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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新一行人刚走不久,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地吼:“这不公平,我不服,为何那小子一首狗屁诗却能入内。啊,两只蛤蟆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

“就是,他就童生水平,还不如我的雪花满天飞……”

“那死胖子就知道拍马屁,就这种诗词还写得好?”

“不错,怎生我们也这样写,却偏偏被拒之门外?”

“我们也要进去,要讲究一个公平公正。”

……

有人带头呼喊,自然有人跟随,越来越多的人吼声如雷表示不公平。认为孙新蛤蟆行没有丁点水准却通过。觉得这场诗词歌会太假,吵闹越发激烈。

“够了,在此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就在外面群情激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文人走出府。文人学子口呼“刘夫子”,一个个不敢再嚷嚷。这文人喝斥众人使得场面安静下来,大声说明情况:“你们这是嫉妒,又是不知情。蛤蟆行只是其一。第二首把酒对月歌,令在下自叹弗如。”

“李白前时原有月,惟有李白诗能说。

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几圆缺?

今人犹歌李白诗,明月还如李白时。

我学李白对明月,月与李白安能知!

李白能诗复能酒,我今百杯复千首。

我愧虽无李白才,料应月不嫌我丑。

本官已登天子船,注定要往北方眠。

燕云故地一茅屋,万树梅花月满天。”

当那个刘夫子把孙新改动的把酒对月歌朗诵出来后。原本还叫嚣着不公平的人群立刻偃旗息鼓。敢把自己比作李白之人,没有才华谁敢这么狂?想到对方朗诵的蛤蟆行,不禁有种要打人的冲动。

中年文人意犹未尽,遂又把孙二娘的诗词读来。当众解析起来,说夫妇俩是即兴发挥写出连对诗来……

再说孙新别说不知道外面的动静,就算知道也不在意。他带人进入李府,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布局简洁雅致,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两壁上挂着多幅名人山水画。

两边各设几排茶几,四把犀皮交椅。

左右各有几间单独的阁子,设立桌椅,摆放茶点。此刻这里已有十多人聚集,吃着粽子,喝着茶水。认识的相互交谈,议论诗词如何写才能过关。往里面的入口处也摆放桌子,几个丫鬟犹如看门。

孙新一行人闯进来令在场众人侧目。

不少人的目光频频看向李清照和孙二娘啧啧称赞。看着英俊潇洒的孙新不是满腹牢骚就是满脸嫉妒。勉强挤进房门的胖子胡羙也成为聚焦的对象。

到了此处,才是真正的第一关。

情况有些不同,边上树立的木牌,词文立意明确,以景色来写首诗词歌赋,这个难度无疑提升多倍。

这自然难不到文抄公孙新和大才女李清照两人。不过孙新看向胡羙:“胡老哥,往后还有两三关,有不少诗词。你两个护卫留在这喝茶,吩咐好了。”

“没问题,我已经交代清楚。”胡羙拍了拍肥厚的胸膛。又把一个护卫身上的包裹取下背在自己身上。

“老哥有主意就行了。”孙新笑了笑,便开始写诗词。

“两组六人,笔墨纸砚伺候。”

“是!”丫鬟恭敬应是分发纸张,取来砚台。

李易安提笔把不久前有感而发的武陵春春晚写下。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孙新这回变本加厉,唱起了儿歌,在丫鬟的震惊中,在无人学子的瞠目结舌中,提笔迅速写下两首诗词。儿歌后面是“我见青山多抚媚”这首词应情应景。

结果跟在府外的情况差不多。

“好好,好词,孙兄弟真乃当世大才。”胡羙笑得合不拢嘴。自然惹得众文人怒目而视或是瞠目结舌。

胡胖子最初也有些发呆,不过看清后面的内容满脸复杂。除了惊叹孙新才华横溢,就是觉得对方脾气,举止怪癖,越看行为越嚣张,越看越气人。

丫鬟拿着两首诗词跑到里面,不一会再次出来,邀请孙新进入。本来吃粽子喝茶的文人学子等又是不满起来。不过这回李府有准备,不等他们闹腾。

丫鬟主动宣读诗词。

当听见“我见青山多抚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等句沉默。即便不知其名,为知道这种才华之人远胜自己。

那边孙新带人闯过第一关,继续往前,除了沿途几个阁断并无人来此。面对第二关的以松竹写诗作词。难不倒孙新,李清照。闯关来到第三关场地。

这里是一个装饰精致奢华的大客位,摆放着三张古色古香的桌椅,以山水屏风相隔,拐角处盆栽别致,花朵争相斗艳。布局清幽雅致,颇有情调。

出人意料的是小厮,丫鬟端来酒菜。

靠窗的一处阁子有五六个人正在推杯换盏,说说笑笑。长髯飘飘,年纪不小,衣着光鲜,非富即贵。还有人专门在旁倒酒伺候,显然身份不一般。

孙新觉得他们不是名士就是高官,受邀请来吃酒。这样一想,他对这次邀请有些不满,太掉价了。这跟来到指定酒楼有什么区别?还死贵死贵的。

嗯嗯,这些菜肴还蛮香的。”胡羙咋吧嘴,满脸渴望。放慢脚步张望着,有看到吃走不动道的架势。

“老哥,你再吃下去,危险呐!”孙新很想说得了高血压易暴毙,转念一想说了他又听不懂,只能唏嘘。

胡羙尴尬地笑笑,却依旧暗自吞咽口水。

“这胖子估计是没救了。”袁朗,秦明见了直摇头。

廊道尽头,设有案桌,摆放着瓜果糕点等。一位半老徐娘手持绣花团扇,慵懒地靠在坐着。两个小丫鬟一个端茶倒水,另一个捏肩捶背侍奉着。

之所以一路走来看到这么多丫鬟。

据李清照讲,这些丫鬟多是孤儿或是穷人家卖到青楼。从小学习伺候人,学习琴棋书画等技艺。年纪再大些身体长开,窈窕有致,便成为陪酒姑娘。长得漂亮,嘴巴甜,受人喜欢就会成为头牌。

坚守底线的,攒钱给自己赎身,从良。

经受不住诱惑,自暴自弃者沦为风尘女子。

转过拐角,孙新见到妇人坐着看门就知道是老鸨。昂首大步,走到近前问:“妈妈,不知如何称呼?”

“公子倒是眉清目秀,俊俏得很,你可以叫我李妈妈。”风韵犹存的妇人上下打量孙新,连连称赞。

“李妈妈,这关题目是?”孙新又问道。

“题目?”老鸨愣了愣,随即歉意地笑了笑:“我家姑娘今日有贵客招待,几位只能止步于此了。哎哟喂,这位公子,带着夫人来樊楼,那可是罕见。”

那李妈妈视线挪开,转眼才看到落后孙新半步的李清照和孙二娘,满脸诧异之色又看向孙新调笑。

“你那是没遇见我,遇见了早就发生。”孙新面色如常,正色道:“某家远道而来,听说花魁娘子之名。备了礼物特来看望,还望妈妈通融一二。”

说话间,袁朗,秦明两条壮汉各自上前,把手中提着的礼物给拿过来放在桌上,两大坨数量不少。

李妈妈看着桌上的绫罗绸缎欢喜,脸上却满是为难:“哎哟,这位公子,真是不巧了。小姐今天专门宴请贵客吃酒不见客,即便老婆子告知也很难。小姐她脾气倔强,决定之事本楼谁也不敢忤逆。”

孙新眉头微皱,突然想到怀里的请柬,心中暗思不会请的是自己吧?越想越可能,于是,试探着问:“那妈妈,敢问师师姑娘请了谁?又请了几人?”

李妈妈想了想,如实相告:“这个嘛,说给公子听倒也无妨,小姐就请了一人,便是近来京城内被人传扬开,加试夺魁,名声赫赫的孙重光孙龙图。”

“呃……”孙新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神色有些古怪。不过想到只邀请自己一人,推翻之前的种种想法。认为这位花魁娘子专门宴请自己,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