的猎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止不住的头皮发麻,本能的心生警惕。

往空尘身边靠了靠,但看到他扭头望来时,眼神中那意味不明的笑,她便又快速移开。

差点忘记这个现在也很危险了。

“圆通禅师与空尘去了哪里?为什么你能醒着?”

听到李晚的问话,空尘眼中的笑意更浓,抬头望着面前最大的那尊佛像,他语带讥讽。

“他们去了一个只有佛才能去的地方,我被嫌弃,给丢回来了。”

“这里的佛像能动吗?”

“我动不了,要不你去试试看?”

他说得漫不经心,嘴角的笑意也未变,李晚没有多犹豫,往面前的佛像走去。

既然感觉有问题,那就要看看。

手忽然被人抓住,她疑惑回头:“是有什么不对?”

那人没有抬头,只是拨开她的衣袖,拇指指甲在她洁白的手腕上缓缓划开一道血口。

“没,只是给你画道符。”

皮肤划破带来的刺痛让李晚眉头轻蹙着,看向对面的人,手沾上她的血后似乎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