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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坯垒成的围墙轰然倒塌,蛮横的左右侯卫和府兵已经展现锋芒。

五人一组的领头人,一刀就砍翻了一个,然后脚步不停继续往前,五人组最后一人单膝压住被砍翻还在哼哼的这人。

揪住他长发往上一提,露出那长长的脖子后,伸出刀子猛地一抹……

就这一瞬间,地上多了一具无头尸首。

老曹见状怒道:“贼你妈,哪来的混小子,耳朵被耳屎塞满了是不是?早说了,这不是打仗,这不是打仗,你抹脖子干什么?

咋了,我是不是要给你们找个行军长史,好给你们记功?留活口,留活口……瓜皮货,都说了留活口听不懂是不是?”

陈文煜见颜白带来的这群人如此凶猛,举着一柄大斧子朝着颜白大声道:

“颜白,跟我一战!”

颜白冷冷地看着淡淡道:“别急,马上就到你!”

随着所有围墙彻底倒塌,村子的全貌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冯智戴的话没错,陈文煜准备了很多人,不大的村落到处都是人。

不光如此,颜白还看到了站在最后的那一群人手里都拿着横刀,而且还穿着光明甲。

最让颜白觉得难受的是,这村里铺满了厚厚的松针毛。

这玩意南山里面多的是,遇火即燃,且速度极快,因含油量高,又细如毛发,很容易点燃,仙游的百姓都喜欢在秋日的时候上山。

用草爬子收集点松毛,作为家里的引火之物。

(据《唐六典》记载,有明光、光要、细鳞、山文、乌锤、白布、皂绢、布背、步兵、皮甲、木甲、锁子、马甲等十三种,其中明光甲使用最普遍。)

与此同时,颜白还注意到,村子中间有一棵大树,此时大树上蹲着十多个人居高临下。

眼见颜白的人已经围了上来,冷箭再次朝着颜白袭来,箭矢破空,带着呼啸,楠柏皖和郝海友再次举起大锅盖。

这一次两人失算了。

这几支冷箭力道非凡,木质锅盖一下子就碎了开,没有挡这力道十足的这几箭,楠柏皖的胳膊被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好在挡的那么一下给了楠柏皖片刻的反应时间,不然这一次他不死也重伤。

郝海友扭头一看,惊呼道:“木单弩,他娘的,他们有军中的木单弩,这是怎么搞到手的。”

楠柏皖到吸着冷气:“射杀他们!”

老曹闻言怒道:“狗屁,他们在树上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只要我举弓他们就会猫到树木后面,怎么射杀,杀那颗大树吗?

不良人怎么尽是出你们这种没脑子的鸹貔货,好歹也看看军法啊!”

“老子不识字!”

老曹拍着胸脯:“我他娘的也不识字,但并不妨碍我看军法!”

郝海友无奈,这时候还能讨论军法,还是在宜寿侯面前讨论军法,真他娘得要命!

他拉着颜白有赶紧往后跑,郝海友也是府兵出身,若不是赌博害人他现在还是府兵。

这木单弩他见过,虽然比不上伏远弩,臂张弩,角弓弩,但却比军中的制式长弓要厉害,百步内,射中必死。

陈文煜见颜白受挫,哈哈大笑道:“颜县令,很意外吧,没有想到我会有这玩意吧,府兵又怎么样,左右侯卫又怎么样?

如果你们没有胆与我同归于尽,这一次无论怎么打,我都是胜利的,而且,我还会放火烧山,你说,到时候你们跑不跑得了!”

颜白点了点头,随后打出手势,众人得令,开始缓缓的推到了围墙边上,颜白转身从陈萦怀里掏出一个黑管子麻利的绑在一支长矛上,然后扭头大声道:

“来个力气大的,把这长矛扔到树上!”

陈萦捂着耳朵,怒道:“你怎么知道我怀里有这玩意?”

颜白无奈道道:“段志感说你去平康坊都带着这玩意,当初我还不信,现在我是信了,不得不说你胆子是真的大。

这要是在你和姑娘办事的时候炸了,他娘的,我还得找人去分辩哪条腿是你,以后别揣在怀里了,吓人啊!”

陈萦怨恨地看着颜白,随后解下了腰带,交给了颜白:

“少府监新做的,劲大,听你的话,匠人在里面加了打磨的小铁珠子,我之所以带在身上就是为了这一天,引线也是新做的,防水!”

颜白愣愣的看着陈萦:“以后别来我家,真的,你这样腰缠火药的贵客我招待不起!”

这时候老曹挺身而出,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军侯我来!”

楠柏皖捏着胳膊怀疑道:“你行不?”

老曹不爽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打王世充的时候是陌刀手,能挥刀两炷香!”

(陌刀解释在后面)

说罢,老曹朝着颜白讪讪道:“军侯,我能扔过去,但我不能保证能扎死树上的几个畜生!”

颜白点了点头:“只要能扔过去,剩下的就好办!”

说罢颜白就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引线,把长矛交给了老曹,老曹一见这是冒烟的,顿时激动了起来。

抡圆了胳膊猛地就扔了过去,果然,准头很差,没扎到人,但是扎到了树上。

陈文煜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知道这定是传得神乎其神的火药了,仰着头,朝着树上的十几个兄弟大声道:

“快,快,下来……跳下来....”

树上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望了望下面,这哪里敢跳,跳下去不得摔死?

说时迟,那时快,轰隆一声巨响,青天白日响起了惊雷。

树上的那些人哪里知道会突然打雷,而且雷声就在耳边响起,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了。

树上开始掉人,啪啪地摔在地上,发出烂泥巴声,那声音如同熟透的柿子掉在地上摔得稀烂的声音一样。

这一声巨响把所有人吓懵了。

可军人就是军人,随着颜白一挥手,他们立刻收敛了心神朝着不远处再度袭杀而去,这一次速度极快。

他们害怕夜长梦多,害怕有人点燃了这地上厚厚的松针。

陈文煜已经拿出了火折子,可这时候颜白已经冲了过来。

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点火然后被颜白砍死,不点火拿起斧头和颜白拼杀。

陈文煜果断地选择了后者,怒骂一声就举起了斧头。

显然,他有些低估了颜白,就对拼了一招,陈文煜身上就多了一条血痕,眼见一个不良人已经在准备堵自己的后路。

陈文煜毫不犹豫地朝着颜白扔出了大斧子,趁着颜白躲闪,陈文煜开始朝着那一群身穿光明铠的人身边冲去。

那一群才是他的底蕴,那才是他最骄傲的力量,哪里还有冯智戴,而且投鼠忌器,陈文煜不相信颜白敢不顾冯智戴的死活。

树上的弩手没了,左右侯卫和府兵就没了顾虑。

他们无情的手段让这群要钱不要命的游侠开始恐惧,血腥的手段立刻就击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有人为了求活开始跪地求饶,有人开始准备跑路。

老曹一刀柄重重地击在跪着祈活命这人的太阳穴上,喊声道:“挑断手脚筋,卸掉下巴骨,然后扔到一边!”

(年底了,要做工作汇报,真是要了我的命,一坐坐一天,坐得浑身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