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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齐星云沉吟了许久,又重新翻了一遍密报。

这里面各种人命案,简直是白骨累累。

“王昀。”

“在,皇上有何吩咐。”

“派人去申饬尊宣王,另外,让四象城太守秋暮凉派官府的捕快,汇同东厂,隐卫,一起办理此案,务必将此案办成铁案。”

齐星云轻舒出一口气,随后,将奏章放在一边,她扫了一眼王昀道:“你再把张阁老请来。”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办。”

王昀退了下去,他去内侍省,将皇上要办的事情交代下去,自然就有人来处理相关之事。

半个时辰不到,张廷玉来到养心殿。

“咱们的经费筹措的怎样了?”齐星云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

“陛下,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但此事,朝廷答应了杨氏商行不少条件,这商人……”张廷玉欲言又止道。

这次筹措经费,已经不是第一次找杨氏商行了,而杨含竹的确是个精明人,跟朝廷谈了一番,拿到了不少好处。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杨氏,跟别的商人不一样的……你们谈的那些条件,给他们划拨的土地,朕都是同意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齐星云道。

既然齐星云这么说,张廷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因为,齐星云不是为昏君,他是很有头脑的皇帝,对于此事的利弊,都会权衡的,而皇帝手头掌握的信息,肯定比阁老们要多,甚至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

皇帝说杨氏和别的商人不一样,应当也是基于那些隐秘信息之上的。

“那就开始筹备此事吧。”齐星云又道。

“好,臣回去就办。”张廷玉点头道。

“最近京城有什么特别之事?”齐星云这就是纯粹在闲聊,他跟这些大臣们,也是谈感情的,毕竟一起相处很多年了,张廷玉也是一直在支持他,是真正的忠诚老臣。

“有一件事,臣不知当不当说。”张廷玉道。

“你跟朕,还有什么不当说的呢,有什么就直说。”齐星云笑了笑。

他知道,多半不是什么大事,否则,张廷玉不是这个表情。

“是,陛下,臣想说的,就是十二郡王之事,最**郡王和礼郡王的人,在京城已经斗殴了好几次了。”张廷玉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他一开始是有所顾忌的,因为平郡王和礼郡王,都是有继承权的王爷,还有其他十位郡王也一样。

这十二位郡王,没有封地,只有一个王爷封号,但前景或许比外面那些有封地的王爷还要强,因为他们当中的一个,可能就是未来的太子。

一个国家的继承人,那是国本,是真正的国家大事,并不能单纯的算作皇帝的家事。

“其他的郡王呢?”齐星云问道。

“他们势力弱,都在各自依附,目前就是以平郡王和礼郡王为首了。”张廷玉道。

“他们斗殴,有没有伤到百姓?”齐星云皱眉。

“那倒是没有,他们斗殴,死伤的都是他们自己人。”张廷玉道。

“那就随他们好了,谁打死人,就按照大齐律抓人,审判,不要因为他们的身份而不去办。”齐星云想了想道。

“好,臣这就去办。”张廷玉道。

“不急,待会再去,朕还有事要问阁老呢。”齐星云微微一笑道。

“陛下有何要事?”张廷玉疑惑道。

“王昀,把朕最好的江南花茶拿来,给阁老沏上。”齐星云吩咐。

没多久,两份托盘就端到了齐星云,张廷玉面前。

“这茶叶,是朕让人从江南带来的,别处可喝不到。”齐星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

上面的花瓣茶叶,一缕缕的,将水熏成杏黄。

“此茶是江南扬州那边的新茶。”张廷玉喝了一口,马上咋摸出其中的味道来。

“茶本身虽然珍贵,但真正珍贵的地方,却不是茶本身,而是炮制茶叶的人,就像很多字画书法,本身的价值一般,但因作画写字的人而出名。”齐星云笑了笑。

“难道,炮制茶叶的人,很出名?”张廷玉猜测。

“诗书画三绝,唐钰,阁老听说过此人没有?”齐星云又抿了一口茶。

“唐钰大师,臣自然是有所耳闻,但可惜未能见面。”张廷玉当年也是两榜进士出身,于书画一道颇有自己的见解,对于唐钰的书画,推崇备至。

真正的好作品是不会被埋没的。

“这茶叶就是唐钰亲手炮制的,是不是很稀罕。”齐星云笑道。

“臣忽然就觉得这茶很香。”张廷玉笑道。

“待会,朕赐你一副唐钰的画。”齐星云拍了拍掌,没多久,一名小太监捧着一只托盘过来。

托盘放在桌上,上面放着一只卷轴。

“皇上,这是唐钰大师的画吗?”张廷玉站起身,靠近过去,盯着卷轴。

“就是这幅,唐钰送了朕三幅画,这就是其中一幅,朕赐你这幅,另外两幅,朕要收进秘库里保存。”

“阁老,你打开看看。”齐星云道。

“皇上,老臣就却之不恭了。”

张廷玉小心翼翼的将卷轴打开,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坏了,有担心手掌上的汗渍会污染到画卷。

他展开以后,看到的是一幅梅花图。

上面题写着一首诗:“逢花却忆故园梅,雪掩寒山径不开。明月愁心两相似,一枝素影待人来。”

“好一幅墨梅图,堪称传世佳作。”

“臣叩谢陛下。”张廷玉急忙道谢。

既然是皇上亲自赏赐给他的,他不可能推脱的,这不合规矩。

另外,他打心眼里喜欢这幅墨梅图,果然唐钰大师不愧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画家,几乎是独树一帜,这个时代其他的画家,比起唐钰大师来,都要稍逊一筹,这是毫无疑问的,都是公认的。

“免礼免礼。”齐星云抬手道。

随后,齐星云令人,将卷轴重新卷起来。

“阁老,播州之事,要你费心了,我们打好播州这一仗后,再来处理北离家之事。”齐星云郑重其事的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