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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尔成为了无上意志。

天星从此将止步于第八席,因为无上已经诞生,星星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增加王选,抹除的进程也将在此刻结束,它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不再需要诞生新的天星了。

永不停歇的鎏金色之海此刻却停滞不前,它们驻足在了无上的跟前,不敢逾越分毫。

倘若在最初的命运之中,实界乃是第一者,而第二者的虚空流体却是彻底碾压第一者的存在。那么在身为第三者的“狭间”加入后,实界拥有了命运之上的命运,奇迹赋予了它一个“可能性”,在这个可能性化为必然之前,命运的天枰将趋于平衡。

那么当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化作必然后,第四者的“无上”,将彻底的打破平衡。

界之无上意志,是“狭间”的最终追求,是实界的王,亦是虚界的王。

【向.....您......致......敬......伟......大......的......无......上】

遵循着本能和命运的虚空流体之海,向着无上意志致以忠诚。

“居然还会说话吗。”

但安琪尔却没有任何沟通的打算,她将手指向了鎏金色的海,然后......

仿佛无穷无尽的虚空流体之海被洞穿,出现了巨大的空缺。这些能够轻易抹除任何实界存在、甚至是狭间之物的极致,在无上的面前却弹指可灭。

此为第七权柄,她的力量足以将任何存在抹除。

这是无法逾越的差距,抹除进程面对最初命运之上的无上,如同没有狭间诞生的创生进程面对虚空流体一般无力。

【为......何......您......如......此......愤......怒】

它们不解,它们委屈,它们恐惧。

安琪尔手掌虚握,神火点燃了大片的虚空流体,它们在最极致的火中被焚烧殆尽。

此为第五权柄,能够点燃一切的初火。

【为......何......要......消......灭......我......们】

它们愤怒。

诞生在这什么也没有的世界,依从着本能的驱使,不知疲倦的向前推进,追逐着狭间之光,它们在无数的时光之下,兢兢业业的执行着与生俱来的使命。

【不......想......消......失】

它们的终点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它们马上就能走完那最后的一点路程,熄灭那所剩无几的狭间之光......它们即将完成自己的使命,抵达命运的终点。

它们终于见到了伟大的无上意志,遇见了自己的王!

【背......叛......!】

无上意志抛弃了它们,背叛了它们!将它们这些即将抵达终点的追随者无情抹去,将它们一直以来的忠诚与执着视为粪土。

【不......想......消......失......!】

它们的呐喊充满了绝望与怒火,它们不想在命运的终点被无情地抹去,不愿意在即将实现自己存在的意义之际,被无情地抛弃。它们要反抗命运,反抗无上。

它们要完成一直以来为此坚守的宿命,哪怕与无上为敌。

虚空流体汇聚在一起,冲向安琪尔,试图撼动无上意志的力量。族群数量的急剧减少让它们心生绝望,本能中刻下的对无上的敬畏也让它们明白,此刻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丑陋的挣扎,所行之事也是大逆不道。

但心中的委屈和执着,让它们决定向无上意志发起叛逆的反抗。

某片空间被安琪尔框选,然后其内的一切被第七权柄抹除。

此为第一权柄,她可以操控虚实两界的一切空间。

......

原先浩瀚的鎏金色之海,此刻只剩下了只手可握的小水滴。

【为......何......我......们......要......被......抛......弃】个体的急剧减少,让虚空流体的声音不再如之前那样洪亮。

它满是疑惑和委屈。在这无穷的时间里,它们从未质疑过自己的使命,从未对为何存在而有所迷茫,从未停下过追逐终点的步伐。

它看着那靠过来的无上意志,只觉心中凄苦无比。

【我......们......不......是......无......用......之......物】

虚空流体的声音带着一丝挣扎和反叛。它不愿接受这样的命运,不愿被最敬仰的无上无情的抛弃。

安琪尔向它伸出了手,金色的水滴畏惧的颤栗着。

【我......们......也......有......存......在......的......权......利】

一种陌生的感觉传来,它不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因为身为能够抹去一切存在的流体,它们对于这些没有任何的概念。

即便是概念,都无法接近它们,更别说温度了。

安琪尔的手指轻点在水滴上,身为无上,虚空流体的碰触并不足以抹去她的指尖与体温,温热的触感传递给了最后的虚空流体。

这是它从诞生之初,第一次感受到的感觉。它仰头看向那无上的意志。

“我不是你们的王。”那黄金瞳的视线变得柔和了些许,不再像之前抹除自己同族那般凌冽和无情了。

“第一个命运眷顾你们,而第二个命运眷顾我......我们是宿敌啊,只能同时存在一个。”

它的头顶又一次传来那种暖暖的触感。

“你也很努力了呢,幸苦了。”

这并不是安琪尔什么善意的谎言。

祂们都是致力于彼此命运的前行者,是为了各自所追求的结局而付出一生的斗士。

也许在实界的视角看来,它们是吞噬一切的灾难,但在无法看到实界的虚空流体自己心中,它们不过是一直在本能与使命的催促下追逐着狭间之光。

【......】

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在无上意志这一句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肯定下平息,化作无可奈何的妥协。

【那......就......没......办......法......了......呢】

最后的一滴虚空流体,静静地在安琪尔的手中消散了。

抹除的进程行至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