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助理正要继续说下去。
莫莫忽然踮起脚,满脸疑惑地向远处望去,“那边的人,是志愿者吗?怎么没穿制服啊?”
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赵助理顿时神色一变,“那不是志愿者。不好意思,林先生,稍等我一下。”
丢下这句话,他就跑回了车上,跟司机不知道说了什么,司机就开始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出现,将刚才那群人赶走了。
赵助理这才松了口气,回到两人面前,解释道。
“这个时候,是斑头雁最后的繁殖期,接下来它们就会南迁过冬。”
“沱沱河,包括你们马上就要去的可可西里保护区,都是野生动物的天堂。”
“正因此,各种盗猎现象也很严重,刚才出现的那群人,就是盗捡鸟蛋的。”
林白前世就听说过可可西里无人区,这里的历史,就是龙国野生动物保护的历史。
人们好像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认为动物不会喊也不会叫,就可以随意践踏它们的生命。
殊不知每个人都是食物链上的一环,污染陆地也好,污染海洋也好,最终都会受到自然的反噬。
林白这才开口,“赵助理,你刚才说找我有事?”
“啊,是这样。”
赵助理终于想起来,连忙正色道。
“我们很感谢您和节目组的各位领导能到西海来录制节目。”
“您为滇南省和藏地省做的两首歌曲,让当地的旅游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们希望您也能为西海做一首原创歌曲。”
“当然,我们清楚,让一首歌来改变西海的现状,还是太乐观了。”
“但是,如果有节目组的宣传,再加上您本身的影响力,一定能让更多人关注到西海。”
“至少能给西海一个靠旅游业翻盘的机会。”
西海这些年,为了国家的大局,为了保护当地的生态建设,牺牲了大部分经济发展的条件。
但是,这一个月内,滇藏两省在旅游业方面的成绩,又让西海的领导们看到了希望。
本来节目组是打算直接去西域,是西海文旅局的局长亲自致电给陈主任,恳切的谈了一番,才把林白等人截胡了。
赵助理言辞恳切,态度又不卑不亢,没给林白拒绝的理由。
但林白也没把话说绝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每到一处目的地唱一首歌,举行路演。”
“这是节目组写在合同里的要求,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赵助理愣了一下,被林白两句话就给说郁闷了。
尽力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跟医院抢救失败后给出的安慰一样嘛。
难道是他们的诚意不够,眼前这位大明星不满意?
在沱沱河取景后,林白等人就回了酒店,赵助理左思右想,都没想明白林白话里话外什么意思。
又怕耽误了正事,连忙给局里一把手打电话。
局长连叹了好几口气,“给你这么点事情你都办不好!”
“记住了,在不违背纪律的前提下,想尽办法,把这些客人招待好!”
“等到格尔木市,我和副局亲自去接!”
挂了电话,局长又给陈主任拨了过去,开口的瞬间语气就变了,亲切的拉起了家常。
“陈主任,是我,老常,听小赵说,你们到沱沱河了?”
“一路上怎么样?气候还适应吧?有高原反应吗?吃的喝的都合不合胃口啊?”
陈主任拿着电话心说:老常你要不还是有事说事吧,你这样我害怕……
……
此时。
取完景后,节目组再次出发,赵助理的车在最前面,充当金牌导游。
林白拿了一张纸,在桌上随便画着。
莫莫则在他对面,趴在窗边上往外看。
广阔的旷野尽头,是连成一线的山脉。
连接着雪原的冰川,在可可西里化为生命的源头,蜿蜒而下,公路穿越而过,留下呼啸的风声。
公路两旁青黄不接的草地,上面还长着灌木似的植物。
一只鹰飞过窗外,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它的羽毛,但转瞬就消失不见。
车队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原来是雌性的藏羚羊带着幼仔们穿过公路,踏上返回栖息地的路程。
“我还从来没见过藏羚羊,腿这么长,怪不得跑得那么快。”
莫莫收回目光,眼神里有着孩子般的欣喜。
林白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给。”
“什么?”
莫莫低头一看,竟是藏羚羊的速写。
虽然线条简单,但是形态优美,十分传神。
“你还会画画?”莫莫被惊艳到了。
林白看了她两眼,又拿起一张纸,手下飞速几笔,又拿起来递给莫莫。
好家伙,这次是她的速写,也是寥寥几笔,但是五官模样看起来就是她。
林白呵呵一笑,“行走江湖,这叫技多不压身。”
“……”
莫莫好笑地坐下,“亏我刚才还以为你在写歌。”
“写歌的事,不急,先慢慢欣赏风景,这样才能有灵感。”
林白继续在纸上画着简单的风景速写。
莫莫皱了皱眉,“其实我还挺担心的,西海在经济发展上的问题,我觉得不是你一个人一首歌就能解决的。”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你吗?你想想这段时间,你几乎都要垄断热搜榜了。”
“每个社交软件上,都是跟你相关的话题,一个话题就是几个亿的讨论量,你自己算一算这个流量。”
“再加上,那些各大音乐平台上,各种榜单上,几乎都是你的歌,我看着都嫉妒,别说别人了。”
“如果你现在为西海写的这首歌,不像滇藏两省的歌那样,反响那么好。”
“我怕,一个是可能你会为西海背锅,另一个是公司可能会趁机搞点什么小动作。”
“还有就是,那些一直盯着你的人,肯定会趁机出来踩你一脚,娱乐圈这点小动作,你还不清楚吗?”
莫莫分析的很有道理。
但是林白并不在乎,唰唰两笔把最后一幅画完,吹干上面的墨水。
“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三个字。”
莫莫愣了愣,“什么?”
“相信我。”林白抬起头,“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