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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法孝直欲图荆军 黄公衡计走成都

在进一步探查后,黄权也几乎确定了绵竹失守的信息。他向法正问计,法正道:“眼下也无它法,治中莫要忘了,成都城下,还有黄射人马。我等若是分兵去攻绵竹,则黄射人马或尾而攻之,或强取成都,我等就陷入被动了。”

“不分兵,放弃成都、雒城,领全军攻讦绵竹如何?”黄权狠下心道,他隐隐约约觉得张松在这里面占了很大的因素。

当时一时心软,为了完成任务方便,没把张松抖搂出去,成为了他当下最大的遗憾。刘贤军对蜀中太熟悉了,熟悉到他都想不到会这么熟悉。

“不妥,绵竹城高墙厚,如今贼军又有准备,难以施计。我等若是困于绵竹,则黄射尾而攻之,我等领军曝于野,则必败无疑。“

“既然如此,我等要么坚守成都,以待主公回援攻讦绵竹。要么,就与主公合兵,从阆中回梓潼了。”孟达道。

“眼下的确只有这两策了,孝直,你怎么看?”黄权听了孟达言语,转头又问法正。他的心已经乱了,他的家属都在绵竹,尚没有联系上,让他怎么不乱。

“若是依我来想,有一计可使益州尽驱荆州之贼,复回黄治中与刘贤当时之盟。”法正道,他随即又摇头道:“此计过于凶险,刘益州不可能用我之计,还是不说了罢。“

“孝直,你且说来,容我一听,若是确有可取,我愿为孝直作保。”

“嗯,治中愿意听,孝直就献丑了。依我之见,我等今夜就走。”

“今夜就走?”孟达惊呼道。

“不错,多设假人旌旗,立于城垣之上。以城下贼军之势,至少能哄骗两三天。这两三天,我等汇合主公。在刘贤攻讦江州之时,趁势杀出,刘贤必不可能算出我等还回杀回来。”法正点头道。

“至那时,我等可尽破益东荆贼。在领大军复攻绵竹和城下这一支部队,如关门打狗也。”

黄权安静听完法正的计划,连他也震惊法正的大胆。和刘贤交州所来的士兵打心理差和时间差,然后攒齐优势兵力先清理刘贤主力,在回过头来攻击绵竹和成都,典型的以空间换时间。如果向法正所设想的一样,确实是一个超大转圜的战术动作,刘贤再聪明,也不能想到刘焉会果断放弃掉绵竹雒城和成都这样的重城。

但是法正同样说的也很对,刘焉在只知道汉嘉一股贼兵的情况下就从江州撤回,他真的有决心来跟刘贤殊死一搏么?黄权不禁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见黄权迟疑,法正道:“眼下主公仍在安岳大足,我等在成都战场已经失了先手,若是此计不成,我等也应早日弃了成都,与主公汇合。与严将军从阆中一同赶往梓潼,汉中之地.....”法正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道:“汉中之地,仍可保全主公。”

黄权听出了法正的意思,无论是战是走,成都都是一个险地。整个蜀中,成都这边仅剩万人,刘焉手上有两万五千人,巴郡有两万人。而成都城下有万人,绵竹那边至少有万人,加上刘贤那边也有四万人左右。可以说,在正面战场上,刘焉已经没有了优势了。

加上李元那边的万人,听说李元已经肃清益州郡了,开始着手北上了。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往最差的地方去想,肯定没错。

而且刘贤之前弱势兵力都不输于刘焉,遑论现在优势兵力了。黄权自己都不想打了,更别说刘焉了。

但是法正说的很对,不管怎么样,绵竹都失了,成都虽然也是重城,但是在战略位置上还不如雒城和绵竹,确实没有什么一定要守的必要。

打定主意,黄权决定把问题抛给刘焉,遂向法正言语道:“诚如孝直之言,成都四战之地,无险可守,确无滞留的必要。立刻命人多造假人旌旗,我等今夜就投主公。”

法正仔细观察黄权神色,心中对黄权的想法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他摇摇头,颇有些苦闷。诸将皆都答应下来,开始为今晚的撤退做准备。

法正在成都没有府邸(法正其实是196年入蜀,不过本文因为推进剧情,所以这么写。包括黄权的治中身份,也是为了推进剧情,让观众老爷有直观的感受。刘焉的班子里面,治中是王商,别驾是陈实。但是他们的存在感都很低,所以本文没有直接拿来用,反而是用了黄权张肃等人,博君一笑。),他和孟达是因避黄而流入蜀中,本身是司隶扶风人,也就是三辅。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是名士法真的孙子,加上幼时就有天才之名,所以就投入黄权府中。黄权颇为看重他,刘焉向黄权求贤,黄权就把法正这个只有十六七的毛头小子给推上来了。

他自诩人间风流,和张松颇为交好,也知道张松擅自做西川地形图的事情。缘何能看出交州士卒必定已然取了绵竹,就是因为他开始笃定张松一定在交州兵马中。这些手段,一看就是张松的手笔。

不然远隔三千里地,交州士卒如何能悄无声息的入蜀偷得绵竹呢。说句不好听的,就益南的地形,不困死就算不易了。正在郡治自己院子中寻思着,有一人叩扉而入,不是旁人,正是孟达。

“子度兄,不在军中整备军械,怎么还有闲心来我院中。”

孟达细心关好门扉,自顾自饮了茶道:“放心,孝直,我军中已经整备好了。适才校场无有茶水,故而特此寻来向孝直吾弟讨口水喝。”

“孝直,你说,刘州牧怎么样啊。”

“刘州牧入益四年,能将益州掌握如此,殊为不易。其人善纳从谏,务实克功,是一位贤主。”

“恩,我也如此认为,能够重用孝直的人,能差到哪里去。”孟达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但很好的遮掩了过去。

“荆州刘度刘贤父子俩呢?孝直前番在江州督军,可曾见到?”

“刘度其人,我倒不曾接触。不过这两年朝廷邸报和各路信息,也算是知道一些。早年任刺史时弃南郡百姓而不顾,任零陵郡守后也不能保境安民。以正观之,甚至连个守成之人都谈不上。”法正沉思了一会继续道:“不过这两年倒是治蛮有功,听说在荆南尽开良田,引蛮入汉。虽是不曾详闻,但估计也有些手段。”

“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刘贤刘子义,先后施计夺了南郡武陵,又得交州。麾下人马,百战之士。前番在江州,能堪破我的藏兵之计,小视不得,小视不得啊。”

他说了部分心中所想,又问起孟达:“子度兄,何以问起我这个呢?”

“无碍无碍,前番你去了江州,见了刘贤,我不是没去么,纯好奇。”

“嗯,子度兄,我等南投之人。得刘州牧容留,资以片瓦遮身,当思为君分忧。如今益州势急,正是我等投身以报之机,方不勉忠义之道。”

“我自省得,你这厮,去了江州一趟,恁得如此话多?”

“哈哈哈,你这贼厮。”两人推搡着出了院门,准备去校场查看情况。其实法正已经察觉到了孟达的一些小心思,他与孟达常年相处,岂能不知。不过他被刘焉如此重视,委以重兵,事不成也没有多加责难,这对一个十六七的小伙子来说,怎能不以死报之。