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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千里之外,从蓬莱府出发的船队也抵达了汴梁城。除了几艘往各处酒楼运送新鲜海鲜的货船外。还有一艘快船,船刚停稳,几匹快马蹦跳下船。马上之人头戴大帽身穿青,背上插着杏黄旗。

这一看就是,来送紧急报信的!

“快闪,快闪开……”周围水手,百姓纷纷自行散开。看着几匹快马风驰电掣的远去,扎堆议论纷纷。

而这正是孙新几天前送出的急报。

没办法,蓬莱府距离东京城将近两千里路,传讯手段落后。即便选择最快的方式走水路也得四五天。这也是他梦寐以求,不惜代价要搞信鸽的原因。

几匹快马中途分成两拨,分别奔向太师府和枢密院。

太师府!

太师蔡京本来结束一天的公务,是在书房里喝茶。突然听到大管家说蓬莱府有急报送过来,以为是沿海边疆出了事。赶忙令人把信件呈上来查看。

一封是学生慰问老师的书信。

另一方黄皮封上面写着“急件”两个字。

尽管不是蓬莱府那边出事,却依旧令蔡太师勃然大怒:“放肆,放肆!女真人好生大胆,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大宋,真当我大宋朝是软弱可欺不成?”

不怪老头发这么大的脾气!

全是孙新亲笔书信,实话实说。详细说明蓬莱府开垦荒地购买耕牛,顺便买些好马等牲畜,于某年某月某日路过凌州屡次被劫,接应队伍及时赶到剿灭贼人查明情况,乃是曾头市女真人所为。后来又遭到对方追杀,公然袭击官兵,大战过后抓了多少人,死了多少官兵,过程清楚,详细明白。

同时还夹杂着曾头市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有的详细透彻,有的比较模糊,一件件,一桩桩触目惊心,罄竹难书。最后是孙新特别备注和建议如:

“曾头市欺压百姓,巧取豪夺,其名下良田十万亩计。累代经商,家财甚巨,应当取来还之于民……”蔡京看到最后呢喃出声,收敛情绪,脸色阴沉。

“哼,来人呐,去把童枢密请来议事。”

“是。”外面有人应声而去,时间不长,童贯来了。只是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龙行虎步却有些匆忙。

事实的确如此!童贯是在半路上与蔡府人相遇赶来。

这位童枢密不单单收到蓬莱府的急报,昨天先后收到凌州,东平府两地的奏报,全是说曾头市这些年所作所为,搞得民怨沸腾,最近还劫杀官兵。

如今蓬莱府这个受害者来信,相比蔡京得到的有些不同。除了态度更强硬,措辞更严厉,讨要个说法。申请调动兵马攻打,踏平曾头市报仇雪恨。

之所以地方官会优先奏报给枢密院。

全是曾头市为朝廷养马,其实是给北方西军服务。童贯作为北方大军统帅,间接成了曾头市保护伞。正因为这层关系,后者狐假虎威做了不少缺德事。

童枢密看完孙新亲笔写的奏报后,气急败坏地骂:“该,活该!公然袭击官兵,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曾家五虎?我呸,被人一锅端,这下子人证物证齐全,想必太师已经知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所以童贯在看过蓬莱府送过来的急报后,对曾头市这些女真人失望透顶,也很是愤恨。骂骂咧咧的令人备马。火急火燎,快马加鞭地赶到太师府。

蔡京,童贯会面,见礼寒暄,坐下喝茶,闲聊几句。

步入正题,蔡京笑眯眯的,和蔼可亲,装作不经意地问:“童大人,不知您如何看待凌州曾头市?”

童贯神色肃然,态度强硬,斩钉截铁地表明立场:“太师,枢密院不单单收到蓬莱府急报,昨天先后收到凌州,东平府两地的奏报,皆是痛斥曾头市女真人行事霸道,鱼肉百姓,恁地可恨至极。”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末了,童贯又补充了一句。

蔡京见童贯爽快地表态,没有唱反调,心中满意。慢悠悠地放下茶杯,中指和食指敲打着书案桌面:“是啊!曾头市男女老幼都能上阵杀敌。骑上马就是战士,近两万人,是个隐患,你我不得不防。”

“太师,您的意思是?”童贯神色一动,听出话里有话。

蔡京自书桌上取出一幅地图摊开,指指点点地说:“老夫曾经跟孙新孙重光讨论过女真人的崛起和布局。若是我大宋境内的女真人与北方还有联系。

你看看凌州曾头市,南北通路,抵临漕运水路,地理位置特殊,平时看不出来,一但北方有变,突然发难,往北可以夹击大名府,往南兵锋直指……”

“东京城,后果不堪设想!”童贯接上话茬。看着以绿红双色标注的地图脸色越发阴沉。在军中大半辈子的直觉告诉他,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不小。

蔡京瞥见童贯的脸色心中有些得意,淡然地笑道:“所以呢,以往不是老夫故意唱反调,是真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回曾头市做得太过了,真把大宋当成北方,把我汉人当成两脚羊。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没得说,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一顿。对付异族,必须得态度强硬,以暴制暴。”

“太师豪情,所言甚是。”

童贯斜眼看了看蔡京,当然知道他没有这份眼光。心里嘟囔着“有了个好门生,在军事上底气足”。他脸上没有表露丝毫,不着痕迹地拍了个马屁。

“然而。”蔡京话语突然一转,又有些惋惜:“圣上要与金国联盟反攻辽国,我大宋又不能做得太过。孙重光的建议,此次犯事者和领头者,想归国的人从海路遣返回国,不想奔波者留下,分开定居,为我大宋养马,这个方法一举多得,非常不错。”

这是孙重光给老夫的密报,以及建议如何处置稳妥。”说话间,蔡京大方地急报取过来递给童贯。

童贯接过来一看脸色变了变,前面的内容没什么区别,只是后面备注有些不同,要详细得多得多。甚至连曾头市有多少财产都罗列的清清楚楚。

“童大人,有什么不对吗?”蔡京察觉出他瞬间的异常。

“没有!”童贯脸皮抽搐了几下,强作镇定。想到孙新给自己写的急报下方的备注只有一句话“曾头市横行霸道,巧取豪夺多年,田多地多金钱多”。两封信一对比,明显是在敷衍自己,好可恶呐!

蔡京人老成精,立刻就想到两份急报可能有些不同,以自己学生的谨慎,大事上不可能有问题。问题出在备注建议。他见老对手不爽心中又是得意。

“女真人公然袭击朝廷官兵,这件事情影响极其恶劣。需要谨慎对待。明日你我联袂入宫禀报圣上决断。”

“一切全听太师安排!”

“五个贼头弄死了一个,抓了四个。”

“按犯下的罪行,不当众斩首说不过去。”

“还是那句话,这群蛮子是女真人,不好做得太绝。”

“便宜他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曾头市家财万贯,想保住小命又岂能没有表示?”

“太师,不知多少合适呢?”

“一条命,五万两银子,你看如何?”

“区区五万两?这样是不是太少了?”

“哦,那不知童大人认为多少合适?”

……

书房里,蔡京和童贯聚首,就事论事,如何处置曾头市。或者说如何从对方身上获得足够多的好处。

这就是孙新为什么不擅自处置,向上面汇报的原因。如何制造捞取利益的机会,也是下属该做的。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之上混得开,受到赏识。

毫无疑问,曾头市做得太过份犯了众怒,已经被舍弃。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人来瓜分食之。

曾头市长官曾弄要花多少钱才能保住儿子的小命?蔡京,童贯经过密谋过后,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两位大佬当天修书一封,作出指示。派心腹人跟随送信的军汉赶回蓬莱。次日,两人如约联袂入皇宫,添油加醋,向宋徽宗禀报此事阐明利害关系。

“反了,全反了!”宋徽宗龙颜大怒,下旨依法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