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以身试药
苏明若捂着肩膀，略显无奈，看向萧承叡。
她一手搭在腰间，对萧承叡福了福身子：“有劳王爷帮我搬张桌子过来。”
萧承叡剑眉轻挑，眼神挪动，看向苏明若。
却见她扑闪着一双大眼，正纹丝不动地看着自己。
见萧承叡望向她，苏明若按在肩膀上的手来回揉动两下，双眸娇滴滴地拧在一起，眼底闪烁着几分哀求之色。
萧承叡无奈摇头。
他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帮苏明若搬来桌子。
很快，苏明若又吩咐彩月等人拿来各种药物。
她坐在桌后，对照着吉纳给自己的方子，一味一味寻找相应解药。
再按照各种药物的生克之道，仔细调制配方。
烛火跳跃，将苏明若的侧脸衬托得多出几分光辉。
她黛眉紧锁，一手拿着药方，一手不停地更换药材，嘴里还念念有词。
萧承叡站在一旁，将苏明若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此刻，似乎日月无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唯独剩下苏明若一人。
她精致的面容，白皙的皮肤，每一个细节都如此完美。
若是能将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那就好了。
萧承叡被心中骤然而起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眉心轻锁，左右晃动脑袋，将脑海里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全部赶了出去。
“成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明若终于满面兴奋地坐起身。
她手中还拿着一只小小的碟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
萧承叡骤然醒过神：“可以了吗？”
苏明若点点头，又摇摇头：“虽然是按照吉纳发现的配方调配。不过所有的药物都需要有人亲身试毒之后才能给人使用。”
思及此，苏明若唤来彩月：“你去将这些药物熬好端来。”
彩月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物，茫然看向苏明若：“王妃，这些药要给谁吃？”
苏明若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闻言，萧承叡大步上前，一把按住苏明若的手腕。
他严肃地盯着苏明若，坚决摇头：“不行。”
苏明若神色坚定：“不行也要行。王爷，此刻除了我和吉纳根本无人知晓这些药性到底如何。所以试药之人要么是我，要么是吉纳。”
“吉纳身为使臣，能够在蓝田县瘟疫之时如此尽心竭力已经算是难得一见。难不成王爷还打算让他一个堂堂使臣试药吗？”
萧承叡捏着苏明若手腕的手逐渐减缓力道。
他剑眉紧锁，微低着头，紧咬下唇：“那也不能是你。”
彩月听出其中端倪，忙道：“王妃，奴婢可以试药。”
“胡闹！”苏明若冷色看向彩月，沉声拒绝，“试药一事，岂是谁都可以的？”
“但凡试药之人，一定要知道毒物的药性如何，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如此才可以知道解药到底能否对症下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何况你又不是医者，你如何能判定自己身体出现了什么请款，你说得清楚吗？”“
我……”
彩月哑然。
苏明若收回视线，再度看向萧承叡：“王爷，为今之计，除了我，没有更好的试药之人。王爷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着，苏明若对彩月扬动下巴：“去熬药。”
彩月没有动，缓慢别过头，双眼圆睁，定定地望向萧承叡，满眼询问。
许久，萧承叡才缓慢点头：“去吧。”
彩月无奈，只能答应一声，带着配制好的药物离开。
苏明若回到桌边坐定，按照医术记载，开始推断所有药物可能在自己身上产生的效果。
不多时，彩月端着熬好的药物回来，身后还跟着吉纳和胡佳帅等人。
一进屋，吉纳忙不迭上前：“师父，彩月说你打算以身试药。”
见苏明若点头，吉纳忙阻止：“以身试药极其危险，师父一个女子绝对不行，还是让我来吧。”
苏明若揉动眉心：“什么时候了？还分男子女子？你连蓝田县人为何会出现失温状态都弄不清楚，如何能说得清试药的效果？”
“我……”
吉纳还想反驳，苏明若端起托盘里的山泉水，咕咚咕咚尽数喝下。
那山泉水中已经提前放好了导致瘟疫发作的毒物。
苏明若喝罢，看向吉纳：“从现在开始，你每个时辰都记录一次我的状态，大约六个时辰之后，我会开始出现腹泻症状。到时候，我们再服用解药。”
吉纳眼神哀切，拧眉看了苏明若几秒，缓缓挪开视线，同情地看向萧承叡。
苏明若以身试药，便意味着萧承叡会承受双倍痛苦。
也不知道他能否扛得住！
另一边。
苏府。
苏清南一身粗布麻衣，坐在昔日辉煌的大堂内。
如今，整个苏府空空荡荡毫无人气。
就连门口从前的麻雀窝，如今居然都是鸟去窝空。
莫澜正指挥着仅剩的几个丫头打扫府邸，嘴里还在低声念念有词：“明日柔儿也要出宫回府。这些日子，不知柔儿过了怎样的苦日子。也不知道，以后皇上还会不会给柔儿进宫的机会。”
莫澜说着，小心翼翼侧过头，用余光望向苏清南。
后者神色淡漠，双眼直勾勾望着前方，似乎在回答莫澜的话，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苏家东山再起之日，便是柔儿再得盛宠之日。”
无论苏清南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听到他这样的许诺，莫澜高悬着的心总算安定，脸上也隐约有了些许笑意。
“将军。”
门外一道身影快步而入。
他跌跌撞撞，冲进大堂，双腿一软，几乎整个人扑倒在苏清南脚下。
来人仰起头，颤颤巍巍地看向苏清南。
他不是旁人，正是刚刚从蓝田县回来的苏家管家。
管家颤抖望着苏清南：“将军，大事不好了。”
苏清南眉心紧锁，神色冷漠：“怎么了？”
管家低声道：“老奴奉命前往蓝田县处置山泉水，不想摄政王和大小姐抢先一步，居然已经发现山泉水的问题。他们……他们带着山泉水回了蓝田县。而且，还和我们的人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