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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轻轻摇头,转头对任老爷说道:“任老爷,家里损失很严重吗?”

“好些地方的产业基本完了。”

任老爷咬牙切齿道:“那些人简直就是土匪,要不骗就骗,骗不到就抢。一点都不讲武德,我的计谋都被他们识破了好几个。”

那些军阀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不得不不断招兵买马,而招兵买马必须有军饷。

没有军饷,一切都成了空谈。

别说是小小的任家,就算是苟延残喘的鞭子皇族,陵寝深埋底下的慈禧太后,也逃不过被掘墓焚尸的命运。

战乱一起,人命真的就像草一样脆弱。

“哼,战乱一起,受苦的最多是普通老百姓。”

李信脸色不太好,他前世生活在大国之中,但战争的残酷可没少在网络上看到。

想了想,问道:“任老爷,那你此番过来,打算如何呢?”

“唉。”

任老爷叹了口气,自责道:“早知道我就该听你的,那些产业没了就是没了。可怜了我那些无辜的伙计。”

都说商人唯利是图,任老爷身上倒是保留了一点点为富贵者仁的初心。

“李信,不瞒你说,这次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

李信果断摇头。

战乱一起,无数人的生命都算不得什么。

就算是坐拥几大天师的龙虎山,也不敢直面对抗。

更何况,李信清楚地知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

残酷的战争,也会给华夏大地一个新生。

“任老爷,我劝你最好把剩下的产业全部变现,趁着战争还没有全面爆发,早些离开内地。”

战争中,过去的富贵之家就变成了那些军阀的粮仓。

为了巩固他们的权力,他们根本不会将人视作人,甚至连牲口都不如。

热武器的战争,比冷兵器的战争更为可怕。

多少经历了艰难岁月的豪门世家,也在这场战乱中灭亡,落得个灭门的下场。

若是任老爷不听劝告,不难预见他以后的命运。

好在,任老爷不是那种自大的人,这次过来任家镇,他也是有所计划。

“产业的事情,我已经着手在办了,可是……”

任老爷眉头皱在一起,担忧道:“战乱一起,哪里才是安全之地呢?”

他曾想过去南洋,可那边条件艰苦,着实不是人待的地方。

李信想了想,忽然开口道:“任老爷,我倒有个地方推荐。”

“哪里?”

“香港!”

“香港?”

任老爷思索了片刻,抬头看见李信正给他倒茶,突然劈头问道:“小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女儿。”

“额!”

李信万万没想到,任老爷的思维如此跳脱,差点甩到他的小腰。

“任老爷,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这方面。”

李信心中想的是,等九叔闭关来之后再做这方面的打算。

任老爷这个时候拿起了长辈的样子,哼道:“你倒是不急,再等几年珠珠人老珠黄,你就该嫌弃了。”

李信无语。

任老爷,你这个女儿,可是炼精化气后期,过一两年就凝聚金丹,青春不败的。

“这件事,我同意!”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傅?你出关了?!”

李信转头看去,只见九叔穿戴整齐走了进来。

“任老爷。”

九叔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拱手打招呼。

亲家见面,自然是开心的。

“九叔,多谢你这么久照顾小女。”

任老爷笑着站起来拱手道。

算起来,李信可是帮了自己两次大忙,把女儿交给他,倒也放心。

“哪里。九叔说道:“珠珠很懂事,在祠堂里帮了不少忙,任老爷,请坐,请坐。”

......

我是谁?

我在哪?

李信一脸懵逼地地被九叔和任老爷赶出大厅。

脑海里还回荡着一条信息。

刚刚九叔掐指一算,半个月后是黄道吉日,宜婚嫁。

也就是说,十五天后,他将要娶媳妇了。

还是一次性两个。

按年龄,李信现在也是刚踏入二十二岁,以国家政策来说,算是晚婚,没有违反规定。

一个时辰后。

“手腕要直,心要正,口要含着法诀,笔下不能断。”

祠堂只剩下李信、秋生和文才三师兄弟。

九叔要去找蔗姑商量李信和秋生的婚事。

没错,这次九叔打算让秋生和任婷婷也一起给办了。

任老爷带着珠珠回文县,等待九叔上门提亲。

而小丽也返回地府,告诉她哥哥这个消息。

反而李信这个男主角如局外人一般,静等接新娘那天到来。

闲来无事,正好带着秋生和文才学习画符纸。

自从掌握三千符文之后,这些凡间的符法几乎难不倒李信了。

他只要稍看一眼,就能画出来。

就算是世间最顶级的九天神雷符,只要掌握其中的窍门,稍微临摹几遍,他也能做到虚空画符。

毫不夸张地说,单论画符一术,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无人能出其左右。

只是符文一术博大精深,并不是说勾勒几笔就能成型。

符纸讲究符头、符文、符胆,落笔之时都需要有相应的法力配合。

除了一些常用的符纸,比如镇鬼符之类的咒语是通用之外,一些特殊的符纸的咒语基本上都是各大教派的不传之秘,寻常人根本难以窥探。

嗤——

秋生在落笔时稍显用力,毛笔上的朱砂瞬间划出一道痕迹在黄纸上。

这张符纸就这么废了。

“唉唉唉,小师弟别再打啦!”

就在画笔失误的瞬间,秋生连忙举手,挡在自己头顶。

啪!

李信手持教鞭狠狠抽在秋生的脑门上,冷哼道:“不打你打谁?刚画符时,你心不在焉,明显是没全神贯注学习,伸出手!”

李信这位教师相当严格。

“噗!哈哈哈。”

文才在一旁看着秋生吃闷亏,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家伙平时总是捉弄自己,但在小师弟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实在太有趣了。

秋生揉了揉发红的手掌心,几乎都没感觉了。

小师弟出手真狠,比师傅还狠。

看着文才得意洋洋的样子,秋生气得牙痒痒,趁李信不注意,一只脚悄悄地踹在了文才的面前。

“小师弟,我已经学会了驱鬼符,我给你展示一下。”

文才手腕轻扬,沾了朱砂的毛笔尖朝下,颇有一种下笔有神的感觉。

刚学会驱鬼符值得自豪吗?

李信心中暗自吐槽,你都跟着师傅几十年了好吗?

是头猪也该学会了吧?

但为了不打击文才的学习兴趣,李信还是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

“哦?师兄这么厉害,快让师弟见识一下。”

李信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些疼,说谎很难,睁着眼说瞎话更难啊。

“你看好吧。”

文才得到了鼓励,心定神怡,笔尖稳稳地落在黄纸上,如游龙般顿时呈现出一副曲折蜿蜒的符文。

就差最后一笔。

文才暗暗屏住气,手腕一抖,笔尖高高飘起,就要落下。

“我让你看笑话!”

秋生等的就是这一刻,桌下的脚轻轻一踢,准确踹在文才的脚踝上。

“哎呀!”

文才遭到突然袭击,下意识挪了一下身子,笔画顿时乱了,本来整齐的毛笔突然开了花,重重地落在黄纸上。

原本完好的驱鬼符,竟然被他染上了一朵菊花。

“小师弟,不是我,是秋生……”

文才举着戳散的毛笔,委屈地指着秋生。

“哎!”

秋生立刻反手指着文才,说道:“文才,我可什么都没干,是你自己没画好。”

“不是啊,小师弟,我……”

李信在一旁脸黑得像锅底,隐约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这两个家伙,一个都不省心。

尤其是秋生,还有半个月就迎娶任莹莹,正式成为男人!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闹,那我就让你们没心情闹。

啪!

李信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沓黄纸,足足有三四寸厚,起码好几百张。

“师兄,你们一人一半,把这些黄纸都画完!”

“不是吧,小师弟。”

秋生往桌上瞅了一眼,脸都绿了,这么多张黄纸,画到天黑都画不完啊。

“有意见?”

李信斜了他一眼,又摸出一沓压了上去,说道:“现在还有意见吗?”

“小……”

文才正要反驳两句,立马被秋生捂住嘴巴。

前几天那五百次掌心雷的情景历历在目。

于是,秋生讨好地说:“小师弟,完全没有意见。”

这就差不多了。

我还治不了你们了。

李信心中暗笑,表面却保持严肃,说道:“记住,认真画,不要随意搞怪,等会我回来检查,乱画一张,罚十张。”

文才脸上带着愁容,审视了黄纸又看了李信一眼,唏嘘不已道:“我明白了,小师弟。”

“我会完成任务的。”

秋生迅速表示,生怕李信再加一叠符纸。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尽管两人画的黄符虽然让人不忍入目,但手法确实飞快进步。

就连文才这个有些迟钝的人,也掌握了几种符文的要领。

“王大妈,我们说了多少次了,这些菜里都有虫虫!”

李信一个人到圩镇闲逛,笑着和站在一旁卖菜的王大妈闲聊。

他和王大妈关系不错,每次出来买菜,总能免费获得新鲜蔬菜。

“哟,李信啊,刚才你师傅说你准备结婚了,什么时候要生个孩子啊?”

“告诉你,我不仅会卖菜,还能帮忙接生呢!”

王大妈说着手舞足蹈,几乎让李信当晚结婚当晚生孩子。

这时,李信脑海里出现九叔一边往镇外走,一边朝着路人打招呼,真诚邀请他们半个月后到祠堂喝喜酒的样子。

“王老太婆,你那技艺也配说?”

站在一旁卖猪肉的大叔挥动手中的砍骨刀,冷笑道:“上次给老李家媳妇接生,好家伙,连脐带都剪不好。”

“卖猪肉的,你说话不要这么恶毒。”

王大妈立刻不悦,揉着袖子开始大声责骂。

卖猪肉的大叔自然也不示弱,数落王大妈种种过失,场面一时火爆。

“又开始了。”

李信摇摇头头烦恼不已,这俩人经常吵架,三年如一日。

据说,从年轻时候到如今的大叔大妈,依旧吵个不停。

“老爷,前面就是祠堂,九叔就住在那里。”

就在李信到服装店订做礼服的时候,一辆晃晃悠悠的小汽车停在了祠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