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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老子受到无妄之灾呀!

孙新被几个婆娘看得有些发毛,不知其所以然,这是怎么了?可无意间看着李清照摸出一把精致小剪刀咔嚓剪断一根树枝,抬眸冲自己露出微笑。

孙新越看那笑容越诡异,越狰狞,心里直犯嘀咕。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为了女人不把矛头指向自己。迅速叉开话题:“你们呐一个个,钱粮是人家的,有这个权利定规矩。收留给口饭吃很不错了,柴大官人要是小气不接济了,谁又能说甚?所以说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实力强,遇到事自己解决。”

唐斌深有体会,第一个响应:“不错,大人说得对,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要抱成团壮大,这样无论是做什么都有底气,也不用怕被其他人陷害针对。”

“就是,对!”山士奇,竺敬等人纷纷附和。

“柴大官人那是皇族后裔,而且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孙新见众兄弟兴致高涨,看着前方的庄园:“对方钱多的花不完,做点好事,至于如何做?轮不到他人评说,我们只是以平等的身份回访。”

众人目光灼灼,底气十足,纷纷叫嚷。

“就是,我们是来拜访的,又不是投靠。”

“不错,今天倒是要看看,他柴府门好进不好进?”

“能留就留,不留直接走人,不用看别人脸色。”

……

众人说笑之间,已经到了庄园附近。

两丈高的院墙看不到头,难以估算宅子的面积多大,光是大门附近的门房,青砖红瓦,雕龙画凤。不愧是前朝皇族后裔,宅院果然气派,宛若城池。

不单单是武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钱人亦是如此!当你觉得自己有钱了,却发现有人更加有钱。

孙新此刻就是这种感受,家里那点财富,不值一提。

柴家做过皇帝,果然有底蕴!

贵族,就应该有礼数!孙新想了想,吩咐众人:好了,诸位兄弟,入乡随俗,待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要有派头,不能失了礼数。尤其是你,扭头做甚?说得就是你,乜恭兄弟,不可胡来。”

孙新对其他人放心,可说到最后,目光看向乜恭,这条黑大汗还茫然不知,自顾自地四顾扭头张望。令孙新哭笑不得,皱眉喝斥,指名道姓地叮嘱。

“哥哥,为何总是说我?”乜恭有点委屈!别看他黑长得着急,实际上只有二十四岁,比孙新小几岁。

“因为你性格急躁,不说你说谁?”孙新一本正经地道。

“哈哈哈……”众人不由得哄堂大笑!

一群人打马扬鞭,边看着偌大的宅院,边绕到府邸门前。此刻正门口处,门房前摆放着一火盆,四五个庄客围着烤火,人人穿着锦袄,颇为华贵。几个最低下的仆人这般衣着,可见柴家多有钱?

几个柴家庄客早就看到这群骑兵,看到他们身披铁甲。没有沿途那些百姓的畏惧,反而个个斜着眼撇着嘴,人人昂首挺胸,满脸优越感,有的略带嘲讽。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外人那种震撼的表情。

孙新来到正门附近,纷纷下马以示尊重,率队走来。

“哎哎哎,站住,此乃柴府,你们是哪里来的官兵?”几个小厮中一条大汉跳将起来,指着正门上方高悬的金色牌匾吆喝。嗓音洪亮,底气十足。

张大炮小跑上前,抱拳行礼:“尊驾,我等是从登州远道而来,我家大人乃是州府兵马都监孙新。年前受邀,此次顺道过来,拜访大官人,劳烦通报则……”

登门拜访,是要先通报来历,简单提及身份是正规流程。张大炮没有说蓬莱府改说登州,就是怕消息没有传开,对方不知道,言简意赅,不失礼数。

可不等张大炮把话说完,便被那条大汉无理地打断了:“登州官兵?真是不巧了!我家大官人带队围猎去了不在庄上,不能招待你们,且在这候着。”

对方有气势的话把众人搞愣住了,又派人进了府门。另外几个小厮上下打量孙新一行人,指指点点。

唐斌,山士奇,竺敬等大汉面面相觑。

孙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柴府门难进果然成真。想他朝廷兵马都监,来拜访一个没落贵族却进不得门。双眼眯起,仔细打量这几个门房小厮。果然便察觉他们头颅高昂,眼中若有若无的得意。

那是一种看待乡巴佬的眼神!

就像是五星级大酒店服务员眼神上瞟,一些奢侈店导购员装腔作势。仿佛自己在那些地方工作自己也成了贵族似的,看不起那些衣着普通的客人。

孙新在后世经常碰见类似事件,对眼下的情况自然不会陌生。脸上的笑意收敛,变得阴沉下来。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深情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察觉他脸色的变化,心中凛然,纷纷靠过来。

“郎君,发生何事?”女人担忧的声音响起。

“无妨!只是我们议论成真,怕是此行无疾而终。”孙新看着身边几个女人关切的眼神,笑了笑。又看着几个满脸优越感的仆人,感慨狗眼看人低。

他打量着柴府宅院,阵阵出神!

柴进,不过是靠着祖辈的没落贵族罢了!纵使心里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痛恨赵匡胤欺负孤儿寡母夺得天下。即使有心做一番事业,可又胸无大志,没有进取之心,不知道结交各路好汉,只是收留犯人增添麻烦,整天吃喝玩乐,终究是镜花水月。

怪不得后世多有人评论这位皇族后裔子孙,“天潢之派,金穴之富,不安分守己,实乃败家之子也”!除了每日里走马观花,围猎胡闹之外,就是招揽江湖人士,庇护朝廷逃犯。根据所犯事情大小和本事划分档次,柴府门招天下客,三六九等传四方。

孙新回想小旋风柴进的事迹,之前离开的那个小厮走出府时,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锭五十两的大银子。走到近前,唱了个大喏,道:“官爷,大官人外出,女眷持家,不便招待,百两花银奉上。”

这句话说的没毛病,一般人绝对会理解,不招待,便自觉告辞。可最初说话的那条大汉晃着膀子过来:“这是大官人立下的规矩!凡是州府来的官兵都有50两银子。眼下正月未过,却是双倍。你们拿上去沧州城里找大点的酒楼住宿,吃些好的,喝些好的。天色尚早,早些起程,天黑前赶到。”

这番话说就说吧!偏偏汉子一副昂着脑袋,一副施舍的模样。什么叫吃些好的喝些好的,看不起谁呢?顿时乜恭,山士奇,竺敬等汉子火往脑门撞。

“你…你怎生如此无礼?”张大炮同样愤怒,很想上去就是几个大嘴巴子,可谨记孙新的话要注意言行举止,强忍着怒气。双目圆睁怒视汉子喝斥。

“我怎么了?嫌钱少?这些已经不少了,百两银子。”那大汉嗤笑几声,不屑地看着孙新一行人,撇撇嘴:“你们来拜访,不就是想获得盘缠吗?”

“放肆,我等远道而来拜访……”张大炮勃然大怒,手下意识地摸住了刀柄,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拔刀。

“咋地?你还想动手啊?这里可是柴府?”那汉子丝毫不惧,戏谑地看着张大炮,如赶苍蝇般挥手:“拜访?哪伙官兵不是这样说?哪个月不来个十队八队。大官人在时还能接待,不在家,赶紧走吧!”

“去你娘的!”张大炮忍无可忍,没有动刀,直接动手,一巴掌打得那汉子旋转踉跄,紧跟着,飞起一脚,把那厮踹倒在地,撞到身边捧着托盘的小厮。两锭大银子滚落在地,滴溜溜转了几个圈。

张大炮箭步上前,又踹了那汉族一脚,指着对方鼻子破口大骂:“一个狗奴才嘚瑟什么?我家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受邀拜访却入不得门,被你们几个狗奴才挡在外面,岂有此理?老子先宰了你们……”

哐啷啷……

长刀出鞘,寒光闪烁!张大炮钢刀在手,挥刀斩下,那条大汉感觉到死亡笼罩而来,发出惊恐的叫声。眼看那条汉子命丧当场,另外几人呆若木鸡,他们又哪里会想得到,居然有人真的敢动手?

“住手,既然不欢迎,那便走,没必要替别人打狗。”低沉的喝止声及时响起,钢刀停在那汉子脑门。那厮感觉到刀锋凉飕飕的,裤裆也凉飕飕的。

“好了,我们走!”正是孙新出言制止,冷冷瞥了眼几个小厮。他都没什么情绪,只是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名满天下的小孟尝柴进何等了得?可看到这些下人鼻孔看人,便可猜到一二。此次拜访却碰到这种事,实在有些晦气,买船买马另寻途径。

“本官走了,希望你们不要后悔!”孙新耳朵动了动,脸上露出诡异地笑,撂下话,便带人翻身上马。

“今天算你命大,否则爷爷割了你的脑袋当球踢。”张大炮恶狠狠地威胁着,又是踹了汉子一脚。骂骂咧咧地长刀入鞘,快步回到队伍,翻身上马。

“驾、驾……”一群人拨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