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求见
唰－－
寒光闪烁之下，利刃顺着莫澜的脖颈，从右向左逐渐滑动。
“谢囡囡！”
苏明若及时赶到。
她一把抓住谢松的手腕，上半身几乎贴在谢松的胳膊上，硬生生将谢松的胳膊压下几分。
“你要干什么？”苏明若一边回头看向莫澜，一边对谢松高声喊道，“她已经是朝廷钦犯，被判流放岭南，你此刻动手等同不服圣上裁决，往大了说与欺君之罪无异。”
说着，苏明若对谢松摇摇头，声音更低：“放下。”
谢松血红双眼，直勾勾看着莫澜，许久之后，才缓慢松开手。
咣当－－
利刃跌落在地。
苏明若原本高悬着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她紧锁眉心，看向莫澜。
后者从惊魂之中镇定些许，脸上原本的慌张之色也终于消失不见。
她仰起下巴，戴着铁链的手缓慢整理了自己耳边的碎发，这才漫不经心地看向谢松，不屑嗤笑：“听到了吧？”
谢松咬牙盯着莫澜，纵然心中千般愤怒夹杂，最终却还是怒色收回视线，只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苏明若吩咐胡佳帅将谢松强行带走。
她这才回眸看向莫澜。
二人视线相对，想到蓝田县那些百姓，苏明若心中与谢松有着同样的愤怒。
她阴沉双眼，盯着莫澜：“你以为皇上维护苏家，你们暗中下手杀了梁叔就高枕无忧了吗？”
莫澜不答话，下巴扬得更高。
“莫澜，你是不是还指望着苏清南立下战功，回朝以后好救你回京？实话告诉你，你还是别想了。”
苏明若逼近莫澜几步：“且不说此番王爷前往江南调查此事，即便是苏清南顺利回京，只怕他也不会管你。你这个嫡妻被流放岭南，恰好给了他一个休妻的正当理由。你说，苏清南还会让你回来吗？”
莫澜原本镇定的脸上顿时闪过些许慌张。
她面上的所有神色被苏明若尽数看在眼中。
苏明若微扬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幽幽地道：“往后的日子，只怕你会越来越难熬，还是自己珍重吧。”
言毕，苏明若转身要走。
眼看着她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莫澜忽然开口：“苏明若。”
苏明若顿住脚步，回首看向莫澜。
“今日之后，你我天各一方，恐怕再难见面。不若今日我们吃最后一顿饭吧。”
苏明若狐疑盯着莫澜。
后者倒是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波动，一时之间反倒让苏明若拿捏不定。
见苏明若不回话，莫澜嗤笑：“你不会不敢吧？”
苏明若没有回答莫澜，转身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抬起手，轻轻挥动两下：“苏夫人，你可曾听说过谁会和死人吃饭吗？横竖往后的日子，你都要自己吃饭了，还是先适应适应吧。”
眼看着苏明若越来越远，想到苏明柔的叮嘱，莫澜有些焦灼：“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当年的事情吗？”
苏明若的脚步停顿几秒，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身后的两个看守也不悦训斥莫澜：“说够了吗？赶紧走。”
莫澜被两个看守从后门押送进馆驿。
虽然苏明若没有回答莫澜的话，可她回到房间，莫澜的声音却始终在耳边挥之不去地萦绕。
母亲当年的事情？
莫澜说的究竟是哪些事情？
难道是母亲当年之死的真相吗？
苏明若越想心中越是难以安定。
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苏明若镇定心神，坐正身子：“进来。”
房门推开，谢松端着托盘，耷拉脑袋，走进房间。
瞧到谢松，苏明若黛眉轻锁，略显不悦扫视谢松两眼。
后者被苏明若盯得心下尴尬，嘴角抽动，挤出一抹笑容：“ 赶了一天路，饿了吧？”
说着，谢松将托盘放在桌上，对苏明若勾勾手：“这是我刚才吩咐馆驿厨房做的一些点心，你快来尝尝。虽然和京城的比不了，不过也算精致。”
见谢松态度诚恳，苏明若无奈长叹，大步走到桌边坐定。
她瞥了两眼桌上的东西，抬眸望向谢松：“你刚才也太冲动了。”
谢松挠动后脑：“蓝田县多少条人命就折在直接这样的奸计之下。可当今皇上偏偏偏听偏信苏家，居然不肯查办。但凡是有点血性的人，只怕都受不了！”
苏明若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这才重新看向谢松：“我知道你作为江湖侠士，不喜欢朝堂上这些肮脏手段。可你也不能这么冲动。若是你今日真的当众杀了莫澜，可曾想过日后怎么办？莫说是你自己，就连王爷也要被你牵连。”
听到苏明若提起萧承叡，谢松撇动嘴角，不屑地哼哼两声：“他好歹也是摄政王，哪里能被我一个小民牵扯？”
“你……”
见苏明若还要训斥自己，谢松忙道：“好了，我知道刚才都是我冲动。以后不会了。”
苏明若这才收敛神色，垂首只顾着吃点心，顺嘴询问：“你来找我有事吗？”
谢松凑到苏明若面前：“我刚才听到莫澜说她知道你母亲当年的事情，想要告诉你？”
苏明若微垂双眼，鼻尖翕动，长呼一口气：“是啊。你进来之前我也在想她刚才的话。”
“我听说前段时日，你娘母族被人控制，可是她们所为？”
闻言，苏明若霍然别过头，双眼圆睁，惊讶地盯着谢松。
谢松被苏明若盯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别过头，躲开苏明若的目光：“我们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就是要掌握各路消息。”
苏明若狐疑的神色这才散去几分，缓缓点头：“是。”
“那你不打算听听莫澜说什么吗？”
“如今她是朝廷钦犯，身份又如此特殊，便是我想听，也不能真得去见她，否则不是给王爷添麻烦吗？”
“有我在，你怕什么？”谢松笑吟吟看着苏明若，“我习武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保护身边人吗？不如我陪你一同去见见她。你只管和她说话，外面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