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再生变故
烈日炎炎。
苏明柔跪在院中。
王府下人来来往往，对她指指点点。
偏萧承叡特意派人盯着，苏明柔别说是站起来，就连动动身子都不敢。
屋内，苏明若单手撑着脑袋，躺在榻上，面前还放着刚刚送来的葡萄。
彩月陪在一旁：“这么说，那毒是王妃自己下的？”
苏明若不置可否：“苏明柔既然想刁难我，我就顺了她的意。事情闹大，她那点心思自然会被人知晓。这叫明修暗度。”
彩月小心地瞥了两眼屋外，压低声音：“此事可不能被她知道，否则又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情。”
苏明若冷笑着将最后一颗葡萄送进嘴里：“你当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不过现下明摆着是皇上放弃她，她便是要闹也无济于事，只能忍气吞声，任凭处置。”
主仆二人话音未落，院中传来一身惊呼：“苏小姐。”
随即有丫头匆匆进来回禀：“王妃，苏小姐晕倒了。”
苏明若头也不抬，随意挥挥手：“抬去将军府门前，告诉将军府的人。苏明柔给我下毒，不过看在我毕竟是苏家出身，不计较此事了。记住，声音一定要大，最好是闹到周遭都来围观。”
王府之人领命抬着苏明柔离开了。
虽然苏明若给自己下药的时候算了剂量，可毕竟是毒药，多少有些伤身。
又与彩月说了这么久的话，她身上疲累，吩咐彩月先下去，自己要歇一歇。
奈何话都没有说完，屋外一丫头又匆匆而来：“王妃，使臣吉纳被抓起来了。”
原来，就在苏明柔跪在王府同时，京城又出了一起中毒案。
中毒的乃是京城首富楚家大小姐楚云溪。
这楚云溪中毒症状与之前被杀三人的症状一模一样。
不过，她的药不是从东市医馆买的，而是从吉纳那里买的。
很快刑部顺藤摸瓜，发现之前中毒三人的确在东市医馆买过药，可也在吉纳那里买过。
因此刑部索性将吉纳扣了起来。
苏明若听完丫头的话，眉心紧锁，手指轻捻，低声嘟囔：“不对。”
彩月茫然地望着苏明若：“王妃觉得哪里不对？吉纳的商队自从进京之后，便四处贩卖他们的灵药。我看八成就是有预谋，指不定就是为了谋害京城百姓。”
苏明若眉心锁得更紧：“若是那样，之前为何会有人来指证我们的医馆呢？”
彩月不解。
苏明若接着解释：“之前的指证涉及王府，刑部绝对不会随意了之。可见刑部尚书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才敢带我回去。”
“如今又说查到之前三人还另外买过吉纳的药物。要么便是刑部之前根本就未曾更深一步的查证，要么便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故意放出了此消息，想要将矛头转移到吉纳身上。”
闻言，彩月也露出诧异之色：“敢栽赃王妃，还要陷害吉纳大人，谁有这样的胆子？”
苏明若神色更沉。
她思忖片刻，迅速穿好衣裙。
“王妃，你身子未好，这是要去哪里啊？”
说话的功夫，苏明若已经穿好衣裙：“去刑部大牢。于公于私，我都要去见见吉纳。”
刑部大牢内烛火昏暗。
吉纳被单独安置在走廊尽头。
他身为使臣，刑部不敢对他动刑，直派了两个狱卒看押。
彩月给了他们几锭银子，给苏明若和吉纳换回了单独聊天的空间。
吉纳披头散发，浑然没有了使臣高贵的样子。
瞧到苏明若，他哭丧着脸：“师傅，你可要救救我啊。”
苏明若抬手打断吉纳的话头：“当日在殿上拜师不过就是碍于你的身份不好拒绝，我没有当真，大人也不必当真。”
吉纳撇了撇嘴角：“你虽不是真心，我却是实意。我的确想要和你学些医术，日后回去也好造福我朝百姓。”
听到这话，苏明若在心中对吉纳的怀疑又降低了几分。
即便如此，她依旧反问：“大人爱民如子，为何要在我京城内做这等杀人的事情？”
闻言，吉纳急得霍然站起身，原本暗淡的眼睛中有了些许光芒：“师傅，你不会真得觉得此事是我做的吧？”
“即便不是你，也与你脱不了关系。”苏明若接着道，“此人既能栽赃你，必定是与你结怨。你仔细想想，进京以来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吉纳在狱中来回踱步几圈，忽然挺直身子，回头看向苏明若：“一定是苏明柔母女二人！”
“当日我还未曾入京，苏明柔便派人结交，字里行间透露出她与小皇帝关系匪浅。”
“我入京之后发觉小皇帝之所以想要我朝灵药，竟然也是因为苏明柔的缘故。因而便于她多有往来。也顺带着关照她的娘家。”
吉纳所言，与苏明若推论基本吻合。
吉纳沉默片刻：“可在青阳殿上，我瞧到你的医术，生出拜师之心。离开青阳殿后，苏明柔将我唤去，甚至还威胁我不能与你往来，否则她有法子让小皇帝断了与我朝的联系。”
吉纳越说越觉自己推论是真得！
他急得原地来回踱步：“对对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她！”
苏明若抬眸瞧着吉纳，将他所有的举动尽收眼底。
他态度诚恳，言辞真切，不像是装的。
思忖片刻，苏明若低声道：“你且在这里多待几日。此事我会查清楚，若是真得与你无关，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吉纳认真地看着苏明若：“师傅，关于杀人案还有一事或许是条破案思路。”
“讲。”
“苏明柔曾经向我询问加深情蛊的法子。我告诉过她，古书上有记载，需要六个出生年月时辰皆属阴之人，分别拿走他们的六中内脏，熬制成丹药，给蛊母喂下。”
“如此养出来的情蛊可使中蛊之人对下蛊的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不过此等法子太过阴毒，因而从未见过有人使用。”
苏明若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她想起前三个死者的状况，嘴角不由抽搐两：“好，我知道了。”
苏明若离开大牢，丝毫未曾发觉黑暗中走出的黑衣斗篷。
“去查查吉纳说的是真是假。”黑衣斗篷对身后之人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