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国边境。
寒冷的朔风卷席着沙砾,刮脸刺骨。
但在干枯的平原上,连绵的方阵和随风而散的呐喊声,让身体上的寒冷,在心底里的冰冷面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当然,这说的是商国边境周边的这几个小国,同盟军的异动,让这些诸侯国闻风丧胆。
毕竟这些只有几个城池,甚至说一城即一国的小诸侯国,往往都是一个家底殷实的大家族,联合周围的几个部落,就这样建城立国了。
大夏王朝对于这种诸侯割据的局面向来管的宽松,甚至可以说是不管不问,但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这些诸侯国只要按时缴纳岁贡,你想要建城或者成立国家,那交了岁贡之后就随意了。
但如果你不缴纳岁贡就先建立城池立国,那便视同造反,这可是灭族的大祸,所以当初姒久夏在费荣那个部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一旦较起真来,整个费姓部落,恐怕都要被临近的诸侯国灭族了。
与此同时,往往一些有这种想法的部落或者家族,一旦缴了岁贡之后,其他周围的几个诸侯国都会知晓,还不等你建立起城池立国,恐怕就会被其他诸侯国吞并了。
你既然能够缴纳的起岁贡,那就说明你有钱,有钱不抢王八蛋,你不抢,到嘴边的肉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所以,新的诸侯国建立,更多的时候是在原本诸侯国的基础上的某个城池,在不断地发展自己的实力之后,宣布建国独立,将岁贡直接缴纳给大夏王朝,而不是原先的诸侯国,这样大夏王朝也会承认你的存在,而原本的诸侯国,在想要侵占攻打的时候,也会提前思考一下,自己能否能够攻破你的城墙。
所以一些诸侯国为了防止自己管辖的城池会出现这种情况,通常都会不断的压榨下面城池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防止他们有了浑厚的经济基础,甚至有的诸侯国向所在城池收缴的赋税,比大夏王朝向各个诸侯国索取的岁贡还要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防止那些人造反。
这也就是商王子履为什么会这么提防北蒙城一样,当初殷川获得了方国大比的第二名,老商王可是免了北蒙城三年的赋税,一旦北蒙城实力和岁贡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转而投向了大夏王朝,那自己与大夏王朝开战之后,就是腹背受敌了。
如今,商国的将军在边境统领了数以万计的同盟军,这些士兵加起来,有些都要比他们城池的人口都要多,他们当然会感到胆战心惊,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商国给灭国了。
这几日,各国使臣不断的前来北亳城,一方面是为了示好,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探明商国到底是什么态度。
负责接待的是伊尹,从头到尾这位商国的右相一直在带着这些使臣游山玩水,体验着北亳城的人文风光,全然不提商国边境陈兵的事实。这些使臣为了打探消息,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还是连商王的面都没能见上。
在这看似悠闲的游山玩水间,各国使臣愈发心急如焚。
他们心中明白,商国边境陈兵必然有着重大图谋,而伊尹这般拖延敷衍,更是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终于,在连续几日的“招待”后,一位年轻气盛的使臣忍不住了。
使臣在晚宴上,趁着酒劲,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伊尹说道:“右相大人,我等诚心前来,为的是与商国交好,共商大计。可如今,商国边境大军压境,我等却在此游山玩水,不知右相大人究竟是何意?难道商国是要对我等这些小国动武不成?”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晚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伊尹。
只见伊尹神色依旧从容,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笑着说道:“这位使臣莫要心急。商国一向与各国交好,边境陈兵实有他因,并非针对诸位。只是如今局势复杂,大王自有考量,不便过早透露。还望诸位使臣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便是。”
话说,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对于伊尹的说辞,众使臣并不买账。
另一位使臣皱着眉头说道:“右相大人,您这话未免太过含糊。如今我等国家上下人心惶惶,百姓皆惧战火蔓延。还望商国能给个明确的说法,也好让我等回去有所交代。”
伊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诸位,实不相瞒,商国如今面临着一些内部事务的调整,边境驻军也是为了确保国内稳定,防止意外情况发生。但请诸位放心,商国绝不会轻易对友好邻邦动武。只是在这非常时期,还请诸位多体谅。”
尽管伊尹言辞恳切,但各国使臣心中依旧疑虑重重。
晚宴结束后,他们纷纷私下商议,猜测商国的真正意图。
有的认为商国可能是想借此次机会扩充领土,吞并周边小国;也有的觉得商国或许是在筹备与大夏王朝的对抗,陈兵边境只是虚张声势,用来震慑周边,防止他们在关键时刻倒向大夏王朝。
而在商国朝堂之上,子履与大臣们也在商讨着应对之策。
子履看着下方的大臣们,神色凝重地说道:“如今各国使臣前来打探消息,我们虽暂时稳住了他们,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一位大臣上前说道:“大王,臣以为,我们不妨放出一些假消息,故意透露给这些使臣,让他们以为我们只是在进行常规军事演练,并无他意。这样既能稳住他们,又能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准备应对北蒙城和大夏王朝。”
子履微微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这时,伊尹站了出来,说道:“大王,此计虽好,但也只能解一时之急。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尽快确定对北蒙城的最终策略。姜岐黄出使北蒙城已有多日,想必很快就会传回消息,届时我们再根据情况做出决策不迟。”
子履沉思片刻后说道:“右相所言极是。只是如今局势复杂,我们既要提防北蒙城的异动,又要应对大夏王朝可能的反应,还要安抚周边这些小国。这其中分寸,实在难以把握。”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时,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殿内,单膝跪地说道:“启禀大王,姜岐黄已返回北亳城,正在殿外等候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