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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与山庄里气氛愉快和谐不同,南辰这边的气氛却是严肃紧张的。南辰面色凝重,认真做出一系列的部署:一是这六人先分开关押,不让人接触,再分开审讯;二是同样分开审那十八个男倌,比对他们说出的信息;三是查验他们带的物品,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城中衙门周边暗中布控严密,牢房中单独设立的几个审讯室,灯火昏暗,守卫和审讯官皆戴面具,身着统一黑袍,统一佩剑。一位身材矮胖,面容白胖的中年男子被两护卫推进来,当他被按坐在审讯桌前方的凳子时,还面容镇定自若“官爷,在下就一普通商人,还不知官爷为何抓了在下来这?”

黑一扫视他一眼,不搭理他,严肃地公事公办。不露声色开始问询:

“姓名?”

胖中年男子微微愣住。“在下……在下刘季。”

“年纪?”

“在下四十有二。”

“哪里人?”

“在下……淮扬人”

“什么时候来的蜀地?做何营生?”

“去年八月,啥货都收一些。”

“什么时候上的花船?”

“半个月前。”

胖子见官爷问的都是平常的信息,回答起来也越来越轻松。

“城中家在何处?”

“家在……官爷,这里我没有家……”

“平日住哪?”

“客栈”

“这半月怎么都呆花船上?”

“住客栈也花钱,住花船也花钱,就想换个地方住。”

黑一盯着他不说话了,沉默……

胖子也跟着沉默不语……

双方暗中较量,许久,黑一挥手让人带他下去!

同样的审问,在其他审讯室也同时进行。

黑一起身,挺起腰背走出审讯室,随手带过审讯记录本,和其他审讯员一起去向南辰汇报情况。“大人,记录都带来了。”

南辰:“好,先比对信息。”

六张审讯记录排列在桌面上,一一进行比对。

黑一:“淮扬有两人,金陵有两人,蜀地两人”

黑二:“一年前来的是两人是淮扬,今年夏天来的是金陵,蜀地这两人是七月份才跟他们的。这样也能混在一起?”

黑三:“上船的时间不一样,半月前,十天前,最近三天。说明什么?”

南辰:“说明他们肯定还有据点,没查出,先凉着他们。饿他们几顿,再审!”

黑一:“胖刘季刚才差点就要说出他住哪了,又让他给圆过去了。”

南辰:“抓紧审那帮男倌,吓一吓他们,再比对!”

“是!”黑一等人出去执行任务。

南辰起身来到另一个房间,这里有人员守着十二个大箱子,现在已经打上封条。南辰略微思考,深感有必要立刻查验,以防夜长梦多。

“让十二人过来,验箱,一人验一人记录一人复核”南辰吩咐守卫去安排。

“是,大人!”

很快进来十二个人,四个箱子一溜排开,每个箱子三人排查。

“开!”

唰的一声撕开封条,匕首用力一翘,咣当一声打开箱子。

“衣服一件”摸遍整件衣服里里外外、边边角角,每个衣兜。由递给身边另一个人复核,开始记录。

“银袋子一个……”

“账本一册……”

南辰沉声道:“账本记录完,单独拿给我,有关书信纸张,书本,有文字的东西做好记录后通通拿来给我!”

这边紧锣密鼓查验物品,另一边鬼哭狼嚎审问小倌。如此这般忙完,已是深夜,南辰看了看堆放在自己桌子上的账本和书籍。

又吩咐属下:“黑一,安排厨房宵夜,看守严密,不要泄露风声,守卫轮值替换休息!”

“大人,你……”黑一看看大有要熬夜架势的南辰,想开口劝说。

南辰:“无碍,我捡紧要的先看。其余明天再说。”

“好!”黑一退出去。

南辰开始挑灯夜战,首当其中先看了账本。

出:

时间:八月,布匹:淮扬丝绸 ,数量:一千二百匹,金额:三万六千两。真是好大手笔!

入:

时间:九月,布匹:蜀布,数量:五十匹,金额:三百两

时间:十月,布匹:蜀布,数量:五十匹,金额:三百两

十一月: ……药材, 三百两

十二月:……干货,三百两

南辰深感异常:……这是什么行商法?品种五花八门,金额除了运来蜀地出手的丝绸大手笔之外,每月运出去的全是三百两东西。三百两?三百两?此地无银三百两?!

南辰猛一拍桌面,可恶!要说不是用来传递信息的送货,老天爷都不答应!果然狡猾至极!有点气恼对手狡诈,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搞动作,自己却迟迟未有查到!看来得回去请求老大和老三支援才行,一番思量完毕,直接起身把桌面上的东西用黑布打包好,拎着出了衙门,策马而去。

当南晨披星戴月赶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丑时,匆匆给自己洗了个凉水澡就躺在自己床上补眠,原本也可以去秘密据点安顿一晚,可是,家!对于已经成家的男人而言,带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魔力,指引着他连夜赶回来。南辰带着明天一早就能见到娘子的期待很快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