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钟离、云心游和申鹤三人按时在万民堂门口集合，但今天的早餐是在万民堂隔壁的小吃摊吃的。
就是那个中原杂碎好吃不贵的那个。
三人坐了一张桌子，在吃早餐的时候，云心游和钟离自然而然的聊了起来。
在座的都是自可信之人，因此云心游和钟离的聊天比昨晚在公子面前要自然了许多。
“云心游先生，听说你游历过蒙德和稻妻，现今又来到了璃月，不知你对这三国的印象如何呢？”
吃着杂碎汤，钟离好似无意间问起了这个问题。
“严格说起来，我是很喜欢璃月的。”云心游看向钟离的目光无比诚恳：“我从未隐藏过自己是异世界来客的事实，因此我有一些小手段也是很合理的，对吧。”
“云心游先生的手段高深莫测，在下佩服。”
“好了，客套的话就别说了，我那点微末伎俩在你面前充其量只是戏法而已。”
云心游这么说就真的是谦虚了，毕竟提瓦特的上限肉眼可见，但召唤师的上限……最主要是看他签到了什么人。
别的且不提，光是一个雷电影便能让他在钟离面前平起平坐了。
马云先生曾经说过，一个低情商的人，他会到处说自己什么都是顶级的，是行业第一。但一个高情商的人，他就算是行业第一，他也会说自己排第二。
这句话颇有深意。
云心游并不是狂妄自大的人，上次心态膨胀还是在上次……嗯，就是黑塔空间站那一次。
事后等他明白那个世界有一种存在叫星神，最弱的星神都能一击毁灭一个星系的时候，他人都懵了。
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一点好。
“您谦虚了。”钟离无疑在没有营养的话题上浪费时间，于是自动跳过闲扯，直奔主题：“能够说说您对璃月、蒙德和稻妻三国之间的看法吗？”
“在提瓦特，我最喜欢的国家是璃月，也只能是璃月。”云心游开口就定下了基调：“虽然我认识璃月的时间最短，还没有好好的看看这个国家，但我很清楚三千七百年的文明底蕴下蕴含的惊人能量。这个国家至今为止的发展都非常平稳，作为提瓦特的商业之都，璃月强盛而富足，人民的幸福度也很高，是非常宜居的好地方。”
“我一直觉得要看一个国家是否强盛，或者强盛过，只需要看这个国家的食谱即可。”
“此话怎讲？”钟离来了兴趣。
“璃月的三千七百年里，不可能永远都是一帆风顺的。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国家是由无数个家庭共同组成的，而人类，或者说所有生物，进食都是本能。生为人，首先要考虑的是生存，之后才是生活。”
“生存的意思很简单，想活着。至于生活……是必须有一定程度的享受才能称之为生活的。而作为人最简单也最极致的享受，无非就是进食了。”
“试问，一个贫困的，连饭都吃不饱的国家，国民能有心思研究菜谱？他们光是活下去就很艰难了。”
“原来如此……思路清晰，有理有据……云心游先生还真是见识非凡啊，在下受教了。”
听完云心游的解释，钟离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神情。
他是众仙之祖，是财富之神，是提瓦特最古老的神明之一。
然而信息的获取渠道限制了他的思维模式。
这不是他聪不聪明的问题，而是他看待问题的视角本来就是受到限制了。
严格说起来，钟离在知识方面的深度肯定是远超云心游的，但若只论视角广度的话，云心游还真比他强。
没办法，谁让云心游去过的世界比钟离多呢……
“璃月的强大的必然，七星各司其职，千岩军尽职尽责，幕后还有众仙家暗中保护，岩王帝君每年都会安排好一整年的行政调整……这里应该是全提瓦特最安全的国家了吧。可惜……我们竟然要为岩王帝君举办葬礼，更过分的是，直到现在，连凶手是谁都没找到。”
钟离：“……”
钟离感觉到了云心游的意有所指，但他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可以肯定云心游绝对不可能从他或女士那里获得任何信息。
所以这位异界来客有没有看出自己就是摩拉克斯？
在钟离疑惑的时候，云心游说起了蒙德。
“相比与神同行的璃月，蒙德城却是另一个极端。”
“风神有事没事就玩失踪，但蒙德城却同样是一个国民幸福度很高，且武德充沛的国家。”
别看西风骑士团在剧情中被愚人众的外交官压得喘不过气来。
若不是西风骑士团四分之三的主力都跟随大团长法尔加远征了的话，愚人众敢在蒙德城嚣张？
别开玩笑了。
弱国无外加，蒙德城精锐尽出，组建远征队。
这时候的蒙德是最虚弱的，但凡出点事情，远征队伍都是鞭长莫及……
正因虚弱，琴在原剧情中才会显得无比被动，愚人众各种叫嚣，自身却没办法强硬起来。
若非迫不得已，谁又愿意委曲求全呢？
其实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愚人众对待各国的不同之处。
在蒙德，愚人众直接明面上各种施压。
因为蒙德的风神极少出现，所以愚人众没太多顾忌。
在璃月，愚人众只能通过暗中扶持代理人的方式，让代理人去竞争璃月七星。
因为璃月的岩神只是退休了，并非死亡。
在稻妻，愚人众暗中挑拨海只岛和稻妻城的关系，扶持弱势一方，令稻妻持续流血。
因为愚人众在试探雷神的底线，却也畏惧雷神的刀，所以他们只能持续消耗稻妻的力量。
在须弥，愚人众直接与教令院合作，打算制造一个新的神明。
因为小草神受困于净善宫，并没有力量强行挣脱枷锁的意思，这才令教令院与愚人众无所顾忌。
在枫丹，愚人众虽然也有不少小动作，但相比其他国家，那些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因为枫丹明面上不仅有水神芙宁娜，还有名为那维莱特的水元素龙坐镇。
简而言之，愚人众对待各国的态度是看那些国家的高层战力是否存在缺失，管不管事情……
以一己之力独占六国，愚人众行事谨慎才是正常的。
但是敢直接叫嚣某国的执政团体，还真就只有蒙德是这个待遇……须弥……那是另一种名为合作的模式。
“哦，看来你很看好蒙德的执政模式？”
“不，其实我觉得有一位寿命悠长且贤明的神明在人类头顶上是一件好事情。”
“此话怎讲？”
“劳伦斯家族，钟离客卿不会不知道吧。”
钟离点点头：“对于蒙德而言，那确实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更具体的细节我就不加赘述，我的总结很简单。人类这个群体很愚蠢，总是在重复犯相同的错误。想要让社会稳定，那就必须建立一套相对合理的秩序来约束不法之徒，和为了自身利益枉顾国家利益的上位者。”
“这套秩序可以是法律，也可以是一种潜规则，甚至是一套正向的社会道德标准。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这套规则必须不定期的进行修改完善，因为没有任何事情是完美的。事物总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我们必须让这些约束膨胀者的法规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尽量完美。”
“为什么不能是人类单凭自己来监督呢？”
“也不是不能，只是领头者的思想觉悟必须要高于当代的平均标准……可是人类的心脏……”云心游指着自己的心脏：“大多都长在靠左边的胸口。”
连人心都是偏的，真正公正的人，真的存在吗？
“所以才需要一位拥有权力却不会滥用权力的神明来限制恶人，避免犯错吗？”
“是的，个人浅见，我知道这并不完美，但就我目前的眼界而言，我只能想到这样的方法来避免悲剧的发生。”
“原来如此，受教了。”
钟离听得很认真，他是一个从未放弃过思考的神。
或许去年刻晴在七星请仙典仪上讲述的关于人治的事情给了他不少启发，以至于今年马上就弄出了假死事件。
但钟离对璃月确实爱得深沉，他也有思考过若是璃月没做好失去他的准备的话，他要如何如何……
现在听完云心游的话，他又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对是错，很多事情总要先去做了，才会有对错。
如果执行人的能力足够，大可以把坏事变好事。
若执行人的能力不足……自然也会把好事变成坏事。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人先去做，才会有结果的。
“稻妻，就是个反面例子。”
说到稻妻，云心游就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出现，确实挽回了许多悲剧。
“愿闻其详。”
钟离不知不觉间已经放下了筷子，双手置于膝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真的是一位很谦虚有礼，言行得体，从不会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友好神明。
可惜即便是他，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烦恼。
“稻妻的锁国令和眼狩令，钟离客卿知道的吧？”
“听朋友说起过，在下也做过一些了解，算是知晓一二。”
“其实稻妻的雷神有两个，雷电真和雷电影……这些你知道的我就不说了。”
钟离：“……”
我可以假装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