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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自进了贵妃后,一应用具比在妃位时精细了不少。

只是这贴身伺候的活,一直都是叶嬷嬷在干,饶是她旁边的几个大宫女心灵手巧,也都没法子越过去。

而这规劝之责,便也落到了叶嬷嬷身上。

“娘娘,老奴觉得,还是要让安乐公主多与那赵二公子见见,毕竟公主性子娇气,您要是一味地撮合他俩,怕是会适得其反。”

“本宫如何不知?可之前两次,那李清瑶明明就被赵二哄得高兴,眼下不过半月不见,她竟然直接扔了盒子!要不是怕皇上插手她的婚事,本宫只想直接让人娶回去了事!”

“兴许是那赵二公子露馅了也说不定。”

叶嬷嬷梳头的动静放轻,眉眼皱成一团,纹路的沟壑越发明显。

“娘娘您虽总避着让安乐公主出宫,但这赵二的名声毕竟算不得好,说不准安乐公主听了些嚼舌根的,这才起了抗拒心。”

赵氏听着叶嬷嬷的话,眼中闪过冷厉。

若不是赵氏旁支里只有这承恩伯同家里关系亲厚,她又如何会选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可她之后要做的事万万不能让旁人知晓。

只有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又有把柄送上来的赵家人,才能让她放心。

这也是她不愿李清瑶出宫的缘由。

一是不愿让她交到好友,二是怕她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直接下了承恩伯的脸。

可没想到,她正准备让两人更进一步,那李清瑶,却突然改了性子。

“你寻个机会,让人去一趟承恩伯府,好好嘱咐嘱咐那赵二,若是这么不上心,之前他想要的,本宫不仅一个都不会应允,还会让他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赵氏虽有些气恼,但还是只觉得李清瑶在闹脾气。

毕竟男女之事,她一个连外男都没见过几次的公主,能懂什么?

“那赵二在外头欠下了那么多风流债,难不成连一个刚及笄的李清瑶都哄不好?”

“是,老奴明日便去安排。”

“嗯,还有忆姝那里,一定要用最金贵的药,万万不可留疤,你无事也多去瞧瞧,省的她眼皮越来越浅,只知道跟那李清瑶争长短。”

叶嬷嬷低头领旨,想起四公主李忆姝,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知为何,明明三人都长在贵妃膝下,可偏偏这三人,还是养成了不同的性子。

可即便如此,贵妃的儿女一样是顶顶金贵。

只是安乐公主命不好,捂不热娘娘的心。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安在这安乐公主身上的,还是一个死字。

......

赵氏又说了会话,脸上便浮现出了困倦。

皇宫各处也渐渐归于平静。

翌日一早,叶嬷嬷便派人出了宫。

而刚醒不久的李清瑶,正满眼恍惚,对着洒进寝殿的微光发着愣。

她昨日又梦魇了。

但这次不是被死死困在那腐朽的地牢里,而是被弃在了郊外的乱葬岗。

李清瑶没去过那处。

但那幽暗的林子下堆积如山的枯骨和刺鼻的腐肉气味无不在刺激着她,还有旁边一块破裂的石碑,李清瑶只一眼就能确定。

而她就如被折了翅的螓,身子还钉在木板上,渐渐被黏湿的泥土覆盖。

赵氏不愿放过她。

赵氏要让她入不了轮回,投不了胎。

梦里的李清瑶陷入窒息,落在她面上的东西像腥臭的泥土,亦像湿了水的布。

恍惚间画面陡然一转,有少年挥刀劈下。

枯枝藤蔓一分为二,连原本禁锢住她的东西也尽数消失。

日光倾泻而下,眼前昏暗林间转而变成青山绿水。

远处山脉成片绵延不绝,不远处还隐约能瞧见升起了白烟的数间茅屋。

李清瑶怔住。

惊叹间,少年的声音落入耳畔。

“李安乐,你四书五经读不好就算了,怎么连骑射也比不过小爷?”

“还有这次出游,回头先生让你复述民情农桑,你可别说你偷了人家一只鸡!”

“......”

许久后,李清瑶回过神。

面前的光影越来越清晰。

大抵是没睡好,李清瑶只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润。

“公主您醒了?”

晴山听到动静,在门口轻声询问了一句。

直到听见一声轻应,才嘱咐让人去端热水。

“公主您脸色不太好,怕是吃了那栗子糕后身子还没养好呢,奴婢待会去一趟太医院,请顾太医给公主您开一副安神的方子。”

“不用跑一趟,那么苦的药,我可不想喝。”

李清瑶摇头拒绝。

太苦的东西,她不想再受。

“可公主您膳食用的不多,药也不愿喝,这身子如何扛得住......”

眼见着晴山越发担忧的眉眼,李清瑶突然想起刚刚梦里的场景,怔愣了一瞬,倏尔开口道:“今日我想吃鸡,炖煮一只,炙烤一只吧。”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外头的人。”

晴山屈膝应下,退下时正好瞧见公主出神的样子。

未梳妆的少女乌发轻散,似想起什么,唇角染上了些许笑意,一双对着亮光的眸子比七月的星汉银河还好看。

关门之际晴山恍惚了一瞬。

不过才几天的光景,她怎么觉得,许久都没见自家公主笑得这般温柔了呢。

而随着她的传话,后厨开始忙了起来。

安乐公主要吃鸡,但那菜里却不能只有鸡。

......

李清瑶也不知为何,自晴山去传话后,这肚子里总觉得空空荡荡。

饶是早膳送来的品种颇多,她也只觉得食之无味,怎么都填不满那股子饥饿,只得草草放下了筷。

正想着,晴山带着齐侍卫在外头求见。

李清瑶行至院中,看着原本站至笔直的男子微微低头,行礼请安。

“今日我见你,是为询问一事。”

“是,卑职定知无不言。”

李清瑶看着面前的男子,忍不住想起幼时曾经和他学武的那段时日。

后来赵氏听闻此事,特意寻了个习武师傅过来,说是和一个侍卫学这些,丢了公主的身份。

那时的李清瑶只想让母妃开心,便同习武师傅学起了鞭子。

如今想来,这侍卫的功夫可不比那习武师傅的差,自己没有弃明珠不用的道理。

何况这侍卫后来好像被调走,如果不是有本事又身家清白,他如何进得了严苛的亲军京卫。

想到这,李清瑶不紧不慢地走上长廊,避开人多的这处,最后寻了个地儿,停在与齐侍卫只几步远的位置。

“此刻我与你的这段距离,若是你用匕首,可能一刀杀了我?”

“公主恕罪!”

齐侍卫听见这话神色微变,连带着旁边的晴山也变了脸色。

虽不知公主何意,但此等情况,先请了罪再说。

毕竟杀不杀死不死的,哪有公主无端端会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