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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整个身子像被定住一般僵硬,他的手不自觉松开叶芸的发。

接着拽起她的胳膊,低吼道:“你什么意思?!!”

叶芸趴在床榻上,痛哭失声,她身上青痕遍布,也不知被磋磨多久了。

谢墨没再催她,他翻身下榻,坐到一侧桌旁的凳子上,双目定定望向床榻上的女子。

叶芸哭了很久,像是要将几十年的委屈和辛酸一并哭出来。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幽幽说道:“叶显不是我亲弟弟,他不是我父皇亲生的骨肉。当年,我母后宠冠六宫,父皇对她一心一意,从未生过二心,整个后宫如同虚置,我母亲先是生下了我,后来怀了一胎,竟胎死腹中,那时父皇并不以为意,觉得他们还年轻,总会有的。可是之后母后过了许久都未再怀,朝中大臣坐不住了,一个诺大国家的皇帝,怎么能无子呢?”

叶芸长吸一口气,“父亲起先还能顶住压力,但时日久了,言官们不仅言辞犀利劝谏他广开后宫,更有朝中文臣以死相逼,正此时,母后却恰好又怀了一胎,父皇几乎喜极而泣。”

她趴在床榻上,转头看向谢墨,勾唇笑了一下,“可是你知道吗?那又是一个死胎!”

“母后心凉了,她也开始劝父皇去其他妃嫔那里,父皇静坐了一夜,第二日带着御医走进母后宫中,再出来时,便广布天下皇后有孕,且脉象极稳,此番必定一举得一位太子。”

叶芸又偏头望向虚空,“后来……后来就有了叶显,他是被如何调换进来的,我不细知。我以为他真的是我亲皇弟,直到那年,父皇病入膏肓,在弥留之际才和我说的。”

她眼神渐渐凝聚到一点,“他说,他一辈子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母后,唯独要亏欠我一回。”

“他要我和叶显,我的皇弟……”叶芸闭眸,眼泪又滑了出来,“同房,直到我怀孕,诞下一名留着叶家骨血的男孩,这个男孩日后要成为新君,父皇要这父辈流血打下的江山,到最后仍久要握在叶家人手中。”

“叶显那时年纪小,于是我便引诱了他。”她的声音不再颤抖,“没多久,我便怀了,那时我刚嫁给你,之所以告诉你,是我怕第一胎不一定为男,若是如此,日后我必定要时常进宫再行丑事,再加上,我不愿意欺骗你。”

她转头再次看向谢墨,泪眼盈睫,“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我又何尝不是,但我不能,我有对父皇的承诺,叶家的江山,我不能拱手让给叶显那边不知名的血脉。”

谢墨久久望着面前的女子,他心中激荡,还在消化她所说的话。

“谢墨,你帮帮我好吗?”叶芸啜泣着哀求,楚楚可怜。

谢墨没有说话,从她神情语气,他已知叶芸所言,十之八九是真的。

良久,他站起身,“你先休息,此事,容后再说。”

接着,谢墨拿起架子上搭着的衣衫,边穿边往外走去。

叶芸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哭声渐止,最后,最余冰冷。

谢墨进书房的时候,谢照秋正在随意翻着书。

见他父亲进来,斜睨过去一眼,“她又来求情了?”

谢墨虚“嗯”了一声,接着眉目深沉坐到圈椅上,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父亲动摇了?”谢照秋将手中书随意丢下,走到一侧椅子上坐下。

谢墨抬眼看向他,久久都没有说话。

谢照秋也不急,闲闲等他开口。

过了许久,谢墨才道:“你母亲说……”

他将叶芸说的那件事娓娓道来。

谢照秋听了,拧眉沉默了许久,半晌他才道:“父亲信吗?”

谢墨点头。

“你要帮她?”

“……”谢墨避开这个,直直望向他,“你我父子已经是箭在弦上,即便我们不动手,叶显也会伺机来杀我们,只是你母亲……”

谢照秋知道,他这是旧情难忘,动了恻隐之心。

“先哄着她,等了结了,再安抚她也不迟。”谢照秋不能任他父亲如此想,谋权者最忌讳感情用事,尤其是此等重要时刻,迟疑一步就有可能人头落地,满盘皆输。

谢墨扬眉,虽他也是如此想,不过,“你就是这般哄那小丫头的?

谢照秋的事,他进了盛京就知道了。

“父亲还是先扫清自身的问题再说。”谢照秋面目一冷,显然不欲和他讨论小姑娘的事。

谢墨笑意不达眼底。

他对这件事显然也是极其不赞同的。

谢照秋很快就从书房离开了,走在正院游廊时,恰见长公主叶芸正虚软扶着丫鬟的手站在院中。

见他走近,叶芸侧眸看向他,眼睛红肿的厉害。

谢照秋停住脚步也看回她。

他对谢墨方才说的事,不可谓完全不触动的,毕竟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有怜悯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只是,母子到底生疏了十几年,即便他想要安慰什么,也绝无法说出口。

谢照秋望了她一瞬,接着很快便抬步离开了。

叶芸见他直接走了,忍不住眼眶红了又红。

“公主,咱们怎么办?”丫鬟担忧地问。

叶芸抬绣帕抹泪,“先看看,若事无转圜,那……”

说着,她的啜泣声越发大了起来。

谢照秋眉头紧拧,大步跨出王府的大门。

方一出来,谢安便迎了上去,低声禀告了几句。

谢照秋双眸爆睁,迅疾转头,厉声问他,“当真?”

谢安点头。

谢照秋默了一瞬,快速上了马车,接着吩咐道:“这件事是绝密,半点也不准泄露到六小姐耳边,听到没有?!”

“属下明白,已经严令那些人了。”谢安躬身应道。

直至行到谢府,谢照秋的脸色都不见好。

如何能好?

原本想送元子攸去江城,谁料半路宿的客栈夜里起火了,元家所有人,全部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若是这叫小姑娘知道了,那好不容易得来的重修于好的机会,转眼就没了。

他不能,不可能任它如此!

这件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