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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城西大营喜悦的余韵尚未过去!

红日冉冉东升时,又举办了一场送别仪式。由孙安,宗泽,杨雄等人牵头,领着各级军官送别几位新郎。双方寒暄作别,队伍出了军营,返回登州城。

军营是成亲的地点不假。可无论是许贯忠还是牛皋,牛庚等人,在城里拥有宅院,这是他们的婚房。张大炮家就在登州,婚后不回家又成何体统?又或是如縻貹,顾安这般,已在孙府安家落户。

队伍入城后,由于不同路,张大炮分开。

剩下的七人各率队伍合并一处,喜气洋洋地赶往孙府。几个新郎官昨天就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挂着红花亮过相,这回齐聚,认出他们的人不在少数。

行人们驻足观望,有甚者直接上前来道贺。“新郎官,恭喜,恭喜将军早生贵子”之类的呼声不断。许贯忠,縻貹牛皋他们意气风发,连连拱手同喜。

几辆马车里面的亲家,媳妇聚在一起说笑。回程路上,恭贺声不绝,氛围喜悦庆,个个喜笑颜开。

当距离孙府还有几条街的时候,张三,李四带人来迎。举着大红的幌子,放着鞭炮,敲锣打鼓把几对小夫妻迎进婚房,或是直接引领回孙府安顿。

兄弟领着婆娘回来,做大姐的顾大嫂喜气洋洋来迎。李清照,孙二娘等人凑热闹,顾林夫妻也在。唯独没见宅子的主人,顾安的大姐夫孙新的身影。

只因他按照说好的,带着晁盖,林冲等人出海去了。可却把酆泰留下来,迎接吕方,郭盛,縻貹三人。一大群人接住说笑,喜气洋洋,簇拥着入府。

与此同时,三艘千料船从登州港口出发,远离陆地。望着越来越模糊的海岸线,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湛蓝海水。从未见过海的晁盖一行彻底呆住了。水中本事了得的阮小二,祖上镇守大江军户的欧鹏。看着大海阵阵出神,如石化般没了动静。

以往在梁山,为八百里水泊沾沾自喜。

一朝来到大海,才体会自身的渺小和见识的不足。以前那是什么?坐井观天,不知外面世界多大!

孙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以此来震慑这些水泊草莽。如约把这些人引领到1号盐场看看海盐形成。添加编号是按照兵站排序,如1号盐场距离1号兵站最近。以此类推,方便规划管理和调度人手。

1号盐场设立在一处郁郁葱葱的岛上。植被茂盛,鸟兽众多。唯独没有淡水资源,不适合人住。

坐船围绕着岛屿行驶,还没有靠近,几艘魛鱼船驶来拦截。确认身份后,一同来到一处朝阳避风的沙滩。这里建设起了简单的码头,整体地势为凹陷型。今天来的真是巧,乃是盐田的收获时节。

众人站在船上就能看见,映入眼帘白茫茫的一片。岛上正有不少戴着斗笠的人忙碌,分成多队,各司其职。有人把苦卤盛走,有人准备引入海水。更多的人还是拿着麻袋,用锄头敲碎了装盐巴。

离得近些时,可以看见这些人戴着口罩,手脚都有皮套子。除了保护自身的同时确保盐田环境卫生。

“这些人都是岛上的盐农,工作就是从事晒盐这一行当。这些只是粗盐,经过处理后就是精盐。”孙新背负双手,犹如个大老板似的为客人讲解。

可是此刻哪里有人回应!?

别说梁山来的晁盖,林冲等人瞠目结舌,如同雕塑。连扈成,武松,韩世忠,欧阳寿通等人目光发直,反应如出一辙,全是眼睛瞪圆了往外凸,呆呆地看着在盐田之中忙碌的盐农,看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子越堆越高。眼中,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孙…孙总管,您获得海盐难道不用熬煮?”好半晌,晁盖回过神来,艰难地吞咽口水。四处张望没有看见锅炉等物件。明知道不该问却忍不住啊!

孙新看了看众人没有隐瞒,实话实说:“用不着,那种土方法太落后了,浪费燃料不说又能得到多少啊!看看我在岛上找块合适的地方圈起来修建坝头,然后引入海水,等待太阳暴晒即可。天气不好三两个月,天气好时大半个月便有收获。”

“这么简单?”晁盖失声惊呼,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简单?实则不然,这也是一门技术活。”孙新摇头失笑,又开始卖弄:“利用太阳暴晒和海风吹拂蒸发海水,然后产生化学反应吧!氯化钠结晶,说这些你们也不懂,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照做……”

孙新对晒盐懂得不多,只知道大概,突然说不下去。为了避免尴尬,眼珠子一转,立刻指了指天上装神弄鬼:“此法乃是神人托梦传授,造福万民。”

“哎哟,当今世道浑浊,此法的确是造福万民之举。”欧阳寿通摸了摸脑袋,不经意间接上话茬。又惊诧地看向孙新:“怪不得大人身边汇聚了五湖四海的豪杰义士,没想到大人乃是天命之人。冥冥之中的天意,我等聚集到您麾下做一番大事。”

“嗯……,”孙新既惊讶又赞赏地看着这个大个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顺风接茬?的确够上道的。

而欧阳寿通的一番话,尤其是天命之人。

令晁盖,林冲等人颇有感触,扈成,史进,韩世忠,呼延通等人的心情各异,欢喜,复杂不一而足。

孙新没有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指着盐田方向继续讲:“这种晒盐法有许多步骤,缺一不可。给这些盐农发酬劳,吃喝,运输等。一斤海盐成本至少二十文。”

孙新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是商业化的夸大一些。一斤海盐成本顶多不过八文,多说有多说的好处。

晁盖听到成本价格呢喃,有些过意不去,主动说道:“提供给我们才三十文钱,价格会不会太低?”

“不低了,价格太高了,百姓负担不起。”

“大人真是高义,凡经梁山之手,盐价绝对比官盐低。”

“天王做事,我还是相信的!”

“不知道这种方法能出多少海盐?”

“目前盐田不够大,但每年数量不比登州官盐少。”

“嘶,果然不用愁货源。”

“走吧,带你们去平海军坐一坐。”

盐场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几艘船在周围转悠一圈。孙新与晁盖等人说说海盐的产量,品质等,便交代这里的巡逻队不可大意,便率队驶离盐岛。

众人返程时,顺道来了平海军驻地。

晁盖,林冲,阮小二等人再次瞠目结舌。目睹这里的守卫森严,连最高领袖孙新座驾都得接受检查。这里的地势背靠山峦,面临大海易守难攻。如潮水般训练的铁甲兵卒,水师,步兵,骑兵齐全,数量又多。一批批新兵被送入军营接受整编……

没有人是傻子,震惊过后就是疑惑!

这位孙大总管好大的手笔,麾下军队这是防范谁?要说预防海贼,海上到处是巡逻队,谁敢来犯?

从当年这位孙提辖,冒着寒冬腊月远赴千里去找梁山的麻烦打得那么惨,最后却止步又不斩尽杀绝。而是私底下接触提议用生辰纲用金钱来做交换。

又在独龙寨布局训练精兵,私下又跟梁山泊往来密切。再主动派人接触贩卖私盐之事,又亲口说过要供养军队。再到欧阳胖子说的天命之人,孙新没有反驳默认下来,一件件,一件件事串联起来。

晁盖,林冲等人相互对视,都有猜测,或震惊或兴奋。这位孙大总管怕是不满朝廷,有不臣之心。要是这位牛人揭竿而起,朝廷不知又作何应对?

孙新走在前面背后又没有长眼睛,当然不知道晁盖等人心中的思绪。只是带着他们进入军营后,大概说着内部的防御布局,又说着这里的兵种配置等相关话题,随后吩咐伙房杀猪宰羊,设宴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