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偶遇老妪
刘全站在屋中，耷拉着脑袋，不敢环顾四周。
只听身后窸窸窣窣，似是苏明若在拿药。
片刻后，忽听身后传来苏明若冷冰冰的声音：“你可知欺瞒王爷是什么罪名？”
刘全后背一僵，下意识地想要转身。
“别动！”他的腰间多出一把冰冷的匕首。
刘全顿时僵住，不敢乱动，声音也有些瑟瑟发抖：“苏大夫，你这是做什么？”
腰间匕首纹丝不动，苏明若一步一步绕到刘全对面。
她冷色盯着刘全，幽幽地道：“你养血蛇不是为了吃。”
苏明若说得斩钉截铁，根本就没有给刘全反驳的机会。
刘全舔了舔嘴角，眼神闪躲，不敢与苏明若对视。
苏明若冷笑，接着道：“我让你进来取药，为得便是给你一个说真话的机会。你若不愿意说，我现在就扭送你出去。私养血蛇，欺瞒王爷，你自己想想这是什么罪名。”
刘全虽然跋扈，可毕竟是个老实人。
一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苏大夫，你可切莫送我出去啊。我实话告诉你吧，那血蛇是我养着卖的。”
苏明若更加奇怪：“卖？卖给谁？”
刘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买家到底是谁。每月初一十五两日，买家会将银子放在我家门口的大石头下，还会附加一份地址。两天后，我借着进山打猎的由头，将血蛇送到地点，就算完成任务了。”
苏明若眉心紧锁。
单独购买血蛇已经很奇怪了，而且还如此神秘。
看来买血蛇之人的身份十分可疑。
见苏明若不说话，刘全以为她不肯信自己，忙道：“苏大夫我说得都是真的。”
沉默片刻，苏明若收回匕首。
她打量刘全一圈，将抓好的药递给刘全：“这次切记一定要忌口。”
刘全谢过苏明若，匆匆离开。
苏明若特意唤来徐立，吩咐他跟着刘全去看看。
吉纳才给她解蛊灵药的法子，偏偏这个时候血蛇就送上门来，苏明若心中有些怀疑，因而并未对刘全声张自己需要血蛇胆。
待到徐立离开，萧承叡才挑帘入内。
见苏明若神情凝重，萧承叡微锁眉，低声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寻到灵药之事苏明若尚未告诉萧承叡，此刻也不好多说，只摇摇头：“没什么。你不在府里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苏明若冰冷敷衍的态度引起萧承叡不悦。
他打量苏明若急眼，没好气地道：“昨日不是告诉你，今日要游城吗？”
苏明若本以为萧承叡不过是句玩笑话，未曾想他竟然真得来了。
“这……”苏明若面露为难之色，“你也看到了，医馆忙着，我走不开……”
苏明若话音未落，萧承叡已冷声道：“夏总管！”
屋外夏总管应声，快步入内。
萧承叡盯着苏明若，话却是对夏总管说得：“吩咐下去，今日医馆休馆。”
言毕，不等苏明若答话，萧承叡几步上前，直接叩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去。
“萧承叡！”苏明若提高声音，“你干什么？”
她想甩开萧承叡的手，不想后者早有预判，力道更重。
他别过头，打量苏明若两眼，沉声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嫡妻，陪我游城有何不可？”
苏明若还想反驳，余光扫到萧承叡后背。
想到他刚刚替自己挨了一花瓶，苏明若耷拉下脑袋，低声悻悻然道：“游就游呗。”
她不再挣扎，任凭萧承叡将她拉上马车。
人群中，一对锐利的视线眼睁睁看着马车消失在街头，这才戴好蓑笠，转身往反方向快步走去。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最重礼节，平日里即便是夫妇上街都恨不得保持百八丈远的距离，省得被人说轻佻。
一年之中，唯独万花节不同。
今日街上的夫妇都挽着彼此，十分恩爱。
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小摊，卖各式各样的首饰、胭脂还有一些小玩意儿。
从东街到西街，整个京城都热闹非凡。
在这样热热闹闹的氛围中，苏明若与萧承叡格格不入。
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谁也不理谁，不像是夫妇游城，倒像是不大熟悉一般。
忽然，苏明若停下脚步，视线被远处一老妪吸引。
那老妪面前的摊位上放着不少泥塑的花瓶。
老妪手中不停地剪着花枝，一边还高声吆喝：“插花，买花瓶送插花。”
没有来到这里之前，苏明若闲暇的时候就喜欢插花。
她瞧着老妪虽然看上去十分朴素，可是却极其通晓插花的门道。
无论是色彩还是花枝都搭配得极其完美。
思及此，苏明若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老妪脸上。
老妪虽满面皱纹，那双眼睛却格外晶亮，十分吸引人。
“瞧什么呢？”萧承叡上前，顺着苏明若的视线望去，面色不由一沉。
苏明若背对着他，丝毫没有发觉萧承叡神色异样，自顾自地说道：“这老妪插花水平一流，我……”
话音未落，却见萧承叡几步上前。
他怒色站在老妪摊前，冷眼盯着她，沉声呵斥道：“你怎么在这里？”
瞧到萧承叡，老妪手中花枝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晶亮的眼中多出些许微红，眼眶顿时噙满泪水。
二人对视良久，老妪喉咙滚动，低声唤道：“阿叡。”
这还是苏明若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亲昵地换萧承叡。
她好奇上前：“怎么？你们认识？”
萧承叡看都不看苏明若，冲着身后吼道：“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城去！”
王府家丁即刻上前，两人架起老妪，半拉半拽着她就要离开。
此时这边的喧闹很快引起了街上其他人的注意。
源源不断的人群往这边凑了过来。
老妪高声喊着：“阿叡，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阿叡！”
老妪声嘶力竭，吼得嗓子都哑了。
眼看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苏明若忙拦住家丁：“等等。”
她看向萧承叡，压低声音：“王爷，这么多人看着，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