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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妃又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嗯?国师大人?”

此人正是大晋的国师,天方子。

天方子邪魅一笑:“我是不是国师,那还不得看娘娘您愿不愿意抬爱吗?”

俪妃点点他的唇,媚笑道:“那就要看看你伺候的尽不尽心了!”

天方子直接将她从浴桶里捞出,往床榻走去:“恭敬不如从命,本仙师也尝尝做皇帝的滋味。”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皇上要了你的狗命。”

“嘿嘿…本仙师连种都替他播了,老东西该感谢我才对…”

说完他急切的附了上去。

房间里的动静,越来越大,而堵守在门口的宫女们,却个个无动于衷,显然这种事情她们已经习惯了。

再说回宫门口。

眼看着赫兰夜被困在了里面,楚宁歌急得团团转。

她刚想大面积的让他们全变成睁眼瞎。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射来无数道带火的箭矢,箭矢落地后,腾起一阵阵白色烟雾。

人群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中间夹杂着有人喊:“保护公主。”

赫兰夜就趁着这时候跑了出去。

烟雾弥漫间,楚宁歌这个魂把自己给弄丢了。

完了,人呢?

赫兰夜以最快的速度脱掉外套往城外奔去,经过一处小巷内。

身后突然有破空声传来。

赫兰夜一个旋身躲过,就见几个黑衣乌金面的男人迅速将他围拢。

乌金卫,皇上的贴身暗卫。

“呵!果然是跟来了。”

赫兰夜嗤笑一声,一次竟然出了四个,老皇帝是真怕死啊!

抽出腰间软剑,一瞬间调动起全身的内力,周身气势节节攀升。

他必须得速战速决,否则肯定会惊动巡逻卫兵。

以一敌四,打得周围瓦片纷飞,刀刀见血。

楚宁歌找不到人,就想去寻寻老皇帝的晦气。

直接穿墙而过,连跑了好几个宫殿,最终在一个宫殿里听到了男女欢愉的声音。

楚宁歌高兴了,有男人的声音,不用问,那肯定就是老皇帝了。

她跑过去碎碎念:“分不开,分不开。”

她刚念完,就听到里面的男人闷哼一声。

楚宁歌邪恶一笑,打算事了拂衣去。

就听到里面传出二人惊慌的声音。

楚宁歌飘出去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这老皇帝的声音还挺年轻。

赫兰夜满身煞气的解决掉最后一人,半张脸染血,如修罗降世,随手抹了一下,甩掉剑上的血珠。

突然,他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踉跄的单膝跪地。

血红色的纹路爬上脖颈,渐渐蔓延至脸颊。

他抖着手,拿出药瓶,倒了一把吃进去。

他没想到,动用内力,蛊虫会反扑的这么厉害。

蛊虫躁动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下来,他把袖子撸上来看了一下腕间的红线,原本已经缩到小臂中间的红线,如今,竟又爬到了手腕处。

赫兰夜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城门怕是已经落匙。

他思索着,看样子只能走另一条路了。

楚宁歌飘出去的时候,遇见一队金黄色的十六抬轿辇过去。

能有这种规格,她还想了一下,难道这里面坐的是皇后?

不过她急着去找赫兰夜,就没太在意。

俪云宫中。

“出去!你快出去!”

“我出不去啊!”

“现在可怎么办?”俪妃都快哭了。

天方子努力了一个晚上,简直快累瘫了:“要不找个太医过来。”

“为这种事情找太医,你疯了?万一惊动了皇上,咱俩的命还要不要了。”

天方子阴狠一笑:“惊动了又怎样?大不了杀了他,再让他写下遗旨,将皇位传给咱们儿子,岂不是更好?”

俪妃无语的看着他:“皇上身边有金乌卫护着,岂是那么容易杀的?”

“他已经吃了那么多仙丹,你还控制不了他吗?”

“我…”

“皇上驾到~~”

听到外面这声呼喊,两个人均是脸色一白。

天方子挣扎了两下,见还是不行,他一咬牙,抽出一把匕首,狠了狠心,用力一挥刀。

他感受到了,此生最痛。

可为了尽快离开,硬是咬牙没吭一声。

天方子离开后,俪妃看着一床的血迹,脑子里阵阵发晕。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想着一会儿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把皇上打发走。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皇上进来,却又听到一句:“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俪妃觉得这声音不对,她刷的一把掀开床帐,跑到外殿一看,就见那只皇上新送给她的那只绿毛鹦鹉,一边用嘴梳着羽毛,一边发出皇上驾到的声音。

俪妃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她这会感觉头更晕了,却听的啪嗒一声,从她的裙摆里掉出了一块熟悉的东西。

早知道,早知道就等等好了!

楚宁歌不知道她误打误撞的毁了一个男人的根本。

这会她飘到城外,见到一个熟人,此人正是赫兰夜要找的玄清子。

她跟着他一路飘着进城。

玄清子停下在路边摊上叫了一碗馄饨。

对面的桌子上,坐了一对母女,其中有一个举着糖葫芦的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突然指着玄清子的旁边,嗓音糯糯的说:“娘亲,那个姐姐为什么可以飘着走啊!”

那妇人看向玄青子旁边根本空无一人,抚着小姑娘的头发说:“妞妞,不要瞎说。”

楚宁歌看向说话的声音来源,见是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好奇的的盯着她看。

飘着走?难道这小姑娘真的能够看到她?

楚宁歌见小姑娘竖着两个小揪揪,长的十分可爱,她朝小姑娘笑着摆摆手:“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也对她摆摆手:“我叫妞妞呀!”

妇人左右看看,这里并没有人跟妞妞说话,便道:“妞妞在跟谁说话?”

妞妞一脸天真的对母亲说:“娘亲,是姐姐呀!姐姐在问我叫什么名字呢?”

妇人顿时感觉毛骨悚然,这个地方除了她母女二人,就再没有第三个女人了。

听老一辈的人说,小孩子的眼睛是最纯净的,能看到一些世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又见玄清子一身道袍,便又想起了一件事,听说有很多邪魔歪道的人会饲养小鬼,难道这道士身边也养了一个?

还是个女鬼?

玄清子也听到了小孩子说的话,但他根本没在意,只以为是童言无忌。

正好刚出锅的馄饨上来了,他拿起筷子就吃。

妇人见道人没在意妞妞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轻声哄着小姑娘:“妞妞,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就随为娘去找爹爹。”

“好的娘亲,妞妞已经吃饱啦!”

妇人放下几枚铜钱,拉着小姑娘就想赶紧离开。

小姑娘被母亲拉着手,突然转过头,对楚宁歌说:“姐姐,你要尽快回家哦~”

楚宁歌又笑着对她摆摆手:“好的呀!妞妞再见!”

小姑娘调皮的笑着:“姐姐再见!”

玄清子抬头,顺着小姑娘的目光看去,却见他身边空无一人,他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拿出罗盘一阵摆弄,还掐着指头一顿演算,也没算出个啥来。

他是会看一些人的面相,可却从来没见过鬼啊!

楚宁歌见他摆弄罗盘,便在旁边说:“转起来,转起来。”

他手上的罗盘指针动了一下后,突然疯狂的转动起来。

玄清子惊讶的看着指针,突然后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站起身拔腿就跑。

馄饨摊的老板在后面喊着:“哎!你还没给钱呢!”

擀面皮的老板娘一听这话,拿着擀面杖就追了出去,几个闪身间,那人就不见了。

她在大街上掐着腰怒骂:“遭温的王八蛋,几个铜板的馄饨钱你也坑,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一连骂了一刻钟,那话是越骂越难听,还没有一句是重样的。

玄清子一路疯跑到一处朱门前,连忙上前叩门。

楚宁歌抬头一看,牌匾上面三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得写着:“国师府”。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的人见到来人,打了个道门揖礼:“见过师叔。”

玄清子道:“我师兄呢,他可在府中?”

“师父确实在府中,只是…”

小道士还没说完,玄清子一把推开他:“我有急事要见师兄。”

楚宁歌也跟着进去,她想看看那个能把皇帝都给忽悠住的国师长的什么模样?

玄清子直接闯进天方子的房间:“师兄,你快看看我身边是不是真的有鬼?”

天方子此时正一脸煞白的躺在床上,闻言瞟了他一眼:“师弟,你又滥杀无辜了?”

“师兄,我…”玄清子看清他的脸色,突然震惊的说道:“你,师兄,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天方子惨笑一声,那么难堪的经历,他说不出口,更何况还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

回来后,他越想越不对劲,怀疑这事儿根本就是俪妃在害他。

哪个女人能紧咬着男人那里不放?

但俪妃不同,她会一些特殊的手段,这倒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想,天方子恨得咬牙切齿,俪妃那个贱人她能跟自己偷情,说不定她也能跟别人。

那么四皇子是不是他的种,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那女人就是害怕他有朝一日有了别的子嗣,会不拥护四皇子,这个贱人,好深的心机,好狠的手段,竟然让他直接废了。

玄清子见自己师兄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羞愤无比。

他还是问了一句:“师兄,你能看到我身边有一个女鬼吗?”

楚宁歌自己都能变成魂,还有小姑娘能够看见她,她就有点相信,有人能够驱鬼了。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她躲到玄青子的背后,从后面露出来一个小脑袋,呲着一口小白牙对他笑道:“你好呀!国师大人。”

然而,天方子根本就没有看见她,本来心情就烦躁,又听到师弟跑到这里来胡言乱语。

他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外面那群无知的愚民把本座当成神也就罢了,如今,竟连你也信了?本座还要给你抓鬼吗?”

玄清子讶然:“真没有?”

天方子不耐道:“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玄清子嘟囔:“师兄,我可是为你做事的。”

天方子闭眼忍耐着疼痛:“为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今日身体不适,心情有些烦躁。”

“那师兄一定要保重身体,师弟这次来主要是说说靖南王世子的事,原计划怕是得推迟了,他遭到了刺杀,若不是我救得及时,他这会儿人已经没了。”

玄清子和他禀报了一些不归山里的一些事情,以及他利用靖南王世子招兵买马的事。

玄清子嘲笑道:“那天真的靖南王世子还真以为那军队是他的呢!如今招募来的五万名新兵,已训练完毕,如今,就等着师兄一声令下,帮四皇子夺得皇位。”

玄清子说的慷慨激昂,完全没注意到天方子的脸色阴云密布。

他问:“师兄,你这边怎么样了?”

“不必!” 天方子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不必?不必什么?”玄清子愣住。

天方子似是愠怒着极大的痛苦,重复道:“我说不必帮四皇子,有钱又有人,我何不自己上位。”

“可…四皇子不是您的…”

“不是!”天方子说的咬牙切齿,被人利用,还断了后路,此时他多少有点癫狂。

“我怀疑自己被俪妃那个贱人给耍了,四皇子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玄清子也傻眼了,他没有后人,对于师兄所生的四皇子,他一直是把他当自家子侄疼爱的。

如今倒好,果然呐…

他就说嘛,师兄跟自己一样都是玩了一辈子毒的人,常年被毒气侵染,怎么可能生的出子嗣?

更何况,师兄自小就是师父的药人,好处也有,就是这面貌永远停留在了三十几岁的年纪。

但也只是看着年轻而已,实际上师兄比他还大了十几岁,身体早就被毒药浸透了,怎么可能还生的出孩子?

以前他也是怀疑过的,只是师兄为了要孩子,人已经疯魔了,他劝不住,也只能认了。

如今,能认清现实,倒也算是个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