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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的表白虽然称不上简单粗暴,但也足够霸道。

他甚至根本不等江小七点头,当着傅夜的面就直接单方面宣布他们在一起了。

江小七显然没有拒绝的意思,这事看似就这么成了。

……

傅夜悄然退场。

在他走出医院那瞬,他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头顶那片白云就像是一张甜美的笑脸。

“小柠,哥哥是不是也该认真地去寻找一下属于自己的姑娘了?”

他随口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抬步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小腿倏然一重。

垂眸,是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在她身后站着一名提着篮子卖花的大姑娘。

一大一小长相相似,看起来应该是姐妹俩。

小女孩抱着男傅夜的小腿巴巴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了神采,甚至还带着一丝狡黠。

她整个小身板被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裹了起来,小脑袋上扣了个红色毛线帽,帽子顶上还有个小球球随着她晃动的脑袋一跳一跳的。

傅夜微皱着眉看着她,莫名觉着这孩子像根蜡烛似的。

小姑娘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他的腿冲他眨巴着那双大眼睛。

另一个稍微大点的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式样老旧、洗到褪色的灰色棉衣,下身还是一条不符合这个季节的薄款七分裤和脏兮兮的帆布鞋,露出的那截脚踝被冻得有些发紫。

如果不是手里提着的那只花篮,大概很多人会把她当成是小乞丐吧。

“哥哥来看病人吗?买朵花吧!”那姑娘细声细气地冲他道。

傅夜看孩子可怜,直接连她的篮子买了下来。

由于他给的钱是那些花本身价值的十倍都不止,小姑娘看起来被吓到了。

“哥哥,用不了这么多,这就够了。”

她从那一小叠现金中抽出一张朝男人扬了扬,并将剩下的递还给他。

傅夜将她的手推了回去,“拿着吧,大冷天不容易,去买双保暖的鞋子。”

小姑娘一听立马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眼脚上那双脏兮兮的鞋子,用低若蚊蝇的声音跟他说了声谢谢。

“谢就不用了,能让她放开我的腿了吗?”傅夜指了指腿边的小家伙。

小家伙冻得鼻涕都流了出来,这会儿正往男人的裤管上蹭去。

“绾绾,过来。”小姑娘厉声冲她喝道,又连连冲男人鞠躬道歉。

“对不起哥哥,她是我妹妹,叫唐绾。”

傅夜眉梢一挑,“唐婉?名字不错,那你叫什么?”

这随口一问让小姑娘有些意外,她大概没想到这么体面的一个陌生人竟然会问起自己的名字。

她抿了抿嘴,小声应道:“唐柠。”

“柠?哪个柠?”

“柠檬的柠。”

话落,傅夜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柠?又是柠!

唐绾依然抱着他的腿没有撒手,此刻被唐柠上前硬扒拉了下来。

“对不起哥哥,绾绾不懂事。也谢谢哥哥,耽误您的时间了。”

傅夜垂眸看了眼姐妹俩,那一瞬好像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只是他也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顷刻后,他张口想问点什么,可最后还是一言未发地转身离开。

就算是看到了姐妹俩身后的悲惨身世,他也管不了那些。

然而——

他才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哭声。

“蜀黍,你救救我姐姐吧,她快要死了……”

傅夜心脏一揪,脚步滞住。

他转身时,只见唐柠正捂着小女孩的嘴巴在训斥。

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傅夜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问究竟怎么回事。

“没事,绾绾看到好心人就爱胡闹。”

“我没有胡闹,姐姐病了,病得很重。”

唐绾用力扒开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有晶莹在闪烁。

傅夜垂着眉眼,看到的却是唐柠如朝阳般的笑脸。

“哥哥,您别听她胡说,赶紧去忙……”

唐柠话说一半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两眼一黑直接栽了过去。

……

市区会展中心。

陆志峰和陆晏二人在一众媒体面前肆意爆着与陆遇有关的黑料,甚至多次暗示陆励庭的死也跟陆遇脱不了关系。

陆遇坐在边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手把件,对这些指责充耳不闻。

台下的记者发出连珠炮似的提问,他也是半个字都懒得回答。

横竖今天事情要有个了结,就先让小丑们多蹦跶一会儿。

“陆总,您一直作为陆家最不起眼的存在,现在突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真的像外界说的那样,你要吞掉整个陆氏,将陆家所有人都逐出家门吗?”

“听说您的继母已经被您赶出陆家,这是真的吗?”

“虽然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这么多年来,陆夫人对待她的养子完全是视如己出,您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还有您的父亲,原本在陆氏集团还占一席之地,而现在却不知去向,你要不要跟我们解释解释?”

听到这里,陆遇突然抬起他那双锋利的眸子朝提问之人瞟了过去。

台下还准备发问的记者立刻闭了嘴。

旋即只见台上的男人慢条斯理地站起了身。

“第一个问题,不是我要吞掉陆氏,而是陆氏本就属于我!

“第二,秦舒不是我赶出去的,她属于畏罪潜逃;

“第三,秦舒对我视如己出?你住我家看见了?

“第四,我父亲没有不知去向,他在鹿城的玉云山。”

陆遇将这几个问题回答完,继而又似笑非笑地问台下还有什么想问的。

这时从后排传来一个让他有些耳熟的声音——

“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说这些总得拿出点什么证据吧!毕竟……

“我们所看到的只有你处心积虑地对陆氏巧取豪夺!”

众人视线纷纷朝后排落去,只见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条蓝丝绒旗袍从座位上起身,随即款款朝台前走去。

“好久不见啊,儿子!”

秦舒面上带着温婉的笑容,一如以往出现在公众视线中时的模样。

不过她今天的造型有些特别,似乎与这个年代的装扮格格不入。

旧时期的摩登蛋卷头搭配复古的妆容,脖子与耳朵上的配饰均是色泽丰润的珍珠饰品。

抬手间,腕上那一抹祖母绿更是夺人眼球。

总之她的气质与以往完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她越是靠近前面的发言台时,陆遇一直保持的镇定之色正在逐渐崩塌,脸色也是风起云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