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鸸鹋的带领下,女子来到一片湖泊,碧波荡漾、生机勃勃,湖畔上不仅草木繁茂,成群结队的鸟儿在这里安家落户,繁衍生息。湖泊汇集了八十多种鸟类,包括塘鹅、白海鸥、红颈鹬、高脚鸟及鸥嘴噪鸥等的栖息地。这些动物从遥远的北方簇拥而至,觅食湖里小鱼,繁殖归根。
“涨水了,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这片湖泊很久没有蓄满水了。”
这个湖泊不是常年湖,而是一个时令湖。时令湖,水源主要是河水和雨水。如果当年降雨量少,水分大量蒸发,湖水就会逐渐干涸,浅粉、橙色和黄色的艾尔湖堪称蓝星岛内陆地区壮观美景的缩影。直到湖水完全干涸,湖泊就会最后变成一个白色盐池,在蓝星岛的阳光照耀下银光闪烁。这里风光迷人,但每隔几年注满湖水时,便会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美。
当暴雨来临时,洪水带来了繁茂的绿色植物、成群的鸟儿,湖水又呈现出粉色和橙色。如果降雨量较大,湖盆中则会蓄满水,湖水就会变成碧蓝色,出现鱼虾蟹贝等各种水生动物,整个湖泊面积可达十五万顷,成为淡水湖。因此使得该湖泊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像“幽灵”一样,继而得名“幽灵湖”。
“小鸸鹋,你也要下湖捕鱼吗?”
“我要远离水边。”
成群结队的鸟儿在湖边集会,有的歌声悦耳,有的舞姿优美。它们簇拥在女子周围,迫不及待地要在女子面前展示。女子目眩神摇,来不及一一欣赏。
“小鸸鹋,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是古利,她叫我来找你。”
古利是蓝星岛的星宿令主,在这个以男性为掌权者的部落大陆,古利是为数不多拥有话语权的女性。在齐越第一次见到她时,同大多漂洋过海的星宿主一样,她的皮肤皯黣,身姿坚韧,质朴无华,讲述着蓝星岛的风土人情。
“她怎么了?”
“她好像遇见了麻烦,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一定要去!”
“那我们出发吧!”
听罢,鸟儿们收起翅膀谢幕,让开一条路来,一双双眼睛抬头望着女子,看起来还未尽兴。
“大家继续,我们走啦!”
于是它们开始嘈嘈杂杂交流起来。
“月月月月月……”
“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
“跟上去看看跟上去看看……”
鸸鹋在前面带路,由于体型较大,许多鸟儿还没有它的腿高,为了跟上鸸鹋的步伐,鸟儿们要跑几步才能跟上,画面顿时变得越来越滑稽。女子跟在它们后面一会儿后,于是从鸟群中平地飞起,向湖泊飞跃而去。
“她真的走了她真的走了……”
见状,鸸鹋迈开阔步,绕着湖泊奔跑追去。
“快追快追快追快追……”
鸟儿们紧接着展翅,一只两只,十只百只,千只万只……,只见它们飞赶在女子身后,拉开一片瑰丽的“彩云”。
“追上她追上她追上她……”
天上飞地上追,鸸鹋的时速大约一百里,鸟儿们时速最高可达八百里。鸸鹋渐渐被甩在后面,望着天空不甘落后,加快进度,一边奔跑一边抖着翅膀散热。这样的场景持续了近一刻钟,直到鸟儿们到达湖泊对面……
“别追了,我们春天再见!”
话毕,那白衣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光点。
“追不上追不上追不上……”
鸟儿们盘旋在湖泊上空,久久才回归平静。
鸸鹋继续奔跑,绕过湖泊朝平原奔跑而去。
……
在那开满野花的草原,有一个天然牧场,牧场毗邻淡水河流,河流中有肥美的河鳕,牧场中有上万牛羊。牧场面积三十万顷,是古利所在的族落在经营,在牧场女子吃上了第一顿久违的熟食,面包、肉派、香煎河鳕、牛排和烤羊腿……
“月主,欢迎你的到来。”
这是一个有着千人的族落,与蓝星岛的大多数部落不同,他们围绕草原、河流放牧生产,搭建房屋,生衍不息,逐渐形成聚居区,定居在这片牧场。在与外界保持交流的同时族落也保留着本土风俗。
“月主,请共饮美酒。”
族长和长老们举杯,牧场备下午餐迎接来客。
“请。”
女子举起酒杯,是牧场自己酿的葡萄酒。牧场的葡萄种子来自西洲的闪族,经过传播,现以成为牧场的特色产物。由于蓝星岛南部气候较冷,葡萄成熟季节相对较晚,一般在二到三月之间。这个季节已经开始显现出淡淡的紫红色。女子正是穿过牧场的葡萄园来到中心聚居区。
“我们的祖辈曾到达神洲,听说那里像天堂般美丽,不知如今是何光景?”
“神洲很好。”
族长名叫雷埃尔,也是上一任星宿令主。现任星宿令主就是古利,她是族中一位长老的女儿,在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数不多的女性星宿令主之一。女子来到牧场时,古利去北方部落交易了。
“丹,你去看看,古利回来了吗?”族长的儿子本说。
“好的,哥哥。”
丹是本的兄弟,也是古利的恋人。
这时另一个成年男子走了进来,“族长,我去看了,古利还没有回来。我今天在圈舍巡视了一圈,周围的积水都清理干净了。”
“珀斯,你做得很好!”族长雷埃尔夸赞道,快过来见过远方的客人!来自神洲大陆的月主大人!”
“是。”
本走了过来见礼,“月主大人,很荣幸见到你!我的名字叫珀斯,牧场的负责人之一!”
“你好!”
珀斯:“在牧场,月主大人有任何需求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嗯。”女子点头道。
珀斯似乎还要说什么,离得比较近的长老于是对本说:“本,去你的座位吧!”
本:“好的,库勒长老!”
雷埃尔接着问道本:“本,山上怎么样了?”
本:“我派人统计了树木数量,差不多够用了。”自信满满。
雷埃尔:“嗯。”
长老们互相看了看,跟着认可地点了点头。
“月主,请用餐。”
“嗯。”
于是女子专心用餐,只见身旁的两位老妇人切好肉将盘子递了过来。
“月主,这是袋鼠肉。”
“嗯。”
厨房以为女子不习惯用刀叉,单独准备了筷子。女子尝了一口,口感和牛肉有点相似,没有牛肉吃起来嫩,而且膻味很重。如果通过酒、蒜末、黑胡椒、香草等调料中和膻味,再涂抹橄榄油或者快速过蛋液保持湿润度,采用高温快速煎制保持肉质鲜嫩,最后搭配蔬菜沙拉或酱汁提升口感。这道香煎袋鼠肉应该还不错。
“月主,蓝星岛寒流即将来袭,牧场正在为此做准备。族落里的年轻一代都参与其中,其中,我的长子本主要负责修理圈舍。”雷埃尔在餐桌上提起,“此次抗击寒流同时将作为考验,从他们中选出佼佼者,成为新任族长!月主降临蓝星岛,正好在牧场小住做个见证。”
“嗯。”
女子也只是寒暄,虽然族长同是星宿令主,可女子从不过问他们族内事务。走过五洲,西洲和寒洲有的是权利相争,甚至是王朝更迭,女子已经见得太多,血腥杀戮,弱肉强食,但是自然法则,物竞天择,因此未做干预。只有纳维亚例外,是女子私心共情了雪山极寒之境。此来蓝星岛只为游历,不为作为。等见过古利,女子便要北去了。
“月主,请不必拘礼。”
“嗯。”
只是一顿普通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