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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过早饭。江常生状态很好,把江延年叫到书房喝茶。

对于江常生,江延年充满感激。且不说江常生充满传奇的经历,就是单单收留自己,就够江延年感激一生了。

“延年呐,昨晚住的习惯吗?”江常生让服侍的老妈子何妈给江延年泡上一壶茶。

茶色如糖,茶香四溢,是江常生珍藏的大红袍。

“爷爷,住的还好。”江延年昨晚睡厢房,但很早就起床到昨日经脉突破处打坐,直至红日初升方才收息起身。

“那就好,延年呐,你身体恢复正常了吧?曙光法师说你身体遭蓬大难,六识封闭,所以形如废人,你身体是什么时候好的?”

“就在前天。前天椅子上睡觉时摔了一跤,刚巧磕在额头上,然后就好了。现在额头都还青的。”

江常生望着江延年仍有些於青的额头,惊奇一笑,“这一跤摔的好啊。”

“只是我以前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江延年道。

“失忆了?”江常生沉吟片刻道,“不急,慢慢来,总会有恢复的一天”。又叫何妈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盒子,交给江延年。

江延年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块旧手表,表带断裂,表壳破损严重,中间一块液晶屏己不显示数字,边上几个小圈几个指针不懂有什么用。

江常生道:“这块手表是你的,表带从你手上摘下来时刚断裂。”

“谢谢爷爷。”江延年拿起手表看了看,手表已经停走。随意按了按键,液晶屏上数字闪了闪又马上熄灭。

帝都。

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在擦拭相框。相框内是一个少年校官的半身照,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正是失踪一年有余的江延年。

这时,客厅进来一位身着军服,两鬓稍白,身材挺拔,虎目威严的中年人,看到夫人又在擦拭相框,忙走过去拥着夫人道:“又在想念南儿了?”

中年美妇倚在丈夫怀里道:“南儿失踪一年多了,过几天就是他22岁生日了。”过一会儿又道:“我真后悔答应你送他去白云观修行。”

中年男儿道:“南儿是为救我才与敌同归于尽。身为军人,自当为国捐躯,马革裹尸。”

中年美妇又道:“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中年男儿长叹一声,大海茫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例子真不少。两人不着声,陷入长长的哀思。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几个敲门声,一个卫兵匆匆走进来递给中年人一份文件道:“将军,刚刚胡平南上校的身份识别信号闪了下又灭了,现在正在追查信号来源,只是时间太短暂,可能性不是很高。这是跟踪信号的有关报告。”

中年男人及中年美妇一听大喜,道:“查,不惜一切代价彻查。”

“是,将军。”

……

江常生书房内。

江常生望着江延年说道:“对这块表有没有印象?”江延年思索良久摇摇头,说道:“没有印象,只是很熟悉的样子。”

江常生又问了问其它几个问题,江延年仿佛新生幼儿一般,除苏醒过后偶尔一二件事还有印象,其它都记不清楚。

江常生沉默片刻,道:“延年呐,我将如嫣许配给你,这是我的私心,个中原因我必须向你解释清楚。以前你浑浑噩噩不清楚也就罢了,但现在清醒了,有必要了解我的安排,希望你不要心有介意。”

江常生泯了口茶,继续道:“我江氏企业从小舢板起家,赶上了国家改革开放的好时机,但每一步走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特别是近几年来,我身体不太好,业务一直被奋荣集团所挤压,而你大伯及叔叔,甚至你岳父都不堪大用。钱奋是石头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而且心恨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所谋不小,如嫣跟着他不会有幸福。我将如嫣婚配给你,就是要断了钱奋的念想。”

“可是……”江延年懦懦道,他想问为什么会选择他。

“年青人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江常生抢答道,“我和你奶奶也是素不相识,嫁过来时她十八我十六,都是懵懂少年,但我们之间感情不说情比金坚,但也相濡以沫。”

江常生没有透露他心底的秘密。

他找牛首山佛顶寺主持曙光法师占卜过江氏企业未来,卜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又卦象云:九五,大蹇,朋来。意思是困苦之中有朋友来相助。

江氏企业的传承和兴旺隐隐寄托在和自己有关的人身上。

当江如嫣海滩上把江延年救回,医院医治一段时间后却发现江延年各项指标都正常,人却失神落魄,懵懵懂懂,而求助于江常生。

适蓬曙光法师前来拜访,江常生就把江延年情况和他说了下。曙光法师第一眼看到江延年时,暗自吃了一惊,啧啧道:“此人日角隆准,乃帝王之相;又印堂宽广,天仓饱满光洁,实乃贵不可言,富不可言呐。”又奇道:“只是民国后,已断君王路,这世上怎么还存有帝王之相?”也对江延年来历充满好奇。

至于命犯桃花,曙光法师认为君王后宫佳丽三千,实乃正常至极。

“有此人,你江氏企业无忧矣。”这是曙光法师的断言。

因此,江常生执意把江如嫣许配给江延年,就是想结下这一段姻缘,让江氏企业度过危机继续辉煌腾达。

江常生与江延年聊了会,便感困顿,闭目养神。

江延年告退出来。

回到厢房卧室,江延年愣愣的看着那块旧手表,寻思着下午找修表匠换个新表带。这块表是有关自己身世的唯一信物,自当格外珍重。

中午吃饭时分,江延年被安排到与江如嫣、江如春同桌。

江荣春、江荣夏二兄弟也许昨晚太晚睡,并没有过来一起吃饭。

中餐格外丰盛,蟹粉拌面、龙井虾仁、生爆鳝背、烟熏黄鱼、蟹粉鱼翅羮、大闸蟹、东坡肉、鸭舌、醉虾、18年花雕酒等摆了满满一桌。

江延年食腹大开,吃的满嘴流油,旁边的江如嫣、江如春嫌弃连连,连翻白眼。

正当江延年大快朵颐时,一个破锣声从前厅传来,又听得江荣春、江荣夏二兄弟的声音道:“钱公子到了,吴妈快再添个饭碗。”

上到中庭,江延年见江荣春、江荣夏二兄弟赔着笑脸簇拥着钱公子走上来,那钱奋额头上贴了块创口贴,嘴角隐隐有撕裂的痕迹。

那钱公子走到江常生桌前,道:“江老爷子,钱奋不请自到,打搅了。”江常生点点头,说道:“钱公子还没吃过饭吧,快坐下吃饭。”

钱奋也不客气,径直在吴常生对面桌坐下,吴常生也不生气。

那钱奋扒拉几口饭,突然放下碗筷,对江常生道:“江老爷子,我对如嫣怀慕已久,请您将如嫣许配给我,我愿把奋荣集团20%的股权作聘礼。”

江如嫣母亲姓詹,叫詹丽英,她听到钱奋愿将奋荣集团20%股权作聘礼,这可是大几十亿的重礼,忙道:“钱公子,我家如嫣知书达礼,容貌靓丽,与钱公子门当户对,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门亲事,我允了。”

旁边的江鸣鹄连忙扯住妻子,低声说道:“你好好坐下吃饭吧,没你的事,老爷子已把如嫣许配给了江延年。”

詹丽英愤愤不平,“我的女儿,怎么就没有决定权了?你看那个傻子,就知道吃吃吃,连钱公子一根毫毛都比不上。”说完朝江延年恨恨地瞪了一眼。

江常生慢条斯理地把饭咽下,又吞了口茶水,对钱奋笑道:“钱公子,把奋荣集团20%股权作为如嫣的聘礼,你能做这个主吗?如果能,我就把如嫣许配给你。可是据我所知,你爹虽然是奋荣集团董事长,可是大股东却另有别人,而且奋荣集团股权分散,你家持有的股份也只有15%多一点,你确定要给我家如嫣20%的股权作聘礼?”

钱奋一时懦懦无语,他不知道江常生从哪得到的消息,奋荣集团的股权是高度机密,钱家也只是京城权贵的白手套,股权极度分散。

现在江常生毫不隐瞒地暴露出来。要从别人手中购买股权,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老子也办不到。

又听江常生道:“我们江家也非常愿意与钱家结亲家。可是如嫣年前就与江家延年结婚登记了。”

说完,朝江延年道:“延年,过来认识下钱公子,你们年青人多亲热亲热。”

江延年忙走上来,笑说伸出手道:“钱公子,久仰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

钱奋见江延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仔细一看,正是昨晚说自己漏财又有血光之灾的那个神叨之人。

自己昨晚和江荣春、江荣夏去了王祥那小子那,本来自已已下注一拳手的,哪知江荣春、江荣夏在边上叽叽歪歪,自己没了主意又把注改成对手,结果那拳手暴冷门,到手的财富愣是飞了。

赛后气不过,三人到后台找那对手质问为什么输拳,那拳手脾气暴躁,二话不说,一个直拳砸在自己额头上,一个下钩拳砸在嘴角,满嘴顿时是血。

作为石头城地头蛇,钱奋自然不会白挨打,马上叫了个叫鸡哥的黑道大哥,十几人围殴把那拳手四肢都打断才罢手,就是王祥那小子在边上求请都没用。

“江延年?江如嫣和你登记结婚了?”

钱奋一脸惘然,瞧瞧江如嫣又瞅瞅江延年,突然大声道:“不可能,上周我的人还在南大看到江如嫣和一个男的手牵手!”

犹如晴天霹雳!震的江家人外焦里嫩。

江荣春、江荣夏二兄弟笑嘻嘻地看着热闹。江如嫣白晰的脸顿时腾起一片血色,象被人捉住了尾巴。

江鸣鹄詹丽英夫妇面面相觑,江如春一付早就知道的样子。而江常生和江延年面不改色,江延年仍是笑吟吟地样子。

“小何,去书房书架第二个抽屉那个文件袋拿出来。”江常生使唤服侍他的何妈。

不久,何妈便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江常生。江常生往里淘出一个红本本递给钱奋。

钱奋接过一看,是本结婚证,照片上江延年身穿西服一如现在般笑吟吟,一副幸福模样;而江如嫣身穿大红喜服,一副娇羞地样子,纵是无喜无悲,但身穿喜服的模样真是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